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菩萨,已经临近中午,希文的意思可以回去了。但是易扬不肯,说还没登上山顶,不算爬了玉关山。

希文虽颇有微词,但是也不好丢下易扬,自己下山。

到了中午饭的时间,寺庙旁边有几家小饭店。他们进了一家看似比较干净的店,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还好有多余的位置,他们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希文看着桌子上的菜单,忍不住咂舌。果然是山上的东西都不能买,一碗牛肉面竟然要128块钱。就算一碗普通的西红柿鸡蛋面,也要六十块钱。早知道她多少带些食物过来,也不至于要花这么多钱。

易扬似乎并不在意价格,拿着菜单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还问一问身边的服务员,那道菜好吃。

那服务员态度还算可以,不过太实诚,她说:“那道菜都不怎么好吃,而且还很贵。不过卫生可以放心,我老公做菜很挑剔的,他有轻微洁癖。”

这倒是看得出来,几家饭店里,数她家最干净。地板打扫的一尘不染,桌子上也没有一点油污。但是老板净说大实话,也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那你们家的饭菜这么不好吃,怎么还能开得下去?”希文好奇地问。

“那谁知道,我都提前告诉他们不好吃的。他们就觉得奇怪,到底有多不好吃,连我们自己都这样说。因此他们因为好奇就会留下来,到最后就会发现,我没有撒谎。”老板娘还很朴实地笑笑,生意这样做也是神奇。

希文看着易扬,问:“你觉得可以吗?如果不行,我们就换一家。”

易扬头也没抬地说:“不用,就这家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难吃。”他随手便点了几道菜,希文看了看菜单,价格昂贵,堪比正规的大饭店了。

老板娘乐呵呵地去报菜,希文低声问他:“你点这么多干嘛,又贵,听她说又不好吃。”

“你不是有洁癖吗?那些餐馆黑乎乎的,你能进去吗?”易扬抬起头看着她,温柔地说。

希文愣住,轻声说:“你不用顾及我。”

“那怎么可以?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因为人多,他们的菜等了很久才上来。样子很正常,看不出什么来。易扬先夹了一块鸡肉尝了尝,希文盯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易扬吃完皱皱眉,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好,希文又问:“真的很难吃吗?”

易扬摇摇头:“也不能说难吃,就是味道太浓郁,似乎放了很多的香料,几乎吃不到肉味,只有调料的味道了。”

希文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一股大料的味道,还微微泛点苦味。她朝菜里看了一眼,里面放了八角,茴香,香叶,桂皮,草果,肉蔻等等,大概希文能叫得上来的大料,里面通通都有。这老板家大概是卖大料的,兴许不要钱,所以才会放了这么多。

这样的味道比做菜做咸了,或者是淡了更恐怖,没办法调整。上来的其他几盘菜,几乎都是这样的结果。希文忍不住拉着老板娘问:“为什么要在菜里放那么多香料?”

老板娘长长地叹气,似乎早知道症结所在,她幽幽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老公就喜欢香料的味道,做菜总是觉得放得越多越好。还说大家不懂得欣赏,谁劝都不听。”

易扬笑着说:“也是,每个人的审美和口味都有不同,架不住人家喜欢。”

易扬点的菜太多,味道都不尽人意。他们俩吃了很少,好在米饭蒸的不错,易扬不得已吃了两碗干饭。毕竟爬了一上午的山,怎么着也要补充一下体力。下午还有一段距离要爬,不吃饭怎么能行。

希文看着那些菜,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饭,便再也吃不下。水她倒是喝了不少,也算饱了。

在餐馆里简单歇了一段时间,他们便决定向山顶进发,争取早到早回。

他们一路往山上爬,快到山顶的时候,气温明显降低,已经可以感受到纷纷扬扬的雪花了。他们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爬上了山顶。山上到处白雪皑皑,树枝上银花开放,万籁俱寂。

不远处的山峰重重叠叠,上面盖着的皑皑白雪,像大海卷起的惊天白浪。走进雪地,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希文从来没有爬过玉关山,原来这山顶上的风景,是这么美妙绝伦。易扬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似乎比她还要兴奋。

山顶上的人相比下面,没有那么多,但也不算少。各自都很开心,有人还攒着雪球打雪仗。希文便想起小时候,家乡的冬天,也是这么热闹。韩希哲还曾经弄了很多的雪,带回家里,怕雪化了,他就把冰箱里的冷冻室清空,将一大盆的雪放了进去。

