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被外界的天机所屏蔽,对我来说,有种好处,需要暂且在此,修炼些时日。”
“你二人可提前出去,落梧山需人镇守,以及.....堰鸿城的故人,最近恐有变化,熊莽,你得去枯木酒馆寻我的法身。”
“大人,遵命!”
“这次进击蛮荒,你二人有功,拿去吧,好好修炼。”
徐彻抛给它们两个兽皮袋子,皆是先前扫荡各族的修炼物资,此举让熊莽、虎煞喜出望外。
“谢过大人!”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青年又将尘骨祭出,“它会带你们平安回到落梧山,我亦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这次事件过后,或许不少妖盟部族都会寻上我们,对于它们的笼络,在老先生没醒过来前,全权由你负责。”
“虎煞,你出身大族,自有威望,适当时候,可以助这个呆子一臂之力。”
“明白了,大人。”虎煞微微点头,心思缜密的它脸色波澜不惊,却心底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听妖将与大人的谈话间,落梧山疑似还存在着一位‘老先生’?那绝不是已经化道的蛇妖,那么.....到底又是谁呢?
虎煞不敢继续往下探索了,这不是它所能觊觎的秘密,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迷雾总会褪去,不急于这一时。
“那大人,你一切保重?”熊莽怀揣不安。
纵然徐彻神通广大,可这片地带实在过于诡异,它还是会担心,搞不好出现什么幺蛾子,大人就要和它们阴阳永隔了。
“嗯,帮我照看好小武,它现在和我一位友人居住在一起。”
“在处理完落梧山的杂事后,就麻烦你或者虎煞,暂时去保护他们吧。”
青年露出淡淡的笑容,由于真身不能短时间内离开,他也只好将重要的事情委托于妖将去处理了。
突然,不知为何,熊莽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它竟破天荒地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看着我作甚?去罢,呆子。”
徐彻一指点在尘骨上,已为它隔着遥远的虚空,直接锁定堰鸿城的坐标,随时都能出发。
“有它庇护,沿途万里,不会出现险阻。”
“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少主的安危,全交予于我罢。”
熊莽神色坚定地说道,说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小灰蛇了,它心底甚是想念。
“去吧,保重!”
青年朝二妖挥手道别。
“大人,我们等你回来!”
声音无比稀薄,尘骨横空而起,剑光浩瀚,瞬间掠过天穹,硬生生凿出漆黑的云洞,彻底远离了废墟地带。
待到它们离去后,徐彻沿着厅堂继续行走,放出灵识,仔细地探索着这里每一寸的构造与土地。
让他费解的是,眼前整座废墟仿佛就是突然出现一般,将所有的线索都统统湮灭了,留下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死寂与灰暗。
天机在这里被无限地衰弱,甚至聊胜于无,正是如此,徐彻也才愿意留在这里。
没有天劫的威胁,他打算一举凝聚雏丹,争取再迈出半步。
离开厅堂后,徐彻凝视着某座山峰,依稀辨认得出它的模糊,驻足于此。
庞大巍峨的山体,接近六千余米,但却被一道极其狰狞、绵延了二千余米的裂痕,差点从山腰处横截斩断。
哪怕是未来岁月的遗物,徐彻都对这道裂痕有莫名的熟悉感,他自然认得这是当年老妖杀进噬魂狼一族封地,留下的最为不可磨灭的一道痕迹。
要知道,这一击可是差点让老头子命丧当场,几乎抽干了所有的血气与妖力,直接崩灭了妖王布下的后手。
距离山峰的不远处,有一处辽阔的掌形天坑,地下溶洞不知几多,徐彻微微愣神,这似乎是他的杰作啊。
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他成功寻到了噬魂狼的族地,没有时空力量的干扰,以霸道之姿打穿了它们的祖地,甚至磨灭了这一族。
跳进坑洞中,坠落了数秒后,才到达底部,徐彻寻到一块磐石打坐,周围溪水流淌。
“终于到这一天了么?”青年略有动容,平复着体内的气血,他即将超脱筑基,凝聚出自己的雏丹。..
以命魂为核,血肉为绳,施以灵力,万千交织,捶打磨练。
一股似江洋般摇曳的血气,沉浮于青年的腹中,体内丝丝缕缕、无数璀璨的灵力流光,正在飞快地往血海深处驻扎。
蔚蓝、血红二色交相辉映,产生着可怕的反应,它们激烈碰撞,原本强悍的体魄,竟有被撕裂的迹象。
青年嘴角溢出的血液,逐渐增多,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很快,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间,两股力量稍微缓和了些。
“轰!!”第三股命魂之力,从脑海深处俯冲而下,垂落于腹中。
三股不同的力量彼此排斥,徐彻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苦不堪言。
他浑身都在颤抖,仿佛置身于九幽寒潭,冰冻彻骨,又似身陷烈火熔岩,焚肉烧骨。
若有若无的哀嚎持续地传来,每一秒煎熬都被无限延迟,直至最后,青年被折磨得意识有些恍惚,差点觉察不到时间的流动了。
麻木的身躯中,充斥着死亡枯老的气息,血气、灵海,命魂三者缓缓交融,最终凝聚在一点之上,只听见‘咔嚓’的一声,像是幼小生灵破壳而出的声音。
青年已无力检查自身的状况,他咬牙坚守着最后的一丝清醒,理智告诉他,这种糟糕情况只是暂时的。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有股微弱的力量,正从体内四肢百骸,不断地涌来,修复着残败的内脏。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一片,天旋地转,徐彻身形不稳,差点跌倒,他艰难地以手撑地。
隐约间,耳畔响起稀碎的脚步声,他微微抬头,在光影交织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朝他走来。
“是.....你....?”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徐彻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溶洞空荡,不见一人一物,唯有枯燥的清泉流淌声音,显得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