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河”欧阳霆一字一顿的咬牙道。
“呵呵,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动手?”刘长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是嘲讽的嗤笑道。
呼的欧阳霆猛然站起,那双怒意滔天的眸子看向刘长河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别冲动!”弱鸡双爪死死抓住欧阳霆肩头急声喊道:“这里高手如云,你若动手,活不过三息!”
“滚回去!”一声低喝传来,二人身前突然一个壮硕身子横在当中。
欧阳霆满是杀意的目光陡然对上了一对歉然的双眸,刘长山抬了抬手中酒杯,另一只手死死的将欧阳霆的右臂按下。
“二哥!”刘长河不满的在他身后叫道。
“滚!”刘长山侧脸怒瞪他低喝:“我若要在此打你,没人会说我打得不对!”
“哼!”刘长河愤愤然挑眉看了欧阳霆一眼拂袖而去。
“小兄弟,对不住了。”刘长山面色复杂的看着欧阳霆,欧阳氏发生的事情他已然知晓。
先前刘长河曾想让他收拾欧阳霆,并添油加醋的将这欧阳霆与他所在氏族的事情讲了一遍,把那欧阳氏之人一个个说得像是穷凶极恶的暴徒一般。
自己这三弟什么德行他这做兄长的还能不清楚么!三言两语之下便从刘长河嘴里把前因后果给诈了出来。
从来他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纨绔,可没想到他已经荒唐到了如此地步!
牵涉整整一个族群的大罪,竟然就这么被他给如此潦草定案。难不成,他荒唐,连从来睿智的大哥刘长风也跟着昏了头不成?
关于欧阳氏伏杀陈氏百人的诸多疑点,就连他只是简单听了一下过程,都能发现其中很多的矛盾之处。怎能如此裁决!
“我只想知道,他所说的欧阳氏徭役是什么意思。”欧阳霆强忍胸中怒火咬牙问道。
刘长山沉声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能否等到酒宴散去再与你详谈。”
与这欧阳霆虽不熟识,但出身卑微部族的他,以这般年纪走到如此程度其不凡可见一斑。
少年气盛,若是现在告诉他,难保他不会热血上头当场暴走。此刻上族齐聚于此,怕是容不得他!
“听他的,不要慌。”弱鸡低声安抚道。
两人血脉相连,欧阳霆心中的颤抖与不安它能够清晰感知,但眼下明显不是个寻根问底的好时机,只能等待。
徭役,姐姐自己不在的时候,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霆失魂落魄的缓缓坐下,与他相邻的莫不是等人刚想问,但却被廖凡眼神制止。
一杯酒下肚,原本醇香的佳酿此刻在嘴中却满是辛辣的苦涩。思绪纷乱间,他猛地看向了大厅之中紧靠圣者主桌的次席。
那长得与欧阳熙一般无二的宫装女子,此刻正手持银壶安静的站在那里,不时为坐在前方的青年添酒。
原本气氛很是热烈的酒宴,这一分钟,变成了欧阳霆的煎熬。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曲终人散,欧阳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起身朝着那青年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小子,想去哪儿?”正当他穿过宴会厅外的转角,想要加速追上去的时候一道声音迫得他脚步一停。
缓缓转身,欧阳霆看清了那负手而立站在他不远处的男子面容。
“属下见过大阁主!”来人正是四域武阁总阁主,也是手握族墙兵权的武氏武承风。
这武氏现任族长,乃是族墙战场的擎天柱!欧阳霆这一礼行得真诚。
武承风缓步而来,当走到他近前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沉声道:“关于你族群之事,问我吧。那人,你还是最好不要去招惹的好。”
“喔?他是何人?”那人在这张氏之中来去自如,身边更有武士与侍女随时相伴左右,想来应该是圣族主脉之人没错了。
不过,那人眉心没有图腾印记,肯定不是张氏族子。如此存在,为何大阁主会亲自现身提醒他?
“张氏族长亲子,张耀宗。”武承风轻声道。
这张耀宗在圣族之中就像是一个隐士,原本应该锋芒毕露的他在张淼觉醒图腾血脉之后,完全销声匿迹。
圣族内外,对于张耀宗的流言只有清心寡欲,整日只知抚琴饮酒。在那清风别院之中俨然一幅与世隔绝的模样。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一无所知,武承风恰好就是这么一个。
张耀宗,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对待下族之人也是平易近人很是亲和。可在那别院之中的日常,武承风想知道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据他掌握的东西不难看出,这看似温文尔雅的青年,实则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狼崽子。
“在他身边的是不是我姐欧阳熙。”欧阳霆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是。”武承风点了点头。
欧阳霆闻言心里一颤,果然是!随即连声道:“那我欧阳氏的徭役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此事”武承风沉声将事情的前后简单说了一遍。
晴天霹雳,暗夜刀风欧阳霆静静的听着这噩耗的点滴,那颗心一点一滴在绞痛渗血。
原本以为自己在外好生拼搏,族人们便能在生养之地安稳生活。再准备一番,当自己取得列族文书时,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谁曾想,却是他先等来了这么个噩耗!
