“这次的h5就这样,用徐冽的吧,辛苦了!”

小组长说出最后一个字后,徐冽终于松了口气。赶天赶地能在自己的小长假前赶完工,终于可以给自己剪弦放松了。

收拾好东西回到小屋,徐冽摊在床上,想小睡一会,反正离定外卖的时间还早。刚刚闭上眼,林焱的语音电话就打来了。

接通后不意外,林焱刻意娇滴滴的声音冲击耳膜:“徐徐啊,得空了吗,放假了吗。”

“诶,放了啦。有什么事找人家嘛。”林焱无语,要徐冽偏汉子音的声线说出这种口气的话,还真要忍受不了。

“我们的新媒设计师,好徐徐,想不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走起!”

“没钱。”

“我带你!”

“没时间。”

“?你不是放假了吗,靠,老娘请你去还不乐意?”

“去哪。”

“长隆吧!乐园好玩!”

“太闹了。”

“那,韩城!购物!”

“太远。你在那边还没呆好?”

“真不好迁就,那你想去哪?”

“嗯。隔得近,又不吵,就,西塘吧。”

“你个死女人,这种网红地点还不吵闹?你就伪文青,附庸风雅!你去了多少次了!”

“唔,唐朝新来的老板高个儿好身材,唱歌还深情款款哦。”

“……走!”

于是后天,徐冽就见到了在她楼下靠着车门笑得风情万种的林焱。

瞅瞅这新做的头发,认真打理的脸。

看样子最近活得很舒坦,没有人来找她的不愉快。

林焱看到她慢吞吞地过来,说:“我今天老早就起床了,为了迎接您,我可是花了功夫的哈!”

徐冽很认真地点头,说:“谢谢您,本人很满意。”

“哎,你看我多看重你啊,来见你这么隆重,你一点都不重视我。”

“……你知道的,我是个注重内涵的人,”徐冽一本正经地开始给人文化渗透,“为了感谢你请我度假,我觉得之后应该用我丰富的精神世界回馈你一个不一样的小镇之行。”

“我觉得你自从干了这一行,不仅头发变少了,脑子还进了不少水。唉……”

折腾到了下午算是到了徐冽心心念念的“度假胜地”。

林焱趴在民宿的床上,哀嚎:“舟车劳顿啊舟车劳顿!”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

“你嚎个屁!开车的是我又不是你!”徐冽很是无语,虽说人家请她度假,她当当司机也理所应当,但她拿驾照后没怎么摸过车啊,林焱个不怕死的在副驾上坐得挺开心,她却提心吊胆开了一百多公里。

林焱翻身坐起,一把抱住徐冽,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让你锻炼锻炼嘛。你看,你技术其实很好的,我都不晕车。”

“那些真是谢谢您夸奖了,我的车技还是不如周神哈。”徐冽揶揄。

林焱干笑:“那不那不,您也超神。”

徐冽笑着摇头,不再提这一茬,顺手捋了捋林焱的头发,说:“走,趁还没天黑,出去溜溜。天黑了去‘唐朝’。”

俩人来的时候并不是旺季,游人不算多。徐冽和林焱漫无目的地闲逛,遇到合眼缘的小店就走进去瞧两眼。

西塘忆,最忆是长廊,千盏灯笼脂粉色,八方舟楫杜康香,依水看斜阳,西塘忆,再次酒旗风,水色波光黄布旆,楼台庭榭小乌篷,何处不相逢,夜枕清流思若水,晓听软语满檐飞。

过了拱桥,走进下一条雨廊,林焱一把拉着徐冽坐在沿河的横座上。

“我不行了,脚疼。”林焱小声说。

徐冽叹口气,说:“哪有穿着这么高的鞋子走石板路的。”

林焱也没想太多,脱了鞋子,自顾自揉脚,说:“出门急,忘了。”

已是傍晚,晚风拂过,河面有粼粼波光。远方还有船夫的长调。夜幕还没降临,古镇还是平日祥和的模样。

林焱头靠在陶冶身上,说:“真好啊,现在啥都不用想。我算是明白你个伪文青留恋这儿的原因了。”

徐冽盯着水出神。

“唉,离咱们上次这么一堆人聚在一起在这好像也很有几年了,”林焱絮絮叨叨,“那时候多好啊,十几岁的年纪,也啥都不用想。日子就算是插科打诨地过活了,对未来也还是充满期待。有一股拼劲儿,还有最信任的人在一起报团取暖……”

徐冽静静听着。

是的,也不过就几年前的事情,再想来也还是历历在目。一群人聚在一堆,说着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壮志豪言,像老鼠一样快乐,像疯狗一样自由。

“哎,我记得后来就你我还有江尚别和来的那次我们还写了小纸条的哈哈哈,谁知道还在不在啊……”林焱说着说着就不做声了。

见徐冽不说话,林焱小心戳了戳她,说:“诶,你没问题哈?”

