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你给我出来!”
院落内,菲尔特惬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而在那前方不远处,一个年逾半百的老者正将张淼门板拍的震天响,身旁的妇人正极力劝说着,可越是劝那老者越怒。
“你闭嘴!若非你娇惯至斯,淼淼何至于变得如此放肆!”
那老者身着淡青长袍脸上蓄着飘然的长须,本该慈眉善目的他,这一刻那横眉竖目的模样却是像极了狮虎。
“我?你说我惯的?”那妇人闻言手一松脸色也是变了,她指着老者怒道:“张圣离,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作死!老娘何时娇惯淼淼了,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比如说出来,今晚你就别回院子了!”
“你!你”老者见妇人发飙下意识一缩脖子,那股凶神恶煞的气势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菲尔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对大龄活宝嘬了口茶,那老者乃张淼之父,也是张氏二房主张圣离。
女的自然就是张淼的母亲了,来自于上姓三十六族的李氏。
其实张圣离那句话也没说错,这张淼的性子随她母亲,男儿身的洒脱那是十成十的相似。
不过要说娇惯嘛以菲尔特相伴张淼的这几年来看,这老头子倒跟个女儿奴似的,捧在手心里怕化了那种。
每次张淼闯祸,这老头每每都是携雷霆之怒而来,轻言细语说几句到也就罢了。
若是真说重了,啧啧啧下场只有一个,老婆不跟他说话,女儿也当看不见他。
不出半日,这半老头就得举白旗投降一个个哄去。
这么些年,也没见这老头赢过一次怪可怜的。
“那,那她是又炸了院子啊!”张圣离你了半天憋不出个比如说来,只能硬着脖子还了一句。
“淼淼那是在钻研器族与血脉武者的差异,是正事!炸个院子怎么了?老娘赔不起啊!”李氏一句话把张圣离揶得耳面通红。
这!简直不讲道理!这是这么论的么?
“嘻嘻,还是娘最懂我。”李氏话音刚落,张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她嗖的一下就蹿了出来站在了母亲身后。
“你说你,这虚岁都十八了。一天正事不做,天天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你”
这话一出口,张圣离突然斜眼看见菲尔特还坐在那儿,貌似,貌似说人家器族歪门邪道又有些不妥。
“行了行了。”李氏摆手有些不耐烦的道:“年轻的时候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玩儿猪。说个话都说不清楚,我看你那族群书院白上了。”
“我,我是说淼淼这么大了,该把重心放在正事上,有什么不妥!”张圣离道。
李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就是想赶紧选个赘婿嘛!这有何难,让那些候族把自己家的儿子洗干净了抬过来让淼淼选不就行了。”
“娘!”张淼扶额无语。
“你,你简直胡言乱语!”张圣离气得浑身颤抖,这李氏年轻时候这性子他是越看越喜欢,可现在老了老了,怎么的就感觉玩儿不转了。
若张淼是一般张氏族女,那自然是要嫁出去的。
难就难在张淼觉醒了张氏血脉图腾,所以嫁是肯定不能嫁了。只能物色三十六族里的出彩少年入赘。
众所周知,这入赘嘛,以后孩子肯定得姓张的。这就又决定了那些候族里最优秀的青年是肯定不愿意的。
所以,难呐太好的人家不干,不拔尖的自己又看不上
就说那刘氏里的那个刘长河,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那纨绔的性子别说淼淼了,自己看了都想两脚踹死他
待得老两口念念叨叨的离去,张淼这才有些郁闷的朝着菲尔特走了过来。
“上姓三十六族何其庞大,你就选不出一个顺眼的?”菲尔特闲来无事,又开始擦拭他那根怪异的武器。
“那些人?”张淼撇了撇嘴不屑道:“若非他们长辈血脉强大,我估计他们连觉醒都难。”
“也是。”菲尔特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要说这上姓三十六族平日里很多族人的作风他也看不顺眼。
特别是现在的青年一代,欺压下族的事数不胜数。
对于那种没事就跑到下族之地作威作福找存在感的人,菲尔特同样嗤之以鼻。
“要是那个少年真的赶着很多头牛来”菲尔特回忆着此次外出巡查时那边缘小族的淳朴,不由得突然想到一个人带着调侃道。
“牛?”张淼一愣,随即一下子反应过来菲尔特说的是谁不由羞恼道:“我可是张氏族女,岂能用牛羊换之!”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张脸已经绯红连至耳根。
“嘶!”菲尔特大惊,这大小姐,莫不是真的对那小子有想法不成?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张淼瞪着杏眼道。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她身在这圣族之中久了,整日面对那些上姓青年的虚伪迎合心生厌倦。
所以,那个欧阳氏的少年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清晰的影子。
回到族内这些日子,独自一人的时候,时常会想起他那张笑得很纯净很好看的脸。
“张淼,你可别真是对那小子动心了吧!”
