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见孔遥突然松口,顿时心里一喜,但也没有完全放松,手上依旧是不停印出定神文来稳住陈晨的情况。

一边他也急忙传音问道:“小友说话可算数,若是真的只求灵石,就先将天文之卷松开,好让吾腾出手来。”

虽然就在这种地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孔遥要耍什么手段也不太可能,但这毕竟关乎到自己的独子的性命,也不容得陈柏有些许的大意。

可孔遥的手段哪是他能够想到的,只是他有所疑虑,想要谨慎,孔遥这边也不是会彻底放松,就这样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于是孔遥在收了神通的同时放声道:“诸位前辈且放手吧,今天真是个天大的误会,这陈柏道友乃是见我有了大造化,这才和我约定以三万灵石买一次顿悟的,现在陈晨已然领悟得差不多了,大家可以撒手了。”

陈柏看着那些天文都摆脱了陈晨的身体,奔回孔遥双眸后才放下了手。

乍闻此言,在座的诸位都面色精彩起来,这明显就是恩怨相报的场面,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次所谓的交易。

然后很快大家都明悟了过来,这哪是什么和善的交易,分明就是陈柏以三万灵石的代价,保住自己孩儿性命。

而孔遥将这一点说成这样,日后陈柏想要赖账就显得极为掉价了。

若他是个散修,这点颜面可要可不要,而三万灵石却是对于大修士来说都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目,他要想抵赖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但他陈柏此时出席宴会,代表的是道家的门面,他要是言而无信,自然会有冥府找上门来收取就是。

而且此时说出口,他身上那笔巨款也揣得安稳些,总归是让很多觊觎的宵小之辈在动手前考虑下冥府的威严。

陈柏见孔遥如此处理,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但面上也不得不配合,连连笑着称就是如此,不过是一场误会。

若他真的依旧是说出了真相,只怕是自己丢的脸更大。

陷入如此境地,只能说是孔遥实在太过妖孽逆天,不过是如此境界,就掌握这般强大的神通。

让他这大修士也束手无策。

硬是以先天境界强压他这元婴巅峰妥协。

很快,陈晨身旁的天文与赤芒消失殆尽,而他也瘫软在地,只有微弱的神念波动还能让旁人发觉他还活着。

陈柏连忙上前抱住了陈晨用神念开始探查。

先是确定了他的神魂虽然有伤,但也算是完整,不会有不可逆转的神魂残缺。

而在其余地方也没发现有何奇怪之处。

只是陈晨虽然境界犹在,但一身修为暂时也消失一空。

在他看来估计就是与那孔遥一般,是受了天文之卷攻击的正常现象。

而后陈柏将其收到自己的乾坤世界以聚灵阵中温养起来,再朝孔遥问道:“吾儿此时修为全无,之后可会有什么大碍。”

孔遥无赖般第耸了耸肩道:“这倒是不知了,毕竟我也如他一样,修为还没修复,不过我感觉应该回复些时日就好。”

陈柏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他确实也解过几次天文,但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天文之卷的攻击手段。

毕竟那东西的誊抄本必须由对天文理解极深的儒士抄写,总共也没多少本,于是除了原本是被束之高阁,留由大儒使用,其余这些誊抄本都基本只用于选拔人才。

这一次丢了一本足足记载着十四页的誊抄本,对于儒门来说也算是一笔较大的损失了,不过本就不是孔遥刻意为之,儒门自然不好追问。

陈柏也只能当时如此,大不了过些时日,陈晨无法恢复,再找上孔遥的门去,问他要个说法。

固然孔遥是个妖孽天才,但他又不威胁到其生命,还是有许多办法能够奈何得了他的。

于是陈柏反手自乾坤世界中取出了一个袋子递给了孔遥:“这便是灵石袋,其中有两万灵石,随身所带只有这些了,过些时日自然会带着晨儿登门拜访,再补全其余灵石。”

孔遥知道自己这的确是狮子大开口,他也大概能够估计出之前那照夜幡的价值,就算其自带飞升修士气息,最多也只能估价七八千的灵石。

所以即便是作为替道家坐镇一整个市的堂主,随身能够拿出来的也不过只有两万灵石而已。

孔遥也不多纠缠,伸手将这两万灵石收下,看来自己倒是不用去考虑进入福地没钱的事情了。

而其余那一万他本就没有打算要了。

陈柏那句话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无非就是想着过些时日要么陈晨出事,要么寻个借口将灵石讨回些。