徐冽笑着问:“有啥问题啊?是过去很多年了啊。”

林焱望着她说:“这么些年过去,大家都或多或少变了许多。我觉得好像就你没怎么变。也挺好的。”

徐冽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说:“可能吧。我也觉得不错。走啦,天要黑了,觅食去。”

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两个似乎是刚挣脱了父母管束的女孩,肩并肩穿梭在似乎是来了就不会有烦恼的石板路上,笑得开心,暂时不用想一些心事。

林焱是重度嗜辣的人,徐冽偏清淡口。但是不妨碍两人现在一人捧着一碗臭豆腐吃的开心。

“不可避免啊,这里商业化越来越重。”林焱一遍吃一遍说。

徐冽解决了一份,又去搞了一碗馄饨,舀起一个,没吹两口就喂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那可不。不然咋赚钱啊。”

白天还是江南水乡的平和模样,夜晚就是俗套的古城营销手段,清吧迪厅小吃街,小摊卖唱旧吉他,样样不少。

徐冽带林焱去“唐朝”。

两人坐在角落里,林焱一边补口红一边说:“也就你个死伪文青想来……”

“这就是老板,秦淮,”徐冽说,“这我发小,林焱。”

看见来人立马闭了嘴,换上恰到好处的笑:“你好啊。”

来人穿着较为修身的白T,眉眼俊朗,微笑,说:“你和徐冽一起来也就不算客,随意点。”

转头和徐冽说:“要啥自己去说,我就不刻意招待你了,你也熟门熟路的。”说着去吧台要饮料。

林焱盯着徐冽看了好久,笑得神秘莫测:“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何对这里流连忘返了,唉,美人关啊美人关。”

徐冽白了她一眼:“肤浅。的确是一清二白的朋友。前几年他刚开店的时候帮他搞了不少媒宣。”

“是啦,您有内涵,喜欢内敛的人。”

斗嘴间,秦淮端着喝的来了。还给两人送了点小点心,顺势就坐下,说:“演出还要等一会。先陪你们聊聊吧。”

徐冽笑:“哟,您今儿把我当贵客哈。”

秦淮也笑着说:“那可不,您多金贵的人,我这小店儿可就靠您给我造势了啊。”

“休假啊,休假,不谈工作。演出的没来。你快去给我们林大美女秀一个。”

“啊对,徐徐说你唱歌贼好了。”

“今天就不献丑了,等会是真的有贵客来。徐冽去唱两首呗,您开嗓,可不比我请的乐队差。”

然后徐冽就稀里糊涂坐在台上,帮秦淮顶起了临时演出的工作。

江尚别在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歌声,脚下一顿,想到今天林焱在朋友圈晒得照片,知道是真的撞上了。

轻轻笑了笑,心想等会见面她要尴尬又会气急败坏。

然后推门而入。

秦淮见来人,连忙迎上去,伸手道:“江医生好久不见。”

江尚别回握,笑着说:“也不久,一个月前回来还喝了酒。”

秦淮白他一眼,说:“靠,你少阴阳怪气。随便坐,随便喝。知道您忙,我今儿好好招待您”

话音未落发现来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人。

眼珠一转,秦淮说:“怎么样,新请的,不赖吧。”

江尚别回神,说:“请不来的。”

秦淮说:“知道您眼睛毒,我熟人,今天来玩,顺便帮我撑撑场子。”然后给江尚别递了杯。

“这个是新品哈,小吴瞎捣鼓出来的,我觉得还不错。”

“叫什么?”

“小吴说叫‘久别重逢’。哎,还挺应景,”秦淮说,“真的谢谢你,能来帮我这个忙。还是兄弟好啊!”说罢举杯。

江尚别举杯,笑着说:“应该的。涟漪姐对我也挺好的。”

液体入口,灯光昏暗,气氛恰到好处。

乐队来了,台上的人唱完最后一首,小幅度鞠躬,道谢,下台去找最信任的朋友。

她没怎么变。还是像一颗彩色的太阳。

杯子空了。乐队一首接着一首地唱。

今日宜放松,宜叙旧。

宜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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