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随着手机短信的轻微震动,徐彻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却看到了河伯的短信:【有点事,想和你聊,速来。】
青年的困意退去,当即起身,朝浴室走去。
路过客厅时,徐彻发现玄澈和小灰蛇都不在家中,只是桌上又多了一张外出的字条。
不过,青年并未查看,他只是简单洗漱一下,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城中人潮汹涌,喧闹不已,徐彻没有御剑而行。
随着给瞬移符咒喂养血气,刹那间,移行换景,青年出现在了枯木酒馆外。
饶是白天,烈阳高照,附近的路人,都是对这家店,敬而远之,绕道而行。
徐彻缓缓来到门前,径直走入,发现河伯正朝他微微一笑。
“坐。”老者开口道。
青年落座酒桌旁,淡淡一笑:“您老,何事找我啊。”
“我晚些时候,需要出国了,想麻烦你代替我,照看一下店内。”河伯倒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嗯?您老居然放心我?不怕我趁您不在,全把你药酒给薅走了啊。”
徐彻露出笑容,看样子,他似乎不打算拒绝老者的请求。
“你喜欢的话,尽可带走,老头子我,又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河伯和蔼地笑着。
他对眼前这个小伙子还是挺喜欢的,实力不错,在性格方面,也颇似年轻的他。
“一时半会儿我能帮您看住,久了,可震慑不了您底下的那些猎手,您老大概去多久?”徐彻问道。
闻言,老者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罢。”
“怕店内太荒凉了,需要一点生气。”
“我若不在的话,正常的委托交易,无法进行,所以才想到了找你帮忙。”
听到这里,青年点头,沉吟道:“既然,您老这般信任我,那我就不推辞了”
“店内皆由你来打理,大小事宜,无需过问我。”
“至于酬劳,你小子,看上我这里的哪坛药酒,就拿去罢。”
随后,老者跟徐彻介绍了各项事宜,还留下一件黑袍,便匆匆离去了。
徐彻望着老者消失在店内,只是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远赴他国,恐怕也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罢,然而他却不多过问,这涉及到河伯的隐私。
自己这些年来,也得到过老者的不少关照。
甚至,一年多前,在他尚未足够强大,红鸢欲杀掉他时,还是老者亲自出手,保住了他。
在这等关头,完成老者的嘱咐,也没什么不情愿的。
于是乎,徐彻披上了黑袍,戴上青铜面具,坐镇在柜台前。
无聊之际,他掏出了老妖给予的异闻录,安心地看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桌上的蜡烛,燃烧得只剩下一小截。
就在这时,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打断了徐彻的观阅。
来者是一名气血旺盛、仅有一臂的壮硕男子,他眼神颇为阴郁,脸上有着胡茬。
当看到柜台前,有着一抹陌生的身影,不是昔日的老者,他不由得警戒了起来。
“你是谁?”
看到客人来了,徐彻淡淡一笑,合上古书,道:“阁下来此何事?与我说即可。”
听着这清澈温和的声音,哪怕对方隐藏在黑袍下,不见真容。
他也知道这是个年轻人,顿时面露不悦之色,道:“没什么,只是路过,看看你家的老鬼死了没。”
“噢?有意思。”
徐彻看了他一眼,汹涌的灵力透体而出,覆盖镇落。
“砰隆!”一声,独臂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身上好似有一座山峰的重量。
双膝瞬间狠狠地跪穿地板,接着,整个人都来不及挣扎,状如死狗般被压制在地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独臂男子惊恐万分,脸色巨变,体内脆弱的器官,隐隐间,要破裂了。
“噗啊!”
他狼狈地吐出一口浊血,双目变红,蕴藏着愤怒但又不敢发作。
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手,仅靠着一个眼神,就将他镇压得无力反抗,这是何其恐怖的一件事!
徐彻和善地看着他,问道:“这位朋友,我刚没听清你的言语,麻烦你能复述一遍么?”
这一举措,把独臂男气得想破口大骂,你要是没听清,会一碰面,就给我这么大的一个下马威?!
心里是这么想的,然而,独臂男却没敢说出,他只是咬着牙道:“抱歉,是在下失言了,还请恕罪”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模样,可惜了,阁下不能让我如愿。”
徐彻瞥了他一眼,便散去了恐怖的威压。
劫后余生的独臂男,庆幸不已,一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被压得浑身多处骨折的他,仍是躺在地上,脸上冒着冷汗,粗重地喘息着,宛若一头疲惫过度的老牛。
“唔,我也懒得追究你是哪里来的人了。”
“更没有兴趣知晓你与河老的恩怨。”
独臂男艰难地抬头仰望,那柜台上的黑色身影,为何会如此可怕?!
自己明明是淬炼后期武道修为,在对方手中竟随手可杀。
难不成,他是传说中的无拘大修?!
一时间,复杂、失落、懊悔的情绪笼罩着他,四肢忍不住颤栗。
每一秒的时间都无比漫长,备受煎熬的独臂男子,终于又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我给阁下两个选择。”
“要么把头磕得血流不止,把地面收拾干净就走;”
“要么就把命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独臂男子一闭眼,咬着牙,就是做出了选择。
“砰!”
“砰!”
“砰!”
他不断地以头撞地,力道巨大,很快,地面上就流淌着大片的血迹。
随后,独臂男撕去外衣,擦拭着地板,一句话都不说。
屋内一片死寂,呼吸声、心跳声,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自己在耳畔里听得愈发清晰。
过了许久,地面擦拭干净。
独臂男小心翼翼地起身,对着徐彻鞠了一躬,低着头道:“感谢阁下不杀之恩。”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罢。”徐彻沉吟道。
轻飘飘的话语,在独臂男听来却是无比骇人。
他哪里还敢停留在此处半刻,咬着牙,拖着沉重的伤势,头也不回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