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婶不禁面上带着一丝气恼:“子期,这是你对着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这个侄子一向冷清,就连他爸妈都拿他没有办法,萧婶也是深刻的明白这一点,可是,当着容宁的面被他这样的数落,她面子上还是有几分过щlā

萧婶从来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但是,一切事务碰到了萧筝面前,她就失去了往常应该有的原则,谁叫这个女儿是她的心头宝,她把毕生的精力,不是放在萧叔身上,就是萧筝了。

就这么一个唯一的宝贝,她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受苦?

萧淮锦并没有回答,只是凉凉了看了萧婶那一眼,那一瞬间,萧婶也是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心底发出,身体更是犹如掉入了冰窖一般。

他拉着在一旁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话的容宁,半环着她的肩,走向门口。

萧筝瞪圆了眼睛,忍不住还是叫唤了一声:“哥——”

萧淮锦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反倒是容宁,顿了下,回头看了眼萧筝,她唇色苍白,脸上的痛苦几乎要让整张脸扭曲了去。

萧淮锦环着她开门出去,门后,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摔东西的声音。

萧筝将病床旁的桌子上的东西,也不管是易碎还是易坏的,全数扫到底下,她还尤为不解气的一般,狠狠的咬了口被角。

萧婶很是震惊。

这是她娇养出来的女儿吗?

萧筝从来都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她想要的,想要得到的,萧婶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得到,所以,从小到大,就几乎没有她不满意的地方。

甚至是她的父亲,那个讨债鬼上门想要找萧筝的时候,都是萧婶在背后用了无数的法子,避免他们父女的正面交流,为的就是让萧筝在一个她所能创造的最好的环境当中长大。

这样的萧筝,不应该是卑微到这种程度的。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该是会让人多么疯狂的一句话啊。

萧婶努力平复了自己心中翻涌的思潮,但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的怒气,叫道:“筝筝,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

萧筝脸上木然,死死咬着嘴唇,没有答话。

萧婶坐到她的床边:“筝筝,你是我沈佳的女儿,也是萧家的女儿,你应该要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底线,用其他旁门左道的手段,也换不回来一颗真心,我劝你还是尽早抽手吧!”

原先萧筝与萧婶两个人商议的计策是,让萧婶引着容宁来到医院,接下来就能让容宁看见萧筝和萧淮锦两个人其乐融融,旁人怎么也插·不进的样子,没想到容宁却是直接推门而入,才有这样的结果。

萧筝扭过头,脸上的倔强却是表明了她的心志。

“筝筝,你就说一说,你哥他哪里好?他要是心里有你,你这样巴着他不放,妈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事实明摆着在眼前,他要是会把你放在心尖上,他会看也不看你一眼就走吗?!他还会保持着那样的淡定吗?!”

平心而论,真话假话,萧婶自己还是可以辩解的,在萧筝的阐述当中,明明白白的,对着那个人容宁有几分偏见,但是萧婶作为萧筝的妈,作为她唯一的后盾,她不站在女儿那一边,她还能站在谁那一边呢?

这样一来,她本能的就是对着那个容宁提不起任何的好感。

……

几日之后,为了女儿操碎了心的萧婶最终还是选择和萧妈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大嫂,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容宁哪一点,从各个方面来说,筝筝都要比她强上太多了,你不觉得要是筝筝能够在子期身边,陪伴着他,会是更好的结果吗?而且筝筝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我也不是因为筝筝是我的女儿,所以我就特意为着她说话,你要知道,如果筝筝和子期在一块了,这对我们两家人都好。”

萧婶的意思再为明白不过了,只是,萧妈还是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这萧婶话里话外,全部都是对着容宁的贬低,这不得不说,让萧妈心里很不舒服。

“弟妹,你什么时候也是这样没有理智的人了?子期喜欢容宁,容宁那个丫头也喜欢子期,两个孩子都是两情相悦的,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有什么不妥的?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我们再怎么插手,也不能改变什么的。”萧妈顿了一顿,虽然不太愿意和萧婶讨论这个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在老早之前,就提议了筝筝和小锦之间的事情,可是那时候两个孩子不都还小嘛,才几岁的年纪,哪里懂得情情爱爱的这种东西,小锦也是一直以来,都将筝筝当成妹妹来呵护,现在,他和容宁交往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容宁的人品也是很看好的,两个孩子都好好的,筝筝这样的行为,不就是横插一脚吗?”

见萧婶的脸色瞬间变了,萧妈叹了一口气:“弟妹,不是我说啊,筝筝的执念实在是太大了,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喜欢子期,而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会一直的耿耿于怀,一直的放手不了。她这一次的行为,也实在是太过于极端了,你也不想想,筝筝这一次能够用割腕想要留住子期,下一次子期要是再不愿意的话,她还不得上吊?”