毕竟两万灵石不是个小数目,这堂主也是极为肉疼。

而且过不了几天,陈晨就会在沉睡中突然死去,孔遥很有自信,除非是神仙下凡,不然就没人能够救下已然中招的陈晨。

虽然这门神通对于大修士来说只能取到一个拖延控制的作用,但对于已然完全中招陈晨而言,就是绝对逃脱不掉的死劫。

是的,孔遥在收招之时,就已然布全了杀局。

那些回来的天文,不过是他以逍遥游变化出的。

而真正的天文,早就被他以刚领悟的隐蔽之法种到了陈晨体内。

陈晨修为完全消失的假象也正是这门功法所造成的结果。

既然他打定主意要一个人死,就一定不会心软让他活下来。

这份大礼,除非是陈柏花费巨大代价,请神仙下凡前来查看,不然绝对是看不出破绽的。

而再过几日,孔遥自信,完全有实力将盛怒的陈柏以冥府来者的神秘身份将其格杀。

“对了,难得大家都站在一起,我把方才的彩头收一收,免得待会儿说起这等俗事,又坏了大家参宴的兴致。”孔遥拱手朝那些堂主家主微笑说道。

听到这话,唐先生不禁摇头一笑。

真是个有趣的晚辈。

在他看来,孔遥这时候如此轻描淡写地将方才的事情带过,已然是有大器格局,这种站在顶峰之时还不忘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当是有些儒门的气质。

若是他此时穷追不放,又或是大手一挥,表示不会在意方才之事,反而都有些欠妥。

毕竟这两种行为都不是将方才那些摩擦放下的举措。

孔遥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又让这个老先生在心中给他默默加了一分。

在他看来,这些小彩头,都意味着他离那些诱人的灵物更进一步,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而给其他人面子,倒是顺道而为了。

那些依旧还是对他很不顺眼的家伙,日后慢慢等他们找上门来拍死就是。

刻意在自己要隐瞒身份的时候跑过去找事情做实在麻烦。

谢如沁见孔遥如此做,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终究这小子还是知道今天是她的主场的嘛。

毕竟之前孔遥不仅引起了诸多波折,还完全抢去了她的风头,让这宴会变成了他的主场,现在还是有些大气,将事情引回到正轨之上。

而其余那些家主堂主见孔遥有轻放此事的想法,也乐得顺道而下,都翻手拿出了灵石袋,交由孔遥之时也是寒暄了两句。

陈柏也在之后表示自己有事要先归去了。

没人出言挽留,因为陈柏也是时候该走了。

他作为一堂之主,大修士。被一个先天境界的晚辈拉了这么多面子,可以说是出尽了丑,哪里还有心思坐下去。

于是宴会再开。

此时才有了些许宴会的感觉。

那些原本对孙霜和孔遥极为不屑的修士们纷纷在相互交谈中开始对着他俩敬酒。

反正方才已然恭贺过了谢如沁,此时孔遥如此亮眼,不说上两句实在说不过去。

孙霜也随着频频对饮,与那些修士客套,脸上有浓厚的欢喜之意。

毕竟看着那些平时对他极为不屑的家伙,此时也假着脸朝他笑,朝他恭维,也是极为开心的事情。

这种假惺惺可比那群手下对他的态度变化还要让人爽上不少。

毕竟那群人本就是下属关系,可这帮人平时都是高高在上俯视他的,此时逼着自己弯下腰来与他交谈,也是种不错的感觉。

就算是这种变化来自于孔遥。

孙霜一直都是极具阿q精神的,反正以后孔遥都是他的搭档了,受他些许好处也完全说得过去嘛。

那家伙不是要当自己大哥吗,那罩一下自己本就是天经地义呀。

孔遥不知道身边这个毫无傲骨的家伙已然默认了他的大哥地位,只是觉得此时的场面反而有些无趣了起来。

比起这种表面上和乐融融的场面,他更喜欢那种明枪明刀,剑拔弩张的情况。

终于周遭的修士都说完了客套话,轮到了谢如沁代表谢家起身。

她望着方才还让她有些不屑的孔遥此时俨然有些风头不二的样子,就觉得世事真是极难说清。

在收到唐先生与爷爷的致意之时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她举杯说道:“孔道友真是非凡,如沁也是很想在学堂中与道友讨教天文之道呢。”

见孔遥一愣,谢如沁笑一笑后解释道:“学堂乃是有教无类之地,无论哪家子弟,都可以参加考验,成为其中的一名记名学子,在毕业之后,念一份情便是。而那份考验,在你面前自然不用提起。”

孔遥明白了过来,谢如沁此番邀请该是受了唐先生的致意,想要让他正式在学堂之中有个身份。

学堂本就是如此才不断壮大,那些学费估计只能堪堪维持其运作,而那些记挂着学堂的学子校友才是学堂这庞然大物的底蕴。

反正也要走这一遭,有个身份也好。

孔遥便答应了下来:“待此间事了,必然会到学堂学习百家经典。”

谢如沁便嫣然一笑,饮尽了杯中之酒。

孔遥坐下之时,却瞥见了李洛水那副俨然有些吃醋的小表情。

也不禁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

女子的心思,真是如羚羊挂角,难以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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