菲尔特沉声道:“就算是真,我也希望你及时掐灭这个念头,否则!别说提亲,就算是这消息泄漏出去,也会给他们那小小族群带来灭顶之灾!”
菲尔特一般不会直呼她全名,一旦这么叫她,证明他很认真。
张淼闻言脸上一僵,随即轻笑一声道:“大哥,怎么可能。你想太多啦!”
菲尔特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分辨这话的真假,半晌后,他长出一口气道:“希望如此,你是张氏族女,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希望你能明白”
其实,对于这一点菲尔特对张淼是很同情的。
器族先祖来自于西方,他们的爱情观与族群不同,因为他们崇尚自由。
虽然他们近乎不与族群通婚,但如果真的有族人喜欢上了器族之外的族群之人,那他们也只会祝福,不会强加阻拦,更不会报复。
而张淼菲尔特有些疼惜的看着这个自己照顾了很多年的小妹妹,在这点上,她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利。
对于欧阳霆的那种感觉,张淼说不清楚是什么。也许,只能算是懵懂的好感。
个性决定了思维,越是不可能越是连想想都是罪过的事情,在她心中就越是会扎下根来。
“真的不可能么”张淼喃喃着低下头看着地上正在忙碌的蚁群。
族群,族群呐
“呵呵,少女怀春有意思。”这一切,被深藏在树荫之中的黑鸟看得真切。
且看那张圣鸿会如何吧,想罢它振翅而起朝着那议事堂飞去。
“查!”
不过片刻,议事堂中传出一道手令,侍卫长亲自带领一队族兵绝尘而去
“你确定没统计错?”
第二天早上,欧阳霆他们面带哀伤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左大营。
左大营后方的统领军帐内,一个身着黑甲将军模样的男子,此刻正手握皮纸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陈锋问道。
“此功勋记录并非我一人所造,属下以性命担保,绝对属实!”陈锋抱拳躬身道。
其实类似于昨日规模的兽袭,在这龙口关范围内已经很久没有爆发过了。也不知这次突然袭击是何原因,但它们的的确确的来了。
而且,势头还很是疯狂。在好几个地方,甚至出现了堪比脉轮境血兽。不过还好,没有更恐怖的兽王出现。
杀戮武阁赶到得及时,以雷霆手段按下了那愈演愈烈的冲锋,这才让这次的袭击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
可饶是如此,这损失统计一出,让他们这些将领看着不由心中淌血。
左右大营相加,共计死了六百余人,重伤无算
将领们在统计完成之后不由均是长叹,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族墙之外灵气充盈远胜族群大地,想那些兽族,一生就是一窝。运气好那一窝里面就能有五六只,能够凭借血气脱离凡兽之身化做蛮兽。
而人族呢?
结个婚还有着族群等阶限制,就算条件成熟,还得看能不能看的对眼。最后才能说繁衍后代的事儿
更何况,单身汉太多。就拿这族墙边境百万之军来说,其中起码九成五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那种。
此消彼长之下,这人兽之战未来一片昏暗。
黑袍统领手握偏将陈锋所报的战功册,眼珠转动中,他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存在,揉了揉眼,他没看错。这才有此一问。
“欧阳氏,霆,虚岁十七,斩灵兽五,蛮兽三十八?”这,这确定不是在跟我讲玄幻故事?
虽然陈锋一再声明此战功为众偏将共同统计编撰,绝无错报瞒报一说。可黑袍统领就是觉得自己的智商和阅历受到了侮辱。
一个不到十七的小子,怎么可能如此凶悍!斩杀同级别灵兽就五只,而且其中还有一只罕见的飞禽灵兽。
不怪他如此怀疑,而是这数据太奇葩,要不就是那少年太奇葩
因为按这军功来算,这小伙子刚来两天,这功劳就足够他回家还绰绰有余了。
这欧阳霆他有印象,可没想到刚上墙,就能耀眼如斯!
“不不不,如此璞玉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黑袍统领晃着脑袋,随即道:“你先下去吧,这军功册我还是再核对一下。”
“是!”陈锋拱手离去。别说统领,就是他刚统计完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来着。
想他陈锋替换族兄来到这族墙战场这么多年,总共就杀了两头灵兽。
这还是他的运气加实力,那灵兽脑子转的快,见势不对就跳墙,就因如此,有很多偏将到现在连一个还没杀到过。
这小子,一早上,五头灵兽
“嘿嘿嘿,倘若战功无错,这小子怎么也得到杀戮武阁走上一遭哇。”
当陈锋离去后,黑袍统领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