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般可能!

院内僧人未及哭泣,四下寻找袈裟,怎般如何都找不见。

悟空见状,心生恼怒,“你等贪欲太盛。”

“那老方丈,自撞身死躲债。犯波罗夷罪。”

“功果尽消,入那地狱受无边痛苦。”

“再说这禅院,也化为余烬。”

“汝等僧众还欲再藏,我看是怪俺老孙铁板不利。”

火爆猴说完,从耳中取出金箍棒,随风便涨,若擎天之柱。

一众僧弥更是确定比人乃神僧护法之尊者,齐皆叩拜,乞求饶命。

悟空怒道,“俺老孙几时想要了汝等性命。那上下院主,速将本寺海底与我看看,老孙要逐一查点。”

有僧人委屈道,“尊者,昨日袈裟都在那老和尚眼皮底下,我等真是不知,不曾隐藏。”

行者听闻愤怒又重几分,他说道,“先把那老僧周身检查一遍,可有隐藏袈裟。”

他猴目一瞪说道,“你等不若动手!?”

畏畏缩缩的僧众里,挤了两个人出来。

他们边搜边怨,“全皆是这老死鬼的不是。若不是他,岂会有这等祸事……”

两位僧人将老方丈扒了个精光,再无半分体面,依旧不见袈裟。

行者这厢有差派众僧,翻找一切可储藏物什之地。

那些僧人也是卖力,乌烟瘴气,翻箱倒柜,依旧不见袈裟踪影。

悟空见状正欲依照海底名册,搜身众僧,他说道,“你等都将衣服去了,我且查看一番。”

李福觉他行为,辣眼睛过甚,如此动众,只会误了时辰,不会有甚结果,他便说道,“徒儿,切勿逼迫太紧。”

“此院僧人已是吓破了胆,许不是他们作妖,而是精怪作祟。”

行者听言,确信有理,他也不跃入空中,探看四周妖气。

他问道众僧,“你们可知附近有甚么妖怪成精?”

僧众面面相觑,忽然有人说道,“老爷!老爷!你若是不问,我等委实不曾想念起来。”

“你这一说,我等想起在此处向东南有一黑风山,山上有一黑风洞,黑风洞中有一黑大王。”

“它总与那死鬼老僧讲道佛法,它应便是个妖精。”

悟空闻言问道,“那山离此处多远。”

“二十里上下。”

行者闻言,望向东南,果看那山头之上,似是有妖气萦绕。

他与李福说道,“师父!师父!你所料不错,这周围正是有一处妖怪。”

“昨日这禅院火光冲天,甭说这二十余里,就是二百里外皆可照见。”

“院内寻不到那锦斓袈裟,想必是那怪趁乱掳掠去了。”

“师父切莫着急,俺老孙去去就回。”

李福问道,“可需同去。留我一人在此,恐有危险。”

行者朗声道,“师父莫怕!师父莫怕!”

“老孙来去与否,你皆非孤身一人。”

“自有仙神暗中保佑,你且等等,我与那和尚嘱咐一番。”

孙悟空说道,“你们这些僧人都过来!过来!”

僧人闻言,凑近过来。

悟空说道,“汝等莫要焚化那老鬼,犯了戒律,烧不出甚么舍利。”

“将他埋脏之后。汝等派遣几人服侍我师父,看守我白马。”

“我先与你们说话,伺候我师傅的,要让他心情愉悦。”

“饲养白马的,要草料适口,皮亮毛顺。”

“汝等平日侍奉之事,想必也是熟稔。”

“若是有半分变差,就如此之墙壁。”

悟空将那擎天之柱收回,握在手中,横置向前,对准那残垣红墙。

“长!长!长!”

这回这棒只是变长,未曾变粗。

粗细只有那握拳大小,长度却须臾之间破了百米。

在这之间碍事红墙,全皆一触而倒,化为齑粉。

十数层墙,如此这般,化为飞灰。

众僧见闻,齐皆伏倒在地,全身软麻,泪水如注。

院主说道,“爷爷!爷爷!你且宽心去往,我等自当竭心以待,服侍老爷,绝不怠慢分毫!”

悟空闻言,说了句,“俺老孙去也!”

他向上一跃,招出筋斗云,直奔黑风山。

谁料此番寻常操作,竟又让那禅院大小僧众沙弥齐齐朝天礼拜。

他们口中说道,“爷爷!爷爷!是神仙爷爷!”

“此番腾云驾雾,实乃神圣才有所为。”

“怪不得这凡间火焰,不曾伤之分毫。”

“恨啊!”

“我们恨啊!”

“那老鬼不识真灵,谋害策划,反倒害了自己!”

团团僧众,涕泪横流,只差一边自我掌嘴,一边表忠心。

李福这厢都有些看不下去。

这些人昔日从那老僧吃香喝辣,享受荣华。

今时今日,墙倒众人推,全皆辱骂,实为不智。

李福见不得如此丑陋模样,他与众僧说道,“列位起身,莫要如此。”

“我那徒儿去寻袈裟,若是取回,万事皆休。”

“若恐不曾寻着,他脾气心性略有些火爆,汝等性命如何,我亦是不敢断言。”

“若汝等往生,我自会举办法师,度汝等超生。”

众僧听闻李福之言,全皆噤若寒蝉。

他们提心吊胆,小心伺候李福,嘴上不再侮辱那已死老僧,转而诅咒起了那山中精怪。

李福这边,也不多事,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经书,开始研读。

悟空那边驾云凌空,不过须臾之间,便到了那黑风山。

这山名称虽不甚讨喜。

可风光甚好,在这初春时节。

万物复苏,百草除长。

林间泉流脉脉,涧边双鹤饮水。

悟空见之,心有所想。

“此处虽与我那花果山风景迥异,却也让我有些思念了。”

就在他于此感春悲秋之际,他耳中忽然听闻远处有人言语。

他蹑步前行,闪入巨石之后,小心偷瞧。

只见那嫩绿草地之上,有仨妖魔席地而坐。

为首席主之处,是一条黑色大汉,虎背熊腰,甚是壮硕。

左手边是一玄袍道人,右手边乃一白衣秀士。

此等三人,于此风景尚好之处,聊得却不是风花雪月,而是炼丹操炉。

悟空曾与老君有缘,于此之道,不甚精通,但也略有了解。

他仔细听闻,却觉此方三者,所聊之术似是而非,不似正统,又不若邪道。

悟空还未听完,就听那黑汉说道,“后日是我出生母难之日,二位可来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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