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以后,发现那片空地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上下翻越,如游龙惊鸿般出剑,而她的对手,则是一个……

竟是一个浑身上下套着金属壳的怪物!

萧峰见白衣女子,惊喜道:“原来是她!”

正是昨日溪水边唱着山谣,昨夜挺身相助,帮他夺回包袱的那个女子!

“喂,你至于这么激动嘛…”宫媚儿小声嘟囔道:“我就不喜欢她。昨天就是她坏我好事,今天又遇见。真倒霉呀真倒霉。”

“那你的意思是,你希望那怪物赢了?”萧峰悠悠道。

宫媚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望见一个面目狰狞的钢铁怪物,虽是个人的模样,但实在不敢恭维地撑之为人,好像是地上的甲壳虫一般。

她急忙摇了摇头:“我还是希望白衣姐姐赢。”

萧峰笑了笑,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这场战局。

只见怪物的头上是一个钢铁头盔,只有眼睛处露出两个洞来,且用了墨色的透明金钢,嘴巴处延伸出来一个长管,管外一个藕状物套着。

且他的左右臂皆是机械臂,没有骨头,两只拳头则由两条钢索连在肩膀上,双腿外紧紧扣着两个巨大的圆盾,将整个下身都严严实实地挡在后面。

白衣女子与钢铁怪物打了十余回合,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对拳声,林中的空气被震开一道涟漪,落叶被拳风震起,围成一个约莫十米大小的圈。

“好剑术!”宫媚儿不禁小声赞叹。

话音未落,只见萧索的迷雾林中,一黑一白两道光从两侧飞速冲来,碰撞在一起!

萧峰定睛一看,原来黑的是械人侧身甩出的铁拳,白的则是白衣女子不断舞出的剑花。

“砰!”

这时的械人却是远远笑着,他的手臂原本就是条可以自由伸缩的钢索,甩到最远处,可甩出十余米。他甚至只是在原地站着,那十米外的铁拳的力度,却已有了相当惊人的威力。

此时看白衣女子,她的额头已大汗淋漓,不住滴落,但还是在那个械人强大的拳风下咬紧牙关,将剑舞出一招又一式,如同一道精密的屏障,与铁拳的拳风相呼应。

“真是……小瞧你了!”

白衣女子望着那强大的敌人,不禁不寒而栗,但她还在拼尽全力地抵挡着!

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一秒,两秒,再坚持一秒!

仿佛,再多撑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七秒!八秒!九秒!她还在坚持!

“加油啊,加油啊。”

宫媚儿不由得捏紧拳头,小声为白衣女子助威。

她躲在草丛里,看他们比内力却看的得心急如焚,生怕白衣女子败下阵来。

十一秒!十二秒!十三秒!

白衣女子还在咬牙坚持!

宫媚儿再也等不得,左袖一挥,一把佐轮手枪从袖中滑落在手里,起身举枪便射!

“住手!”

在她开枪前一刻,萧峰急忙悄声叫了一声,将她一头按下来!

“你干什么?”宫媚儿生气道。

萧峰斥责道:“你有没有常识?他们现在在比拼内力,可不能被人打断,不然那姑娘也有危险!”

“哦——”宫媚儿知道自己差点酿成大祸,不敢反驳,只好嘟着嘴“哦”了一声,悻悻地松了一口气。

再看萧峰,却是铁青着脸。

“喂,你…生气了?”宫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这姑娘眼看就要败下阵来,我一介男儿,却不能出手相助,生自己的气。”萧峰道。

而此刻,那女子已在械人强大的力道之下,坚持了一分钟!

械人欣慰地笑了笑,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今年还是有几个苗子的。”

此时白衣女子面色苍白,已即将脱力!

“砰!”

随着一声爆炸声,这一回合的比拼落下帷幕,两人平手,各退后三步。

白衣女子大汗淋漓,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断喘着粗气。

这就是械人么?好强大的功夫!

“幸亏这白衣姐姐厉害,没让怪物占到便宜。”草丛后的宫媚儿亦是松了口气,悄声说道。

她抬袖擦了一把汗,方才的对决真让她胆战心惊,生怕铁皮人赢了。

“不,那怪物已经赢了。”萧峰暗声反驳道:“那姑娘虽然没吃亏,但方才她的剑术已发挥到极致,而这怪物……恐怕连一成的力气也没使出来。”

“啊?那铁皮人这么厉害?那我们岂不是完了!”宫媚儿惊叫一声,小脸愈发惨白。

这白衣女子剑术如此精妙,却连铁皮人的一成力量都差点接不住。倘若铁皮怪物要杀他们三个,岂不是易如反掌?

