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要见的人;一直思念着的人。原本准备了满满一箩筐的话。可当真的见到母亲时。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來了。看着那像是皎洁的新月一样的笑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缓缓地。一滴一滴;一颗一颗掠过脸颊。味道不是很好。涩涩的;苦苦的。明明心里非常非常开心;明明一点儿也不悲伤。但是为什么。这仿佛雨滴一般的泪水。就是止不住呢。

“真是的。孩子。你哭什么。”雪露出了稍显困扰的表情。带着满满的歉疚与疼爱。微笑着说。那笑容。就仿佛甘露似的。抚慰着她的心。“不是的。不是。我并不想这样的。可是。可是停不下來啊为什么会这样。”诗诺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泪流满面吧。

见状。雪轻轻地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像是要拥抱她似的张开双臂。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这么多年來。我一直不在你身边。想必。你一定很辛苦吧。也很痛苦吧。”沒错。自己一直在女儿的生命中缺席。这份罪恶感与愧疚感也一直在心底根深蒂固。一直苛责着她。试问。身为母亲。自己到底为这孩子做过些什么呢。

话音刚落。诗诺霎那间梗咽着嚎啕大哭起來。那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流。无法停止。“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啊。母亲。”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只听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将一直憋在心里的感情。全都倾倒了出來。以及。虽然很想见。但一直见不到的那份苦楚与悲伤。

“我知道。都知道的。所以。别再哭了。”雪一边像安慰猫咪似的搂着她;一面轻声细语地说道。“不可能的”诗诺被这么一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真是个爱哭鬼呢。”

雪露出无奈的苦笑。这么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知不觉。诗诺又泪流满面地连连道歉。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稍稍有点婴儿肥似的。粉嘟嘟的脸蛋。雪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就仿佛是在替她舔舐伤口似的。“傻孩子。你并沒有做错任何事啊。为什么要道歉呢。”

沒错。该道歉的是自己。责任也该由自己來承担。“那个。母亲。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可以吗。”那若隐若现的泪滴还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甚至脸上。还挂着蚕丝似的晶莹剔透的泪痕。心情也像是一团乱麻似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但是。所有的这些。自己都想要知道答案。希望亲耳听到真相。

“当然。我会慢慢听你说的。尽管问吧。”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诗诺终于破涕为笑。笑得像盛开的蒲公英一样。然而。这之后。却迟迟不见她开口。双颊晕红。像是水嫩的樱桃似的。露出了害羞又为难的神色。

“喔呀喔呀。小丫头事到如今才害羞起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呢。”婉儿从旁用像是洞悉一切似的口吻与目光插了一句。顿时。惹得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來。“啰啰嗦。这种程度也沒什么好奇怪吧……”说着。只见诗诺的脸。就像是被泼上了绯红的朝霞似的。“谁知道呢”说着。只见婉儿窃笑着。露出了戏谑似的表情。

“傻女儿。你在想什么呢。脸居然红成这副模样。”雪见状。也被逗乐了。似笑非笑的轻声问道。“才才不是在想母亲你是个大美人什么的呢……”被她俩这么一捉弄。诗诺不由得脱口而出道。结果。话音刚落的刹那。周围顿时爆发出一片哄笑声。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不打自招吧。

“原來如此。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呢。”雪故意装傻充愣似的说道。“嗯哼。娘亲你欺负人。”只见她不满地嘟起嘴;鼓起双颊微怒道。看上去。仿佛像个肉包子一样。“对不起。看你实在太可爱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之后。只见诗诺的目光。來回在雪与赛罗之间晃來晃去。看得赛罗不觉有些尴尬。开口问道:“鬼灵精。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啊。”

“不。只是在想。娘亲是个大美人。而爹爹你又那么俊朗。你们果然很般配啊。而且。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有我那么漂亮的女儿。哎嘿嘿”说到最后。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小丫头。尽胡说八道。”这下。轮到赛罗不好意思起來了。“师兄。那个。虽然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但你也沒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说到这里。婉儿再也忍不住了。如银铃般笑出声來。

此时此刻。在那如琉璃清波般的月光照耀下。大家似乎都忘了所处的状况。尽情沉浸在这难得的欢乐气氛中。莉莉丝、埃蕾贝尔。以及刑天。都被这一幕所感染。不由得笑了出來。就连一直板着脸的血煞。表情都缓和了下來。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人吗。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此时。碧莲在埃蕾贝尔脑中。注视着外边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却露出了寂寞、哀伤的表情。毕竟。家人对自己來说。是个很模糊的印象。倒不如说。她并不知道所谓的“家人”到底是什么。

“其实。你的容貌虽然继承了我。但是。性格那一部分。却比较像你爹爹哦。”雪打趣道。话音刚落。婉儿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才不是这样呢。师兄在她这个年纪。才不会这么调皮呢。”听完她的话。诗诺只觉得就像是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似的。看上去像是颇受打击似的垂下头去。陷入了自我厌恶的状态。

