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濯垂眸,保持静默,似乎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尤悠眸色渐冷,转身就要离开沙发。

他及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直到把她按回沙发里,又过了几秒,才低声回答,“是遗传,”似乎不想多说,简短到就三个字。

刚刚坐回沙发上的那几秒,其实她的心一直紧绷着,之前在走廊听阿铮提过的,心理医生所说的什么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这些她不懂,但对创伤两个字还是敏感的,这是不是说明他曾经受过创伤?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的?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创伤以至于会让一个原本阳光开朗的人患上心理疾病?

可这一刻她却怔住了……遗传?

脑子里转瞬闪过苏慧的身影,虽然当年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毕竟精神有问题的人正常的时候大概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从来没见过,也更没听他说起过的父亲……

许濯望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微微点点头,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知道我父母为什么分开么?”

她没说话,许濯也不需要她开口,只是自说自话,继续道,“我父亲当年生意失败,受不了打击导致精神失常,但那个时候我母亲发现已经有了我,于是带着自己的那部分财产出了国。”

尤悠内心说不震惊是假的,但她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注视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脑子里突然想到,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年知道尤谨怀骗了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许濯又凑过去,靠着她更近一点,好像两个亲密的人在话家常。

“那你是……遗传你父亲?”

“也许,”许濯点点头,“我生病后,我母亲提过,后来她才发现我父亲那阵儿有偷偷去看过医生,而且吃过精神方面的药,也许她也是不能忍受被欺骗,才离开的。”

说完,许濯淡然坐在一旁盯着她陷入沉思的神情。

尤悠的心里突然有种难言的憋闷感堵在胸口,也许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发生在许濯身上的事情,而且她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

因为她此时全付心思都专注在自己的思考里,所以并未发觉两人靠的有多近,许濯低眉,盯着她白皙的脸庞,低垂的睫毛忽闪忽闪,再往下,诱人的红唇饱满鲜艳,心里不禁好奇,这口红到底是什么牌子的?上次好像就是被这种颜*惑了,以至于行动不经过大脑就在酒店的大门外吻了她,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后悔过。

视线黏在她的嘴唇上,不知过了几秒,始终没有移开,他忍不住低头想要凑近……

尤悠正捋着头绪,突然脑中一闪,抬头便要问他,结果,猝不及防,一个人的脑袋慢慢向下靠近,而另一个人刚好一抬头,两唇相接,准确无误,刚好对上。

尤悠似没想到,开始时一怔,反应过来状况后,惊慌失措的急忙想要偏过头,身子向后靠。

而许濯本来就有这个心思,此时见机会上门,怎么可能放过?他伸手一把扶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凑近她的嘴唇,倾身把她压在沙发里。

尤悠不知道谈着这么严肃的话题,怎么突然间就会发生这种事?慌乱间她挣扎起来,许濯便手脚并用,几下就把她牢牢桎梏在身下。

“许濯,你起来!”尤悠怒声低吼。

许濯好像根本就听不见,一低头的瞬间吻上了她的嘴唇,辗转反侧,舔弄嗜咬,像在吃棒棒糖一样,一脸享受。

他的身体太重,尤悠被压在下面,浑身使不上力,挣扎了半天,见毫无效果,不得不放弃,任由他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没完没了的亲。

感觉吻够了之后,许濯抬头看着她被亲得微红的脸蛋,刚刚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空气里只剩下了旖旎。

尤悠斜睨他,没好气的说,“可以起来了?”

他呵呵笑出声,又抱了一会儿,才起身松开对她的钳制。

尤悠一个反身,抓起一旁的抱枕就冲他砸去。

许濯反应出奇的灵敏,稳稳接过,不怒反笑看着她,“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尤悠被刚刚他那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之前的思路,脑子里乱哄哄的,只轻哼一声,“许濯,你现在简直比小时候还讨人厌!”

他一脸淡然,“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

之后,两人各据沙发的一边,尤悠两眼静静地盯着电视,手里却在不停地换台,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而坐在另一边的许濯,身体靠在沙发里,心思当然也不在电视上,他偶尔转头盯着心不在焉的尤悠,嘴角微勾。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还好他家里有两个卧室,尤悠为自己之前冲动的决定捏了把汗,刚要跨进卫生间里打算洗漱,她突然停住脚,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怎么洗漱?睡衣也没带,而且连明早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许濯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蹙眉轻声问,“怎么了?”

