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半下午不到四点的时候,临水市边界的国道上停了一水的黑色奥迪。

边界外一列打着双闪的车队,正在减速向这边驶来,打头的车辆一声鸣笛,这边的车队开始启动。

全部打开双闪,鱼贯进入国道中间,开始在前面引路。

进入临水市市区,前面自动开过来一辆闪着警示灯的官车,在前面开路,临水市倒是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不过车队并没有往哪个方向上走,闪着警示灯的官车,带领着车队拐向了另一条大街,那边是临水市的市委招待所。

刚刚装修过,又加盖了一栋楼的市委招待所,可比哪个五星级酒店要豪华多了。

进了市委招待所大院,先安排外商考察团和省里来的领导们住下,喝杯茶先缓缓,大戏要等着晚一会才能上演。

原本喝习惯咖啡的这些老外,这一段时间以来也喜欢上了,单独为领导们特供这一级的“茶”这种饮料。

稍事休息以后,就有相对应的接待官员,挨个来请这些外商考察团的成员们。

在旗袍美女的引领下走向宴会接待大厅。鲍勃现在是看到这样的阵势就有点肝颤,跟着往前走的时候,嘴里不断念叨着打死也不喝。

他那里知道,固然是真打死了,就不用喝了,只要还没死,这些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总有无数的办法让你喝下去。

等这些人都进了宴会大厅坐下以后,监控器前面的几个人齐刷刷地叹气,得了,看起来今天又没有什么事了。

他们这里可以看见主客这边的大圆桌边上,今晚还多了两个打扮入时的少妇,正笑盈盈的礼让这伙外商入座。

监控器前,周凤也笑着看向李杉:“这伙人,今晚看来又得被架着回房间了,要不我也请你出去吃个饭吧,下一步你可就要担当主力了。”

李杉又看了一眼屏幕,转身对周风点点头:“到了这里哪能让你请,毕竟我还算半个本地人。”

周凤又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请你花的是公款经费,你要请可就得花自己的钱了。”刚说完又笑了起来。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有钱人了。”李杉也不接话,作势要往门口走,周凤伸手在他衣袖上扯了一下,又回头叮嘱看监控的那人一句:“你们按时换班就行,我们稍晚一会回来。”

他俩出门以后,李杉带周凤去找地方特色。

宴会厅里正在热场,米歇尔单独喝完小米稀饭,就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这些人也都知道了他才刚出院时间不长,也就没有留他。

有领导招呼服务员,让她陪同米歇尔回房间,被他挥手阻止了,他说自己记得回房间的路,别人也就不再管他由他自行离开。

他回到房间打开灯,掏出一个小东西鼓捣了几下,没过一两分钟,他手里的那个小东西有节奏的闪了几下微弱的绿光。

脱下外套躺在床上,关了床头灯屋里一片漆黑,楼外的灯光也被厚厚的窗帘挡住。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摸黑穿上外套,不知道又摸出个什么东西往脸上按了按,也不开灯摸黑打开门,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到了一楼大厅,总服务台那边有两个人正在和服务员说着什么,也没人留意他。

溜达出大院,大院外面有一辆开着车窗的轿车,车里的一个人把手伸出车外,耷拉着手在车体上敲出有节奏的动静。

米歇尔拉开车门上车,车上的人也不说话,发动车子往前直接就走,到了路口一拐弯,就再也不见影。

监控屏幕前,盯着的人看见了米歇尔进房间,看他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关灯以后,就没再注意他。

而是盯着屏幕上,宴会厅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氛围。

从鲍勃一开始坐下,那个礼让他的少妇,就开始拿眼睛看他,这个少妇稍微有点胖,却胖的正好符合珠圆玉润这个词。

她看鲍勃,鲍勃也看着他,这正好是他喜欢的那一款,肉乎乎的看着就有感觉,少妇看着他时,精心弄好的眼睫毛一直忽闪忽闪的。

简直把鲍勃的心都要忽闪化了,还没开始喝酒,鲍勃就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连领导们致开场的祝酒词,鲍勃都没有往那边看过一眼,只是看着那少妇鼓掌,他也跟着鼓掌。

他的目光只跟着少妇的举动转,连史密斯叫他,第一次他都没有听见,直到史密斯加大音量喊他第二次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这时候他已经随着少妇的举动站起来了。

他看了史密斯一眼,又看看周围,才发现大家都已经站起来了。

史密斯见他也站了起来,并且随着大家共同举杯,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头向着这一桌的人,转圈致意,在举起的高脚杯里浅浅地抿了一口。

鲍勃还在看着那个少妇,少妇举着高脚杯,眼角冲着鲍勃一眨,把杯送到红唇边开始喝酒。

鲍勃的心,肝,肺简直都要一起开始哆嗦了,他也把杯子放到嘴边,手一抬,多半杯就直接灌进嘴里了。

少妇冲着他无声地笑了笑。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手也都开始哆嗦了。

史密斯又喊了一声鲍勃,语气里充斥着对他的不满。大概意思是,你小子说不喝时,嚷嚷的最厉害,这特么的一端杯,你一口就闷了一多半。

这时,桌上其他人也发现了鲍勃的这一口,接待的这些人已经开始为他叫好,冲着他就伸大拇哥。

他这一带头,接下来就好办了,不光是接待方,自己这边也有个别人开始起哄。

就在这边开始把气氛烘托起来时。米歇尔坐的车也到了目的地。

他跟着开车那人进了房间以后,才开始质问,问那个人为什么要把货藏在这个地方。

带他来的那个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后才开口:“灯下黑,你懂不懂?”

米歇尔把头要的像拨浪鼓一样,他指着窗外对面闪烁着的警示灯,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把货放在“这个局,”的对面,你这是想要大家的命吗?

带他来的那个人怼他一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和你说这个你也不懂。”

接着,他就催米歇尔赶紧验货,验完货以后又给了米歇尔一把钥匙,然后又把米歇尔送回招待所。

米歇尔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开了门,顺手开灯,刚一开又觉得不妥,接着又把灯给关了摸黑走到床前。

然后还是脱外套,再把脸上的东西弄下来,走到洗手间扔进马桶冲走。

可是就在他刚开灯关灯的那一会,监控器前面的人,正好看见米歇尔房间的灯亮了一下。

于是他就把米歇尔房间的视屏往回倒了一下,然后再看,这一看他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没错,米歇尔是刚才刚进的房间。

那么他是什么时间出去的?出去的这段时间又去哪儿了呢?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往下想。

赶紧拿出手机给周凤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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