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个孩子?”

“老夫还以为帝九宸是召唤出了什么庞然大物呢。”

“那孩子是个魔物,看见了没,他嘴里还生着獠牙呢。”

一提到“魔物”两个字,所有人的面色,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魔,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在玄黄大世界,魔是与仙平齐的东西,甚至在战斗力上,比仙还要略高一筹。

“你是……”

帝九宸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地上站着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他好矮,刚刚好到自己的腰间,却拿着一个三四米高的巨大镰刀,看上去非常之不和谐。

“我是你大哥。”

蚩尤勾唇一笑,露出一对森白的獠牙,微卷的头发贴着额头,墨绿色的眸子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圈圈的环绕着,“受到你们玄黄大世界人间法则的影响,我的力量受到压制,只能以孩子的形态出现。”

“蚩尤哥。”

帝九宸恭敬的唤了一声。

蚩尤魔神的名字,他早就已经从喵叔和夙凌那里听到过无数遍了。

蚩尤是他爹娘前世的孩子,所以比他和夙凌大了好几千岁,力量也比夙凌强了很多。

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三千大世界七十二魔神之首了,现在更是升了职,做了三千大世界魔界的正牌君主。

咳……当然,蚩尤还有一个独特的身份,那就是喵叔的夫君。

是的!夫君!

蚩尤是个弯的,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总攻大人!

喵叔在蚩尤面前,就是个无良渣受,人品值为负!

“夙绝,你遇到麻烦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蚩尤墨绿色的眸子沿着恩怨台一扫,就发现了上千个人,正虎视眈眈着他们,每一张脸上,都充满了险恶的杀机。

仅仅只是一眼。

就足以让这些门派圣地的掌门感到由衷的恐惧。

这种压迫感,只有昔日人皇初次降临、俯瞰世间、睥睨众生的时候,才有过。

众人心惊胆战:难道这个七八岁的小魔物,跟人皇决鹤是同一个等级的?

蚩尤只看了这几千个掌门一眼,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江楼月的身上,不,是落在了蜷缩在江楼月怀中的某只黑色的毛绒团子身上。

“亲爱的。”蚩尤勾唇一笑,声音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无害,却又那么的森寒,“我终于找到你了,嗯?”

最后那一声“嗯”,鼻音绵长,语调上扬,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江楼月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喵叔一个哆嗦,浑身的黑色猫毛就像是刺猬一样的炸起来了,一双赤黑色的眸子更是惊恐的瞪得溜圆。

“本本本本……本皇……”

喵叔抖得就跟寒冬里的残叶一样,平日里巧舌如簧、口沫横飞、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惟独在面对蚩尤的时候,才会怂一坨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喵叔弓着腰,炸开毛,夹着尾巴,挡着双腿之间的小ju花。

疼啊。

仅仅是看到蚩尤那张邪恶的笑脸,喵叔的Ju花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江楼月大囧。

她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这只肥猫,很努力地想要跑。

“喵叔,你别动。”

“小媳妇儿,你松手啊!本皇再不跑,屁-股就要遭殃了!”

“你若跑了,蚩尤哥生气了,谁帮我们打跑敌人?”

江楼月死死地抱紧了喵叔的身子,圈在怀里不撒手。

“我ri你个仙人板板!那也不能让本皇牺牲色相啊!”

江楼月一脸无奈,道:“咱们之所以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大部分还不是拜喵叔你所赐?”

喵叔身子一震,停止了挣扎,长长的白胡须耸了耸:“好像还真是……”

七罪魔使是他捉的,收入了天皇镜。

七罪魔侍杀人的锅,都盖在了帝九宸的身上。

至于偷喝瑶池桃酒,也是他先发起的,领着那只蠢狗一道去的,结果又让帝九宸成了众矢之的。

见到喵叔不再挣扎了,江楼月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幕,都落入了蚩尤的眼中,他转过头,意味深长的扫了帝九宸一眼,道:“夙绝,你这媳妇儿找的很不错啊,哥哥我很满意。”

帝九宸:“……”

喵叔,对不住了。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不是我背叛你,实在是你自己太欠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闲杂人等实在是太多,不方便我们兄弟俩叙旧。”

蚩尤抬起头来,墨绿色的瞳孔变成了深绿,极为恐怖的魔性气息,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绝望之瞳!”

双瞳之中,绿色的光芒一闪,以蚩尤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方圆百米之内,所有的人,都被蚩尤的瞳术波及到了,无一幸免。

当然,帝九宸、江楼月、喵叔、纪颜、小贱狗,受到了瞳术主人的特别照顾,没有受波及。

绿光过处,弥漫起了荒古的绝望。

哐啷啷——

恩怨台上,几千名圣地门派掌门,纷纷放下手里的兵器,丧失了战意。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绝望的情绪,他们无比失落,伤心事源源不断地涌入心扉,冲撞着他们脆弱的灵魂,支离破碎。

“呜呜呜呜——”

瑶池圣姑是第一个崩溃的。

她就像是一个泼妇那般,就这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横流,“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不想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苦苦支撑?

就在她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一根麻绳忽然之间出现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瑶池圣姑没有丝毫的犹豫,抓紧了那根麻绳,一脸坚决地走下了恩怨台,步入盛会广场西侧一颗百年老树边上,直接把绳子挂在了枝头上,系了个死结,自挂上吊了。

第二个崩溃掉的,是北极战神宫的宫主。

他一想到自己最为得意的四个儿子,战神宫的四大天王,三个死在了酆都山,一个死在了酆都山脚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香火传承都断了,顿时悲从中来。

“我的儿啊!爹来陪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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