萧婶深呼吸了几下,逐渐的平静下来,萧妈就坐在她的对面,眼底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嘲讽。

萧婶闭了闭眼睛:“嫂子,我也是知道你的意思的,只是,我实在是心疼那个孩子,我劝也劝过了,该骂的也骂过了,她就是没有想要回头的意思,一跟她说那事,她就捂住脑袋不听,你说这个孩子,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不撞南墙不回头呢?”她痛苦的握紧手心,“也是都怪我,要不是早些年,我开玩笑说的那些戏言,让筝筝记了这么长的时间,筝筝她也不会……”

萧妈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好了,你也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些事情,就让小辈们自己去解决吧,我相信筝筝总有一天会想通的,只是你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太纵着她了。”

萧婶明白她的意思,闻言,也知道想要通过萧婶这个方向来撮合筝筝和子期,应该是不可能了。

……

二中,一个孤傲的身子倚在门口,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行人很快的看了他一眼,又走开。

张庞庞从大老远就看见了湛程,挥手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不是和你说我这周有测验吗?我还得回去复习呢,要是完了的话,那个家伙又得发脾气了……”

张庞庞小声嘀咕着,但是,饶是这么说,她的嗓音碍事泄露了她此时的兴奋。

湛程看着眼前女孩白皙小巧的脸蛋,想着自从她瘦下去以后,她身边环绕的人永远都不少,不由的烦躁得闭上眼。

再想到她昨日与那个男生亲密的背影,那样的切合,简直让他太过于嫉妒,嫉妒得都忍不住上前狠狠的揍那个男的一顿。

不过,理智告诉他,也许张庞庞与他之间的关系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自己这样贸然行动,肯定会惹得张庞庞不开心的,于是这才压下了心中的暴躁因子。

但是,他刚刚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张庞庞话里话外,围绕着“那个家伙”。

是那个男生吗?湛程心中酸的冒泡,面对张庞庞丝毫没有察觉还傻傻笑着的脸庞,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去年湛程中考的时候,成绩因为太好,都可以报到最好的学校,但是他心心念念着,想要和张庞庞一样报考二中,由于家长的不允许,他们硬是各退了一步,最后湛程报考的学校是离二中最近的一中,也是A市有名的,至少会比二中强上太多。

但是,饶是如此,高中课程又那么紧张,晚上又有晚自习,他们能见面的机会真的没有多少。

虽然在一个城市,坐公交车三站就能到,但是湛程还是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据理力争一下,报考二中呢。

而昨天看见的情景,让他心中那个后悔的火苗,整整扩大了无数倍。

他不敢追上去,甚至不敢淡定的走到张庞庞身边与她打一声招呼,只能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看着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教室,才止住脚步。

张庞庞在湛程眼前挥了挥手,瘪了瘪嘴:“你干嘛啊,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走神,我说什么估计你都没有听见吧。”

见他没有接话,张庞庞继续道:“我上一次数学测验又考砸了,要是再考不好,我都要没脸见人了……幸亏陈书他人特别好,不仅帮我补习数学,还帮着我复习英语,这一次的数学测验,我有把握肯定不挂了……”

湛程皱着眉头:“你刚刚说什么?”

张庞庞莫名其妙:“我说我这一次的数学测验,有把握肯定不挂了……”

“不是,上一句!”

“还帮着我复习英语……”

“不是,再上一句!”湛程的眉峰几乎要蹙成一团了。

“哦,陈书他人特别好……”

“陈书?你和他一个班级的?”

“是啊,怎么了?”张庞庞不解,湛程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一副模样,明明先前都聊的好好的啊!

湛程看着她一脸的单纯,顿了好一会儿,才凶巴巴的问道:“你……你和他关系很好吗?那么多人数学挂科,他干嘛一定要帮你补习!他肯定是对你有企图,所以才会以着这样的方式来接近你!”

突然的听到了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回答,张庞庞推开他一直握住自己的手腕:“你在抽什么疯啊,干嘛一定要这样说陈书?他才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怎么不是?!”闻言,湛程几乎要喊出声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是太单纯了!现在外面什么人都有,你怎么就知道陈书对着你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莫名其妙!”越听着,越不可理喻,张庞庞都不知道湛程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本来都说了要准备数学测验,近期内没办法再抽出时间见面了,他却偏偏要急的见她。这样是让她很开心,可是,他也不能一见面就诋毁帮助她的人啊!

“你放手。”张庞庞挣了挣被湛程握在掌心中的手腕,费了极大的劲,才挣脱,手腕却是红了一通了,她心中也是有几分气恼:“我要去补习了,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们有时间再见面吧。”

说完,急冲冲的就要往教学楼里跑。

湛程忙追上她的步子,拦住去路,语气里带上了他也没有发现的恶狠狠,“你不要找那个家伙补习,我帮你补!”

张庞庞简直要被气笑了:“我读高二诶!你确定你能帮我补习?”

“干嘛不行!张庞庞你不要看低我!”被嘲笑的怒吼。

张庞庞只是觉得湛程今天有点不对劲,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让他不开心了,想着与陈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看了下手表,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没有看低你行吗?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张庞庞还来不及说完,撒丫子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湛程气恼的捶了锤墙壁,身子简直要气的发颤。

……

教室里,只有陈书在,他从厚重的书本中抬起头来,看着张庞庞一脸焦急的跑进来,“你迟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吧,我临时有事情耽搁了。”

张庞庞连忙道歉,坐到陈书身边的椅子上,翻开自己的数学课本,“昨天我们讲到数列了,但是我有一点还不懂……”

陈书看了她一眼,白皙柔嫩的脸上渗透出几粒汗珠,保守的校服包着玲珑有致的身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陈书转了下笔头,“张庞庞,我刚刚看见了,那个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啊?”张庞庞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湛程,“哦,他啊,是我的男朋友,你不知道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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