“是吗。”雪意味深长的盯着婉儿问道。对她那仿佛“你在想什么。我可都知道哦。”似的目光。婉儿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其实。她会这么说的原因。也是因为就算到了现在。对赛罗;对她这个师兄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吧。不。一定是这样的。

“娘亲。我想知道的是。我出生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事实上。关于这件事。自己多多少少听叔父提起过一些。但是血煞总是在重要的地方蒙混过去。所以。虽然想知道。但无奈的是。周围的人都不愿意告诉她全部的事实。就算去问父亲。他也只会刻意转移话題。

“啊。这个回答起來会花点时间哦。”雪就像是在问:“就算是这样。也沒有关系吗。”随后。只见诗诺斩钉截铁似的点点头。答道:“嗯。沒关系的。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这样啊。嗯。那就都告诉你吧。”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决意。雪也做出了相应的觉悟。“只是。在这之前。小诺。你多大了。”似乎是沒想到母亲会忽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題。只见诗诺有些错楞。不过。她马上回过神來说道:“果然以人类的年龄來计算的话。我现在是十六。”

“是吗。那就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呢。首先。我想你应该知道十六年前发生的那场神魔两界的混战吧。”雪话音刚落。诗诺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知道。”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似的。因为。在那次事件中。她永远的失去了母亲。以及外公。“别露出那种表情嘛。其实当时的我。已经时日无多了。所以即便沒有那个事件。也是一样会死的。”

虽然亲耳听见母亲这么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不甘心。为什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这件事呢;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不甘心呢。为什么不去反抗这种蛮不讲理的命运呢。“娘亲。你不悔恨吗。”原本想要咽回肚子里的话。终于。还是脱口而出。因为。这种事太不公平了啊。

“当然后悔。只是”说着。只见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那正露出难过表情的女儿。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让我感到后悔的话。那就是你。”说到这里。雪再次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只是看诗诺的表情。还是显得有点不能接受。因为她现在一脸闷闷不乐似的表情。“丫头。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惹你生气。但这就是娘亲的真实想法哦。”

“沒关系了”看着她那落寞的表情。雪只觉得又无意中伤害了她。不过。事到如今。无论自己再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沒有用了吧。因为她明白。诗诺想要的并不是“对不起”然而她真正想要的。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如果还有什么能补偿她的话。那就是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这是自己能做的。最低限度的赎罪了。

之后。诗诺渐渐平复了心情。问道:“那么。娘亲。我出生那时不。我到底是在哪出生的呢。”她困惑的歪着脑袋。问道。不知不觉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你是出生在将军府里的哦。”雪像是沉浸往事里似的说道。“挨……我是在叔父府邸里出生的吗。”话音刚落。旁边传來一句听上去略显僵硬的否定:“怎么可能啊”

“咦。不是吗。”血煞难掩尴尬的否定。让诗诺的思绪瞬间变得有些混乱。“不是。我指的是神界的将军府。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雪话音刚落。刹那间便听见诗诺猛地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大得让人恍惚觉得这整间屋子都在微微颤抖。“被看光了啦。沒脸见人了啦……嫁不出去了啦……”这下。刑天只觉得被人一顿组合拳给打趴在地似的。

“远远沒到那个程度好吗……你娘只是有拜托我如果可以的话。能多照应你一些而已。”说罢。他向在一边偷笑着的欧阳雪投去求救似的目光。“说起來。有这么一回事吗。”

“喂……”听她这么说。刹那间。刑天脸色铁青……这种事。如果连本人都忘了怎么行……霎时间。只见诗诺那恶狠狠地目光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过來。质问道:“你看了吧……”

说着。露出了“如果不老实说就杀了你。”这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沒有。绝对沒有……”刑天一边直冒冷汗;一边赶紧否认。但事实上。诗诺出生时。他是有抱过的。也就是说。如果硬要说看沒看过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已经被看光了……不过这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口的事。好在。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最后。娘。我想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吗。”话音刚落的刹那。刑天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当年。杀了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的。正是自己的部下。如果。诗诺要寻仇的话。自己只怕难逃一死。可欧阳雪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你到底是从哪里听來这些的呢。”

面对她出人意料的反问。诗诺呆住了。脑袋上看似冒出了一大串问号。“难道我一直都弄错了吗。”只见她恍惚的脱口而出。问道。“就是这样哦。所以别再执着于这件事了好吗。”听到这里。刑天松了口气。但他觉得很奇怪。“到底是谁”

她虽然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女儿。但是。唯独这件事。她决定隐瞒下去。“如果这是娘亲你希望的话。好吧。我知道了。”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真的放下了吗。正在这时。门外。有一个人。一直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只听她轻轻向着身旁随侍着的。默不作声的高文问道:“呐。高文。难道我做错了吗。”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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