很显然,这样的行为,自然是要换回来一顿打的。韩希哲调皮惯了,总能想些歪魔邪道的点子。把雪在锅里化了,冲糖水喝。或者拿蒜汁浇了拌着吃,不像她简单粗暴,都是直接抓一把就送进嘴里。其实雪并没有什么好吃的,除了凉,完全没有任何味道。她那时还很佩服韩希哲,怎么会想到那么好的点子。

长大了以后才明白,韩希哲分明是个傻子,难怪妈妈总打他。

她正想得出神,一个冰凉的东西忽然塞进她的脖子。她叫了一声,回过头才发现,竟然是易扬恶作剧,将一个雪球塞进她的衣领里。

雪球接触到皮肤迅速融化,她凉的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她瞪着易扬直咬牙,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幼稚起来真的是让人无语。她简单清理了一下,里面的衣服还是湿了不少。

希文当然要为自己报仇,她非常快速地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团成球朝易扬扔了过去。她的准头还不错,正砸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

希文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只是得意没有持续两秒钟,她的后脑勺就生生挨了一下。

她十分诧异的回头,竟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似乎正在跟他的朋友玩闹,一时失手扔到了她头上。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朝她笑笑,轻声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易扬走了过来,笑着说:“一声抱歉就可以了吗?有来不往非礼也,送你一个礼物吧。”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团了一个超大的雪球,非常稳准地向那个男孩扔了过去。

一时之间乱成一团,大家笑闹着互相砸来砸去,也不管是否认识。明明都是成年人了,一个个衣冠楚楚,疯起来却还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希文战斗力比较弱,不一会就被人砸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中,被易扬一把抓住按到怀里。耳边依旧是呼啸而来的雪球,她尖声叫着将头埋到易扬的胸膛,听到他被雪球砸到身上,砰砰直响。而他还十分乐呵呵地笑,似乎玩得很开心。

终于玩累了,希文坐在雪地上吭哧喘着粗气。山顶有一家茶水铺,易扬去买了热饮过来。热腾腾的红枣牛奶捧在冻得通红的手掌心里,希文轻轻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立刻流入四肢百骸,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们歇了一会儿,希文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按说已经可以下山了,冬天本来就黑的早,如果现在还不下山,他们恐怕要在山顶住上一夜了。山上一共有两家旅馆,面积并不算大,平时住的人不太多,但因为位置不同寻常,价格很不实惠。所以这两家的旅馆生意,做得还算风生水起。

已经有游人开始下山了,因为不甚用雪球砸了希文,还引起了一场“战争”的男孩过来,跟她又一次的道歉,“姐姐,今天真的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朋友都笑话我了,说我连女人都欺负。”

希文哈哈笑了笑,豪爽地说:“没事,那有什么关系。我也玩得很开心,你别放在心上。”

“行吧,姐姐。我们准备下山了,你和你男朋友回去吗?”

“啊?”希文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口里的男朋友是易扬。她正要解释说不是,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希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易扬将她搂在怀里,笑眯眯地说:“你们先下吧,我们晚一会才回去。”

“哦,行,祝你们玩得愉快。”小伙子开心地跟他们道别,和在一旁等着他的朋友一起走了。

希文看着他们远去,才从易扬怀里挣脱出来。她看着易扬,说:“你干嘛要让别人这样误会?”

“你不是也没反对吗?”易扬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歪着头笑着说。

他的笑容总是这样温和,有时候希文纵使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她咬着牙说:“我是想解释来着,可我还没等我说出口,你就先答了,我还能怎么样啊?”

易扬看着她噘着嘴,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头发上还带着雪花融化后的水珠。他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他朝她迈了一大步,一下就走到她面前。

希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下意识地往后蹦了一下。只是没掌握好重心,眼见着就要跌进雪地里。易扬眼疾手快地伸手拽着她的胳膊,用力拉了一下,她一头就撞进他的怀里。

易扬呵呵地笑了起来,希文羞得面红耳赤。她推开他,手忙脚乱地看看附近,还有不少的人在雪地玩耍,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暧昧的动作。

希文语无伦次地说:“你不要这样。”

“哦,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他很干脆地承认错误,希文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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