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修闹出了大乱子,医堂堂主于莲生又被弟子请来,一脸的烦躁。

前几日凌晨折腾一通,昨晚又出了趟门,好不容易回到医堂。他刚躺下没多久,就被院内的喧哗声吵醒。

“于堂主!出事了!掌门有请,请您快随弟子前往!”

那一刻于莲生暴躁得想把医堂拆了。

好说歹说,连哭带求,小徒弟终于把于堂主请到演武场。

于莲生的开场白依旧简洁明了。

“谁死了?自己报。”

伤者还在乱叫唤,于是带领于堂主前来的小徒弟开始叭叭叭地报名字。

于莲生提着药箱子上前。

路过时才发现旁边站着的,除了一脸衰样的掌门,还有笑眯眯的道嗔长老。

于莲生的眉毛皱在一起。

“长老,怎么又是你。”

“有劳于堂主。”

道嗔没多解释,只是很客气地回了他的话。

于莲生懒得管闲事,直接蹲下,脚边就有个在吱哇乱叫的弟子。

“别叫了,又没有伤得多重。”

“堂主,弟子是不是要死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演点好的。你明明伤的是手。”

“……”

弟子眼睛一闭,就当自己死了。

于莲生治了两三个人,发现他们身上的伤都不算严重,而且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

至于晕倒的李昌化,他看起来伤得最重,但等于莲生亲自上前查看之后,发现对方只是被震晕的。

也可能是精神上受了什么巨大打击,情绪起伏比较大,就失去意识了。

总而言之,造成这一局面的人,应该是个本领很高,但又本性纯善的人。

于莲生见过的病人和死人都不少,他有经验,不是胡乱下的定论。

……

桐山派烂到如此地步,还有这般厉害的好人?

他一面从药箱子里面取出一只醒神的药瓶,隔空放在李昌化的鼻子底下轻轻晃动,让药草气味散发出来。

一面抬头环顾,寻找着他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沈泊舟,是个生面孔,手中的剑刚刚归鞘。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淡定的青年。

但他的视线一拐弯,又在沈泊舟身后,看见了懒散的陶眠。

在于莲生的眼中,这人比刚刚的青年看上去还要年少,两人的相处很随意自在,有点像兄弟,但长得又不是很相像。

那个后来出现在视野中的年轻人好像对什么事情很不满,正在和面前的青年抱怨。

后者耐心地和他解释了两句,对方却依旧不高兴。

青年思索片刻后,又说了一句什么,那年轻人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眉开眼笑起来,如同春日的冰水消融。

果然还是兄弟吧……

至于旁边的少女,一直站在两人旁边,距离稍远一些,似乎并没有另外两人之间的熟悉。

她听着二人的对话,也说了句话,表情有些无奈。

于莲生盯着那少女的面容看了一会儿。

好像有点眼熟。

但想不起来名字来历。

陶眠他们三人其实没有说什么重要的话题。

他不高兴的原因是,早修耽搁了太长时间,早饭都赶不及吃了,他很饿,还困。沈泊舟劝了两句,说等下可以下山去买早点,或者早些用午膳。

但陶眠依旧觉得桐山派的人真是耽误正事。

正事就是吃饭。

李风蝉在旁边给他提供了山下几家卖早茶的酒楼,沈泊舟说,等会儿就跟陶眠一起去。

陶眠这才重新打起精神。

三个人与桐山派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屏障。就算那边山门炸了,他们还有闲心讨论早饭吃什么。

哪怕炸山门的就是他们几个罪魁祸首。

吴掌门是又气又无奈,这李昌化挑衅就罢了,那你要打赢啊!现在被人揍得跟孙子似的,还在这里装死。

道嗔长老比陶眠他们心更大,他带了三个捣乱分子进山,还能从容地跟吴正罡说笑。

“掌门莫急,这不是还没死吗?”

“……”

吴掌门把脸转过去,转到道嗔看不见的地方,吹胡子瞪眼。

弟子们也是久久地无法回神。如果不是道嗔长老明白地说了,这三个是来拜师的,他们还以为这是要砸场子呢!

大师兄黄连羽的心情也极为复杂。或许其他的弟子以为,刚刚都是沈泊舟一人做的。

但他分明看见,沈泊舟身后站着的那位闲适的修者,在对方的剑起时,他的手也随之而动。

那人并不简单。

本来以为道嗔长老收进门的是三个草包,没想到对方真的有两下子,这让黄连羽产生危机。

二长老,也就是他的师父道允,早已和他提过了。掌门有选接班者的意图,这个位子最有可能就是他的。

放眼整个桐山派,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现在这句话前面要限定个“过去”。

他必须要在试剑大会上胜出,这不仅仅是为他自己,也是为了回应道允长老的期许。

道允早就看不惯道嗔这个游手好闲的老头占据长老之首的位置。他要他的弟子登上掌门之位,然后,把桐山派的天换一换。

然而试剑在即,道嗔竟然真的找到了天资这样高的弟子。

这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黄连羽暗暗咬牙,悄悄从人群中退出来,转身往师父的别院走。

这边陶眠也着急,他还要跟着小风蝉和小六去吃早茶呢。

于是他扬声对道嗔喊。

“长老,下不下课啊!再拖堂,我就赶不上吃饭了。”

道嗔让他稍等,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吴正罡。

“吴掌门,我收徒一事,就到此结束吧。徒弟顽皮,多呆一会儿都不肯。”

吴正罡的面色比锅底还黑,但他又不好说出什么阻拦的话,只是叫陶眠他们三个不要惫懒,平日必须按时上课,规矩和其他弟子一样。

“那是当然的。”

道嗔长老提三个徒弟应下。

等陶眠挥挥手,都要和他们道别了,吴掌门才想起一件事。

“等等,还不知道你那徒弟叫什么名字。”

道嗔的笑意一僵。

他转过头。

“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陶眠也没隐瞒。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吴老二,道长叫我小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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