尤悠转过身,望着他,“我还是回家住吧!今晚让阿铮陪着你,我会提醒阿铮有事打电话给我。”说完,就要去沙发拿衣服。

许濯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立即起身挡在她面前,“为什么突然要走?”

尤悠实话实说,“这里没有我洗漱的东西,而且我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明天我还要上班,不能穿这身。”

许濯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不说话,直接拿过手机,拨了电话,刚接通,就一脸淡漠的吩咐,

“现在马上给你悠姐准备洗漱的东西,还有换洗的衣服,”他顿了一秒,又接着说,“还缺什么,你看着办……”

尤悠呆愣一秒,不禁好奇阿铮的年薪到底是多少,这助理的职位貌似还真是不好当……

许濯挂断电话抬头望着她,“还有什么?”

尤悠摇摇头,讪讪坐回沙发里,继续看电视。

阿铮倒是高效,行动力一流,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拿来一箱超大包裹,尤悠好奇上前打开,也不禁微微愕然,里面化妆品,毛巾,牙刷,洗浴用品,一应俱全,大到浴袍,身体乳,小到连修眉刀都有,最里面还有一套中规中矩的套装,以及一件睡衣。

阿铮立在一旁笑呵呵,“悠姐,如果我没看错,是B吧!”

尤悠皱眉,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即眼神撇到睡衣下面的胸罩,脸刷的一下红了下来……

见她脸上的反应,阿铮正得意着自己的好眼色时,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向他撇来,吓得他浑身一个嘚瑟。

“这里没你的事了。”许濯适时下逐客令,阿铮只能泪流满面的默默退下。

尤悠抱起一大箱东西,为了转移刚刚尴尬的气氛,好奇开口,“阿铮住哪儿?”

“楼下。”

怪不得来得这么快……

洗过澡后,换上睡衣,尤悠打算去主卧看一眼许濯的状态,然后再去客卧睡觉,她走到门前,敲了敲。

许濯从里面打开门,“进来。”

尤悠倚在门边,笑着摆摆手,“不用了,我就看看你,然后就去睡觉了。”

许濯扬眉,眼神一转,“你不睡这里?”

尤悠微愣,“你不是睡这里吗?我睡旁边那个小的就行了。”

“你不睡这里怎么随时看着我?”

他的意思是说……要他们两个都睡在这里?尤悠不愿这么联想,可是她此时从他的话里,听不出来别的理解。

她默默装糊涂,“我就睡隔壁,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及时帮到你。”

“如果我半夜再发病,你也不知道。”

她抬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濯望进她的眼睛里,声音轻柔,好似在蛊惑人心,“当然离的近一点,才能及时观察我的情况,之前很多次都是恢复没多久又发作了,不过这次幸好有你陪着我。”

尤悠皱皱眉,这话说着真让她在本能地不愿意的情况下又难以拒绝,她不清楚在医院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放心他,让阿铮在这里守着不就行了?

不过她还是有原则的,“不行,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阿铮叫来陪你睡一起。”

听到要阿铮和他睡一起,许濯几乎反射性的蹙起眉,反感顿起,“好,如果你怕我做什么,我们就睡客厅里好了。”

客厅?尤悠转过身,望向客厅的长排沙发,别说,这客厅的沙发是一横一竖两个长条,有一头互相连接,她转回来,“你确定?”

许濯点点头,“你睡一张,我睡一张,这总可以吧!”

见许濯一付不让自己看着他就不罢休的样子,尤悠又默了几秒,才点点头,妥协道,“好吧。”

于是,两人去各自的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放到沙发上,这样就可以睡了。

尤悠选了一条沙发,率先钻进被子里,抬头看他一眼,貌似已经洗过澡了,“我先睡了。”她随口打声招呼。

许濯轻嗯一声,没几分钟,尤悠还没睡着的时候,灯就被关掉,随后听到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许濯也进了被窝里,两人正好头对着头。

她正准备选个舒服的姿势,进入梦乡时,听到许濯突然开口,“把一只手给我。”

尤悠睁开眼睛,但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清,正疑惑着,许濯又要求了一遍。

她没多想,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一只温热的手掌准确地抓住她,随即握紧,就这样一动不动。

而后又听到他安心地说,“睡吧。”

睡吧?尤悠不懂了,“你打算就这样抓着我睡?”

“我觉得今晚会睡一个好觉。”他没回答,却说了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

尤悠想要挣开,许濯却越握越紧,最后她气馁的放弃挣扎,算了,谁让是她自告奋勇的说要就在这儿的?哎!将就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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