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我跟前造次,那意思是说你敢在我背后造次了?”林芷若眉毛一横,盯着王宣冷冷的问,大有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挑事儿的架势。

王宣慌忙解释:“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在娘娘跟前不敢造次,在娘娘背后更不敢造次,小的只是王爷手下一个奴才,能够服侍娘娘和王爷到今是天大的福份了,怎么敢对娘娘有所不敬?”

林芷若仍冷冷地盯着他,继续挑刺,“哦——你在我面前不敢造次,在我背后也不敢造次,你不过是没那个胆子,怕承担不起后果才会这么安分守己是吧?甭管吃了端王府里多少米面油,骨子里仍然是个白眼狼是不是?你不是打心眼儿里忠于王爷,他日但凡别人给了你胆子,你还不是说反就反?”

“娘娘,小的真不是……”

王宣还想解释,又被林芷若打断,她继续板着脸挑他的刺,“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王爷的手下如何如何,意思是说我不配管你了?那为何侧妃的话你就这么地奉如圭镍?你是不是私心里觉得,我貌丑不得你家王爷宠爱,便是地位低了侧妃一头,所以故意在我们两边做两副面孔演戏,想拿我当个蠢货耍着玩呢?你真觉得没你家王爷的宠爱,我在这个端王府还就混不下去了?”

“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小的一时心急,只想着解释,脑子不够用说错了话,还请娘娘略略担待,宽恕小的一回,小的真的是对娘娘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啊,更从来都没有拿娘娘跟侧妃娘娘比较,娘娘便是心里不如意骂奴才解气也无碍,可是小的这一片忠心实在是不忍让娘娘误会……”王宣为了说清楚事情证明自己清白,脸都急红了,什么逻辑啊或别的统统不顾了,有什么就往外说什么。

呵呵,瞧这一套一套的马屁,这个王宣还真没辜负了在秦子墨这种人面前做事的这些年,秦子墨想来怕是很吃这一套的了,难怪对薛紫瑶那套狐媚子技俩这么着迷。

“罢了,我也不过是想吓唬你玩玩儿,并没有真要把你怎样。不过我很想问,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这个做管家的难道还会不懂吗?”

王宣有些懵,林芷若怕不是在说笑吧?良禽择木而栖?现在就连府外边的路人甚至京城之外的村佬都知道,她虽然身为王爷正牌王妃,可毕竟是不受王爷抬爱的,而出身不如她的薛紫瑶却是受尽了恩宠,如今还怀着小世子,有朝一日母凭子贵必定是会成为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的——怎么她好说出这种话来?

王宣倒不是轻视林芷若了,毕竟府里的都知道这个正妃娘娘虽然容貌一言难尽,但却不单出身名门,而且有一手绝妙的医术,就连验尸也不在话下,真到了轮到她使出真本事的时候,便是王爷也要让她几分。

府里的人对林芷若其实比对薛紫瑶敬重,可架不住侧妃有个王爷当靠山,谁也不敢得罪薛紫瑶,往日薛紫瑶在王爷面前表现得跟林芷若一团和气,府上的人倒还没什么可为难的,当下是薛紫瑶主动要折腾林芷若了,哪个敢不从呢?

毕竟得罪了林芷若顶多被赶出府,求求情也还是奏效的,可要是得罪了薛紫瑶,说不准要被怎么折腾去了。

王宣心里沉吟一阵,说道:“娘娘,不是小的趋炎附势,这事是王爷吩咐侧妃娘娘,侧妃娘娘才放下话来的,小的哪里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林芷若冷笑,“秦子墨的命令?还不是那个贱人从中挑拨的结果,我就不信秦子墨他有这么小气。”

事实的确像林芷若猜想的那样,薛紫瑶不仅给秦子墨吹了枕边风,还吹得异常的符合逻辑。

那几日林芷若正研究配一瓶治疗疤痕的药打算拿去卖,就写了一张清单叫府里人去买药材,薛紫瑶硬生生从一堆药材名字里头挑出几个字,组成了一句暗语,而那句暗语好巧不巧就表明了林芷若次日要出府,于是当秦子墨知道林芷若和别人私会之后,一怒之下决定断了林芷若和那个人传递暗语的路径。

林芷若估摸着,秦子墨这几天大概是忙碌着没什么时间,才让薛紫瑶代他传出来的命令,等他事情忙得差不多的时候,肯定该要上芳华庭的门来找自己要玉佩了。她可不会坐以待毙!

“我不管这是不是王爷的命令,我的药可都等着要用呢,你最好立马赶去弄来,要不然你自己想想后果。上一次全府中毒的事,我想你没这么快忘了吧?还想再试试看?”

“娘娘别啊,小的就是听命令办事,此事小的也是身不由己……”王宣一脸无奈,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一个听说办事的下人而已。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不过我这个人可没什么同情心,谁要是坏了我的正事招惹了我,后果他都得自己担着。你要喊冤枉,就到薛紫瑶那里去喊,她在你家王爷眼里可一向是善解人意啊,恶人就都由我来做也无妨。”林芷若不掩眼中的轻蔑狠厉,横了王宣一眼,“午时之前我要看到药材,要不然你出了芳华庭的门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王宣:“……”为什么要给我下毒,这事能怪我吗?

“看我干什么?你不服?去找薛紫瑶,让她替你解毒啊。”林芷若邪气地笑笑,转而又是面若冰霜。

“小的这就去办……”王宣拜了一拜,这才起身退下。

“跑快点儿,要是一会儿来迟了解药可就不奏效了。”林芷若对着他的背影又威胁了一句。

林芷若看着门外,一时觉得自己如今真是没什么依靠了。本来这事她大可自己去办,奈何有些稀有药材只有用王府的名义才买得到,而其它杂七杂八的种类这大夏天的出去一趟怪辛苦的,她安逸惯了也懒得自己着手去做。

以前碧姝和蓝婼她们还在的时候,这些事招呼一句她们两个抢着去办,就是折腾一天到晚,回来时还是笑嘻嘻的,一句埋怨和不满都没有。可是她们两个离开以后,芳华庭里的丫环除了紫妩还算贴心,翠锦太刁钻,青凤又木讷了些,而熏儿她虽然老实听话,却不够机灵,总的来说,若是林芷若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她们几个恐怕是没有谁能担得下来的,忠心还有待考验。

另一方面,林芷若觉得自己反正不久就要离开了,没那个心思再在府里发展人脉,更不想把她们几个拖进这潭子泥水里,免得离开之后又给她们几个招来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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