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老地方,发现张倩在一堆人外面张望,张春梅等等七个同学已经被瞧热闹的人群包围了。

张春梅、刘晓丽、张倩已经把晚饭后来街上逛一圈唱两三首歌当成了乐趣,其实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乐于助人而来。

后来加入的几个同学觉得新鲜有趣,也是乐在其中。

这个时期小学生的学习任务不重,刘晓莉、张倩等等都是好学生,学得轻松,傍晚花几十分钟出来助人为乐,在有家长带着的情况下,基本上没有人反对。

张倩已经在这里混熟了,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黄瀚立刻道:“叔叔阿姨对不起,请你们让一让,我们的同学黄瀚已经来了。”

今天的黄瀚跟以往截然不同,马上就有几个老顾客瞧了出来,那个大嗓门道:“唱歌的男孩子今天穿新衣服了,卖相真不错。”

晕,这三水县夸人的话听在耳朵里还是如此別扭?

金庸老爷子在《鹿鼎记》写了扬州话难听,三水县的土话粗鄙得很,至少比扬州话难听三分。

“不错不错,妥妥的一个‘小标炳’!

娘啊!这话更难听。

黄瀚当然知道三水土话‘小标炳’是指漂亮的小白脸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女里女气的那种。

见黄瀚来了,张春梅特别兴奋,她假公济私道:

“叔叔阿姨们,我的同学黄瀚刚刚学了一首新歌,歌名叫做《又见炊烟》,可好听了,你们想不想听啊?”

“没听说过这首歌呀?”

“我也没有,你们有谁听说过吗?”

“没有!”

“孩子,这首歌有《橄榄树》好听吗?”

张春梅答到:“各有长处,我说不上来,反正能够让人听得心旷神怡!”

“真有这么神?”

“孩子,你有没有替你的同学吹牛啊?”

张春梅笑了,没有接话,她在偷偷看她的妈妈。

张妈妈就是回家后听张春梅说黄瀚又唱了一首特别好听的新歌,被勾起了兴趣。

再加上同学们已经有些习惯了,不再因为有张妈妈在旁边瞧着而显得拘束,因此她就在人群圈子里等着听歌。

张春梅见黄瀚已经做好卖茶叶蛋的准备,如同在学校里拉歌那般道:“同学们、叔叔阿姨们,大家欢迎黄瀚同学来一首《又见炊烟》好不好?”

张倩等等七个女生如同条件反射般鼓掌,异口同声且有节奏道:“黄瀚来一个,黄瀚来一个……”

这个举动唤起了不少大人们上学、参军时的回忆,他们居然也跟着有节奏地鼓掌,一起鼓噪:“黄瀚来一个……”

这动静太大了,吸引了太多人,恐怕要形成交通堵塞,还好此时的汽车很少,大街上出现汽车的次数更少。

跟第一次出摊卖茶叶蛋时的苦逼截然不同,现在简直是在享受欢乐营销。

黄馨早就不再羞涩,而是乐呵呵忙着给顾客拿茶叶蛋,小丫头收钱也很利索,嘴特别甜……

黄瀚现在的视力很好,他又瞧见了那位慈眉善目的女同志。

有可能她的家住得不远,习惯了晚饭后来电影院附近转转顺便听一两首歌。

黄瀚跑上前双手递上《又见炊烟》歌词,甜甜道:“阿姨,这是我抄写的歌词送给您!”

很意外,这位女同志甚至于有点小感动,她乐呵呵道:“谢谢你,黄瀚同学。”

看来张春梅几个的宣传起到了效果,老顾客已经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黄瀚道:“不用谢,阿姨,我会永远记住是您第一个照顾我家的生意。”

“就这么点事,用不着放在心上。”

“阿姨,我唱歌给您给大家听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

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黄瀚,站在人群中再次饱含深情开唱: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人群中应该有人曾经听到过这首歌,但是不可能有人明目张胆收听敌台,只能偷偷地,肯定不会如此清晰。

靡靡之音在这个国家消失得太久了,此刻听来居然说不出的悦耳。

三分钟后,人群围成的圈子里一片沉静,只听见外围传来自行车的“叮铃铃”声。

大概过了一分钟,忽然间掌声如潮,“太好听了!”

“歌词真美!”

“唱得太好了。”

“我们还要听,黄瀚再来一个,黄瀚再来一个……”

一个买了十个茶叶蛋的男同志道:“黄瀚同学,请问能不能送给我一份《又见炊烟》这首歌的歌词。”

“好的,叔叔,给您。”

“孩子,谢谢你!”

“别客气,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

“孩子,你这么懂礼貌,以后不管做什么生意都会做得很好!”

“托您吉言,谢谢!”

茶叶蛋又是一会儿功夫就卖完了,黄瀚没有再唱歌,而是推荐张春梅几个合唱《橄榄树》。

由于是八个女孩合唱,声音高了许多,听清楚歌词的人更多了。

围观的人被好歌感染,都很快乐,可惜孩子们不肯久留,都说要回去做功课,大人们无法挽留,只能期待明天再来。

黄瀚让黄馨拿上“饭捂子”带着小颦回家,自己三两步跟上了张春梅几个。

张春梅讶异道:“黄瀚,你不回家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想向阿姨打听一些事情。”

刘晓莉、张倩几个见黄瀚找张春梅妈妈说事儿,走到前面去了。

张妈妈觉得奇怪问道:“孩子,你是不是有事情问我呀?”

“嗯!阿姨,我想请问‘东方红布厂’是不是有许多布头可以卖呀?”

“有,大多数是卖给柴油机厂、船用泵厂用来擦机器。”

“‘东方红布厂’生产的‘劳动布’是优质产品,在省里获过奖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不是春梅告诉你的呀?”

张春梅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我,我记不得什么时候说过呀!”

“阿姨,我家想买‘劳动布’的布头,可是没有熟人买不着,您能不能帮帮忙?”

坐落在三水县东大街东北角的“东方红布厂”有一千多人,是国营单位,规模不小,效益不错,生产都是三班倒。

张春梅的妈妈大中专毕业,是厂里的总账会计、财务科副科长,妥妥的国家干部而且很吃香,

她跟下面说一说解决一些布头不算大事,只不过布头都是乱七八糟的,什么品种都有,全要‘劳动布’布头有些麻烦。

她问道:“你家是不是非得要‘劳动布’的布头?”

“是的!”

“准备要多少,做什么用场?”

“想多买些,大一些的碎布头可以拼起来做书包。”

张春梅惊讶道:“黄瀚,你太聪明了,如果用‘劳动布’拼一只你背的那一种‘双肩包’,那可太漂亮了。妈妈,你帮帮他好吗?”

“嗯!好吧,我明天去废料仓库看看,尽量安排人给你选稍微大一些的‘劳动布’布头。

厂里的碎布头是论捆卖,一捆五毛钱,给你特意挑选‘劳动布’废料估摸着一块钱一捆能够买得到,你想要几捆。”

“阿姨,我家买二十捆可不可以?”

“要这么多?嗯……一下子弄这么多不太好,这样吧,三天后给你家准备十捆好不好。”

“谢谢,太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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