“嘘——”萧峰食指竖在嘴前,悄声道。

那一阵气浪过后,空地上落叶纷纷,有黄色,有红色,在铁皮人与白衣女子之间打着旋,逐渐归于尘土。

“功夫不错,我很欣赏你。”铁皮人笑道。

“欣赏我?”白衣女子望着面前这个铁皮人,冷冷问道:“我用得着你欣赏么?你是什么人?”

“以你目前的实力,恐怕还不配知道我的身份。”铁皮人冷笑一声。

说罢,双拳对击,仿佛示威一般,发出几声金属碰撞声。又双腿磴地,纵身一跃,转眼间,已落在一棵树的树梢。

他想跑!

他明明可以杀了那女子,即使顺带再解决了树林后偷窥的萧峰与宫媚儿二人,也一点都不费力气,他为什么要跑?

萧峰再回想刚才,他和宫媚儿二人的遭遇,也发现,那人好像对他们并没有敌意!

甚至方才与白衣女子的对拳,也手下留情,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气。

他既然在暗中不断地阻止他们出这迷雾林,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匪夷所思,真叫人匪夷所思!

“别跑!”

白衣女子见铁皮人要逃跑,持剑叫道:“别跑!”

萧峰从草丛中一跃而出,阻拦道:“姑娘莫追!”

宫媚儿也跟了出来,在她身边竖起一根大拇指,笑着夸赞道:“姐姐,你剑术真厉害!”

白衣女子面色苍白,方才那一阵比拼已让她精疲力尽,眼皮如被大山压着一般沉重,望见萧峰二人的到来,再也坚持不下去,闷哼一声,虚弱地歪倒在萧峰怀中。

“姑娘!”萧峰见她虚弱地摔倒,叫了一声,急忙将她抱在怀里。

这时,二人在这白雾茫茫的红枫林中,浪漫地相拥在一起。

她的后背早已被汗打湿,白色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得愈发文弱单薄,带着一股“翅湿沾微雨”的韵味。黑色长发触碰到萧峰鼻尖,让他有些痒痒的,又不断有花草清香散发出来,无比清纯。

萧峰脸色微微熏红,但白衣女子人事不省,又不能撒手将她扔地上,只好躬身,揽过双腿,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中。

“我们走。”萧峰冲着宫媚儿说道。

“去哪儿?”

宫媚儿神色有些古怪,仿佛带着些不开心。

“怎么了?撅着个嘴?”萧峰转头望着她,有些疑惑。

“方才我害怕得要死,趴你怀里,你就把我推开,现在看到女孩儿怎么就把持不住了?”宫媚儿满脸的不满意,露出不屑的眼神,撅着小嘴,嘟囔了一句:“装什么假正经嘛。”

萧峰却没听到这句,他只顾着怀中白衣女子的性命安危,心中想道,昨天是她给我找回了包裹,自古就流传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他萧峰受了姑娘的恩情,哪有不报的道理?

说着,二人已回到方才离开之前那个地方。周围被大火烧的精光,正好空出一大片地方来。

萧峰说道:“晚上正好能睡在这儿。”

他说完便伸手去探白衣女子的鼻息,两指之间只觉得气息虽微弱,但从不间断,一直在流通。这才心中放心一点儿,道:“还好没事。”

但宫媚儿看着周围这么一处地方缺傻了眼,道:“这里又没有床,又没有被子,又没有枕头,怎么睡?”

她可是娇惯得很。

萧峰说道:“天为被,地为床,至于枕头……”

他顿了顿,指着远处一块石头,说道:“那就是枕头。”

“啊?这么硬的枕头。”宫媚儿委屈道:“爹爹妈妈要是知道我在外边受这么大的罪,可要心疼死了。”

“那你别睡咯。”

萧峰说完,便起身离开。

宫媚儿见他要走,急忙叫道:“诶!我没说不睡呀,你别走呀!”

她生怕惹萧峰不高兴了,萧峰把他扔在这里。

萧峰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心想怎么碰到这么一个难缠的丫头。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不走,我去找些柴火回来。山里天气比城里冷的多,没有柴火,晚上把你冻成冰疙瘩。”

“哦……”宫媚儿弱弱道。

转眼间,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迷雾林中的傍晚是感觉不到傍晚的,兴许有余晖撒进林中,但都被厚厚的一层雾给拒之门外了。

萧峰折了好大的一堆树枝回来,分成两堆。一堆用于现在烧起来,一堆放在身边,用于夜里添加柴火。

宫媚儿在一旁想插手帮帮忙,又被萧峰嫌弃的赶到一边。

“别添乱了,宫小姐。”萧峰无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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