“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欧阳霆想着陈王刘三氏胸中恨意漫天。
不过一点摩擦,为什么他们要做到如此决绝!还有那刘长河,自己到底何时得罪过他!
武承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北域边关,放心吧。我已派人照料,想来应该无碍。”
“谢大统领!”欧阳霆闻言激动莫名,单膝跪地朝武承风感激道。
大统领整日心系四方战事,竟然还能百忙之中关注到他小小氏族之事。他的话对欧阳霆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撩心浮萍!
“起来吧。”武承风叹道:“没第一时间发觉,对你不住。若非如此,想来事情应该不至于坏到如此。”
“大阁主言重了,族人能得阁主庇佑,小子已然感激不尽!”欧阳霆连声道。
“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了。”武承风叹息道:“不要心怀怨恨,族群纵然有着渣滓,但还请不要寒了你的心。这人族的血液,依旧是温热的”
欧阳霆闭口不言,诚然,对于武承风的帮手他心怀感激。但,这却并不代表他能对其他人没有恨意。
相反,不管是对于那始作俑者陈氏,亦或是化身帮凶的王氏。就算是在裁决书上落下关键一笔的刘氏!
在他心中,已然打上了复仇的烙印!有的人,必须死!
“唉!这族群之地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武承风轻叹一声后目光灼灼看向他道:“我有一事,希望你能帮手”
“大阁主言重了,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欧阳霆应道。
“此事,说来话长”
月色妖娆洋洋洒洒,张圣鸿今夜虽稍稍多饮了几杯,但此刻却是饶有兴致的在阁楼之上,独自伴着月色品着半盏清茶。
寂静夜空中,一阵清脆的振翅破风声远远传来,他悠然轻笑放下手中茶杯。
“怎么,那少年可是去了别院?”张圣鸿缓缓道。
黑鸟扬了扬翅膀道:“嗯,现在正往那边去。不过在去之前,好像武承风见了那小子一面。”
“哦?”张圣鸿眉毛一挑,问道:“那武老二看来也看出了这小子有秘密,说吧,他们说了什么?”
“没听清,那火鸟就在那少年肩头,没敢太靠近。”黑鸟如实道。
说完,它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你原本对这少年不是有其他打算么?为何突然变了主意?”
张圣鸿没有回应,只是又缓缓的饮了口茶水,这才悠悠道:“人生便是如此,万事随风而动,风向不同自然事情就没了绝对。”
张耀宗在别院里的动作自以为能够瞒过所有人,殊不知,他最想瞒过的两个人对他都是了若指掌。
既然那灵婆如此言辞凿凿,待到张耀宗觉醒图腾血脉,那,很多事都就好办多了。
“与图腾圣兽相伴,算是他的不幸。吩咐下去吧,让我那二弟代老夫去送这少年一程吧。”说完,张圣鸿靠在躺椅上惬意的闭上了双眼。
那少年一路走来无视血脉束缚的惊奇,张圣鸿从来都有所关注。
不管是与他相伴的图腾火鸟,还是护佑他的武氏羽翼。这两道屏障都不是圣族亲近的。
与其放任他成长,倒不如合上属于他的那本传奇故事。这人族,可容不下第二尊圣者。
此事从来如此,不过是为了人族的绝对稳定。哪怕,只是有一丝可能的未来
清风别院外,欧阳霆身上的黑衣黑甲与漆黑的月夜浑然一体。
“里面有高手,不止一个。”弱鸡感应比欧阳霆敏锐,当即悄声提醒道。
此处住的可是圣族族长的亲子,有些高手欧阳霆自然不会觉得意外。不过,他今天并不是来杀人,而是救人!
有高手又如何?他,恰巧有着悄然无声的法子。
闭目感应着风向,“唰”的一刀划破掌心,欧阳霆在夜风中缓缓举起了手掌。
朱雀精血催动之下,一阵暗淡的灼热在他掌心绽放。
隐藏在他血液之中的层层剧毒,随着掌心热血的蒸发而化作风中的无色之气,远远朝着别院之中散去。
无论如何,人,今天我一定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