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除夕夜后,林佳和苏阳阳之间似乎缓和了不少。一起去补习班,一起去市里小吃街吃到撑,一手撑着腰,一手挽着对方回家。

有时和林佳分开后,苏阳阳在想自己或许是那个犯错的人,是林佳先喜欢刘奕,当初也是自己最支持林佳,鼓励林佳喜欢就去表白,不留遗憾。

记得初三上学年秋天的晚上,回寝室的路上,林佳挽着苏阳阳说:“我跟你说,我觉得我也是脑子有病,怎么就喜欢上刘奕,可是我好喜欢啊。”

“什么喜不喜欢啊,才多大个人,怎么搞得像没了他你还活不下去了?”,苏阳阳是第一次见到林佳说出这么白痴的话,一想到还是因为刘奕,忍不住想怼回去。

“你懂什么啊苏阳阳,你怎么就不开窍?每晚躲在被子里偷看言情小说,哭得稀里哗啦,你怎么就不能跟我感同身受?”林佳戳着苏阳阳的手臂笑嘻嘻,“你懂不懂啊,我这叫少女情怀,我就不能在初中时代有一段纯洁的恋爱吗?”说着说着林佳慢慢有了哭腔。

苏阳阳听着声不对,转头看向林佳,此时的林佳一手挽着苏阳阳,一手拿着卫生纸捂住鼻子,正抬头假装瞟过天空,却不小心和苏阳阳对视,看到林佳眼眶里的湿润。

苏阳阳不擅长安慰,只好用胯顶顶林佳,故作嫌弃,“咦,恶不恶心,还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林佳猛地扭头看着苏阳阳,瞬间变回傲娇的自己。

“因为比你高,所以两只眼睛看的一清二楚。”苏阳阳盯着比自己矮一截的林佳,得意地说。

“我俩明明一样高,你还穿了增高鞋垫!”

“你少来,我跟你讲,要不我去帮你问问,旁敲侧击。”苏阳阳突然很想去问问刘奕,他到底怎么想。

“你疯了,别带上我,我可不疯,哎我跟你说苏阳阳,你真别去。”

“我知道了,你别挤我……”

那晚,苏阳阳缩在被窝里,突然就构思起了如何旁敲侧击地询问刘奕。苏阳阳一次又一次克制自己的想法,却忍不住在脑海里构思一次又一次。

于是在那周星期六的晚上,正在和刘奕在网上拉家常的苏阳阳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问刘奕:“你这种中央空调是不是同一时段和很多女生聊天?”

“我什么时候是中央空调了?苏阳阳你是不是月考考糊涂了?”

“我觉得是啊,你平时和林佳也是很好啊。我觉得你俩身高超级配。”苏阳阳发出消息后,刘奕迟迟没有回复,让苏阳阳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话是否有问题。她突然害怕刘奕的回复。

“对妹妹关心一点不挺正常的吗?”

刘奕的回复让苏阳阳松了一口气,下次再见面,苏阳阳要提醒林佳可以专心学习了。

“你知道最近网上疯传的末日言论吗?”刘奕发来消息。

“知道,太假了,如果是真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呗。”,近几年网上开始疯传末日言论,末日题材的电影一部接一部的上映,算算时间,末日日期也快到了。不过,苏阳阳可从来不相信这些。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跟我一起死,你可以爬过来,爬到我旁边,跟我一起死,你这一生也算圆满了。”刚才还正经说话的刘奕转眼间又变成那个痞痞的,不要脸的刘奕。

“我求求你了大哥,你想死自己去吧,我不奉陪。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如果刘奕此刻在苏阳阳面前,可能会看到苏阳阳的绝技——苏式白眼。

“行行行,那我提前找到你,陪你一起死行了吧。”

每次回想起这件事,苏阳阳才意识到至少从那时起,自己对刘奕便有了占有欲。同时也逐渐发现当初的自己是个心口不一的罪人。

那时的苏阳阳一边嫌弃林佳对刘奕的执着,一边却早已在心底给刘奕留了位置。答应了林佳不去问刘奕,却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美名其曰为了林佳好,如果刘奕喜欢林佳,自己就撮合他们在一起,反之,希望林佳好好学习。

什么鼓励林佳去表白,什么不留遗憾,都是假的。

只有苏阳阳自己知道她的鼓励是希望林佳早点被拒,输得彻底。

而她的追问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给自己一个机会,确定刘奕不喜欢林佳,确定自己还有机会,确定原来一切仍按着她所期望的那样发展,苏阳阳甚至有点的得意。

如今的苏阳阳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曾以卑劣的手段对待林佳,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厌恶,去站在道德高地上审判林佳对李雪做的一切。

原来那时的她和林佳,早已各怀心事,谁也安慰不了谁,谁也救赎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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