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颀长,倚靠在帷幕之后,随着舞台效果,风微微吹拂起一角,随着那视线,一同落在舞台下。

姜佳宁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伍楷刚端起来饮料杯喝了一口饮料,乍一看姜佳宁起来,一下就喝呛了。

“宁……”

话音都未落,姜佳宁人已经从走廊而下,顺着台阶跑了下去,直接就从那挂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闯了进去。

薛凛安拿着手机在外面接电话。

电话是周景润打来的。

薛凛安靠在墙面上,手里把着一枚打火机,眼神晦暗不明,听着从大厅内传来的舞蹈背景音乐声,轻吐出一个字来:“说。”

他从姜佳宁口中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后,就找周景润沿着这条线查了她。

周景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松镇里,姓姜的人家里,我排查了个遍,没有和姜佳宁的情况能对得上的。”

薛凛安蹙眉。

“姓姜的适龄中年男人的家世背景都查了?”

“嗯,”周景润说,“都查了,没有人能对得上。”

听周景润这样说,薛凛安心里划过一个念头,“那姜佳宁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福利院的花名册上第一次出现,我把登记记录信息发给你。”

“好。”..

薛凛安没挂电话,接收了周景润发送过来的照片。

一寸证件照经过长达十几年的洗礼,已经褪去了光鲜亮丽的色泽,低饱和度,低分辨率,使这张照片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颜色。

薛凛安手指触及在手机屏幕上,看着一寸证件照上小女孩两个扎起来的羊角辫,此时,她面对着镜头,她用一副要哭的表情扯出笑容来,即便是隔着十几年的时空,薛凛安也觉得她十分委屈。

也不知道为何,薛凛安在看见姜佳宁儿时的照片的时候,竟然有一瞬间的……熟悉感。

似乎,这个女孩子,他见过。

那是姜佳宁八岁的时候。

八岁前,一片空白。

那也就意味着,姜佳宁这个身份是重新造假的。

薛凛安眼神一暗,抿着唇道:“不要从姜佳宁这里查,从杜清龄那里查。”

周景润动了动唇,他欲言又止。

只是隔着电话线,薛凛安也无法勘破他的神色。

薛凛安的视线和注意力,倒是已经被另外一道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那一道身影,径直从座位上,绕过台阶,已经冲向了舞台的另一边。

女人娇软的身形竟然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炮弹一样,似乎就在那一瞬间,拥有了无穷的力量感。

周景润:“其……”

只吐出了一个字,薛凛安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我这边有点事,我稍等再打给你。”

周景润听着耳边的忙音,几秒后,才将手中的手机放了下来,平放在桌面上。

刚才那一股冲动,也在这几秒种后,就重新烟消云散了。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少女最美好的花样年华。

她朝着镜头绽放着自己最漂亮的笑,微微歪着头。

“爸爸!”

小女孩从房间外走进来。

周景润扭过头来,将女儿抱着坐在了腿上。

小女孩手指着相框,“妈妈。”

周景润:“嗯,这是妈妈。”

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搂着周景润的手臂,“这次我们回家乡,是去找妈妈吗?”

“嗯,找妈妈。”

小女孩高兴的比出两个手指,“耶!终于要见到我妈妈啦!”

周景润搂紧了小女孩,贴着她可爱却冰冰凉凉的小脸脸颊。

如果早知道,她会离开。

那么他就会多拍一些照片,作为以后日以继夜的思念慰藉。

……

姜佳宁冲到了后台。

她一把拉开了遮挡的帷幕,冲到了那身影面前,扯住了那人的手臂,让他面朝她。

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声,被临时阻断了。

面前的男人,身穿着一身迷彩的作训服,面容英俊,却不是她要找的人。

姜佳宁刚才顷刻间都已经雀跃跳动的心脏,又顷刻间,低落了下来。

“你……刚才一直是你在这边吗?”

“是我。”男人的声线清冷,“你找人?”

面前的男人问。

“嗯,”姜佳宁,“抱歉,我认错人了。”

舞蹈剧的女主演换了一身衣服,从女更衣间里走了出来,“陆可为!”

身前的男人这才回了头。

女主演走到这边,侧头去看姜佳宁,眨着一双大眼睛,“这位是?”

陆可为又看了她一眼,“不认识,是一位观众。”

“哎呀,我还以为是来找我签名的呢,”女主演说着就有些惋惜,还是征求了一下姜佳宁的意见,“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当然要!”

姜佳宁忙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随身记的小本递过来。

“我看过你的《天鹅湖》巡演,我很喜欢你的舞蹈。”

“谢谢。”

女主演的下一场舞要继续,就先上台去准备了,姜佳宁十分抱歉的颔首,也匆匆离开了后台。

陆可为倚在墙边许久都没动。

等到舞台上的聚光灯再度凝聚起来,落在台上人的身上,音乐响起,他才朝着那边暗色的黑色帷幕看了一眼。

“出来吧。”

几秒种后,男人才从那帷幕中走了出来。

男人身形挺拔,身上是一身制服,制服的腰带将他的劲腰给扎紧,裤子也同样扎进了靴筒之中。

陆可为给他点了一支烟。

“她看起来很在意你。”

男人抽了一口烟,缓慢的倾吐着烟雾,烟蒂明灭的火星在他的瞳孔上落下了两点光,却没有言语。

等到一支烟抽完,男人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声调极低的开了口。

“走吧。”

男人的背影宽厚挺拔,和他的职业一样,都站成了一棵趣÷阁直的松。

入校之初,教官就曾经教导他们,做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身不由己,就做好随时献身的准备。

可他是心不由己。

两人经过后台的长廊,与迎面而来的男人交错。

薛凛安并没有在后台找到姜佳宁。

他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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