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华道:“县府大院那里我去过好多次,房子还就真没咱们的好!”

“啊?真是这样啊!这么好的房子我们会不会住不长?”

“你呀!少想这些没用的,分给你的房子谁也拿不走。

我们县这两年的发展快着呢,好单位马上就会砌起来许多不比我们宿舍楼差的房子!”

“嗯!想来也是,县里有钱了,领导们哪会住不上好房子。”

“搬家后一定要请我们厂的老同事来家里喝顿酒,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家的房子。”思考了许久的王祥忽然开口道。

他虽然是个老实人,但不表示没有脾气,厂里分房子如果论资排辈早就该轮到他家,可是厂里不仅仅是论资排辈,还要比惨。

因此有些同事就伪装得比不屑于装穷的王祥惨多了,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其实柴油机厂的宿舍基本上是给一间房,只不过这种红砖、洋瓦的房子比较大接近三十个平方。

一般情况下拿到房子的职工都在中间砌两米左右的单墙隔成两间,在屋外搭建个三四个平方的小厨房。

“自强服务公司”的单元房等同于后世的商品房设计,当然比那种简易宿舍强多了,足以让柴油机厂的老同事眼馋得流哈喇子。

宋丹华知道老公曾经受过的窝囊气,这一回应该是想着出口恶气,乐了,道:

“呵呵,你最好低调点,别把人家气出个好歹。”

“哈哈,那帮小子脸皮厚着呢,有几个简直是不要脸,气不出毛病!”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果不其然。

这几天几乎所有准备拿房子的人都在纠结,连曲进都不知道拿哪一层合适。

因为底层有可以种些花花草草的花圃,早就有人看上了,届时种点葱蒜多有意思。

顶层多了矮矮的阁楼,有至少十个平方能够派上用场,二楼不潮湿还用不着担心屋顶漏水,太阳暴晒。

最后,曲进决定拿三楼,他对自己盖的房子有信心,用不着担心漏水,三楼的阁楼能够放不少杂物呢!

何爱凤选择了一楼,因为她如今还是单身,要带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妹妹过日子的,家里的老房子留给哥哥一家四口。

她的爷爷奶奶已经七十多了,爬楼是个负担。

宋丹华也选择了三楼,因为她聪明。

负责盖房子的曲经理都选了拿顶楼还怕什么?

多了阁楼等于多了一间房,三居室变成了四居室,三个儿子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喽!

“自强服务公司”的二十四套三居室三天内就完成了分配,一万二千块押金加装修费全部收齐,没有人吵吵闹闹。

拥有新房的干部、职工生活质量有了飞跃式提升,更加努力工作那是必须的……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五年级第一学期就到了尾声。

刚刚结束期末考试,回到家的黄瀚就嚷嚷头疼,跑到自己房间里钻进了被窝。

黄馨还没有放学,张芳芬和黄道舟都在上班没回家,家里只有和黄瀚一起回来的小颦。

无所不能的哥哥忽然喊头疼,而且表情痛苦,把小丫头吓坏了,立刻哭着给张芳芬打电话。

一刻钟过后,张芳芬和黄道舟都赶回来了,数九寒冬,他俩居然急得满头冒热气。

“黄瀚,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我头疼得厉害!”

黄道舟摸了摸黄瀚的额头,道:“没发热啊!应该不是感冒了。”

见儿子眉头紧锁一副强忍痛苦的表情,张芳芬道:“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的!”

“干嘛!”

“带黄瀚去医院啊!”

“妈妈,我不去我们县的人民医院!”

“生病了就得去医院啊!乖,听话,不去人民医院咱们去中医院,我们俩都陪你去!”

小颦道:“哥哥别怕,还有我呢,我也陪你去!”

黄道舟以为儿子又是怕打针,安慰道:“咱们去让大夫瞧一瞧,说不定用不着打针,开点药吃吃就行了。”

装病的黄瀚差一点忍不住笑出声,因为他小时候特别怕打针,有一次居委会组织打预防针的时候,黄瀚逃了。

张芳芬、黄道舟联合黄道武和不少邻居围追堵截,最后是四个人抬着哭闹不已的黄瀚,这才让防疫站的护士完成了疫苗注射。

黄瀚道:“爸爸,我不是怕打针,是知道头疼不是一般大夫能瞧明白的,万一遇上庸医乱看病,把我的脑子看坏了怎么得了?”

儿子聪明的脑袋是这个家的骄傲,张芳芬和黄道舟顿时更加紧张。

“那怎么办呀!”

“爸爸妈妈,我想去沪城的大医院瞧病,那里是我们国家最好医院,大夫都是有本事的!”

黄道舟急切道:“那怎么成?远水不解近渴呀!咱们先去人民医院瞧瞧再说。”

“是啊!你现在疼成这样,哪里吃得消一路颠簸!还是先去人民医院瞧瞧再说吧!”张芳芬劝道。

“爸爸、妈妈我其实经常头疼,只不过这一次来得凶些,应该过一会儿就没事。

间歇性头疼是最复杂的病情,我们县医院没有丰富的经验,肯定看不出名堂,我想立刻去沪城最好的大医院。”

黄道舟点头道:“对!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县的医生一天才看几个病人,人家一天看多少?

肯定是人家大医院的大夫经验丰富。去沪城,立刻马上去,你吃得消坐车吗?”

“应该还坚持得住!可是我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

“担心万一我检查出什么,你肯定会慌了手脚!”

“呜……”张芳芬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哇……”小丫头已经哭得哇哇的。

黄道舟也是悲从中来,涕泪横流。

哎呦喂!不能把亲人搞得太悲伤,太伤害身体了,黄瀚赶紧安慰道:“你们放心吧,也有可能就是神经痛,根本不是大事。”

黄道舟此时心乱如麻,他脑子里冒出太多早慧的神童夭折的故事,比如说称大象的曹冲……

他哽咽道:“我现在就联系冯新华装货,吃了晚饭咱们就走。”

“妈妈,我担心万一我被检查出有事爸爸乱了分寸,想让稳重的舅舅陪着。”

张芳芬抹着眼泪道:“我也去,我要陪着你!”

“别,千万别,姐姐还没开始期末考试,她和小丫头怎么办?自强服务公司那么多事呢!你给舅舅打电话,让他陪着我们去就行了!”

“我不,我要去!我不放心,呜呜……”

“妈妈,听话,别让我着急,我一急头更加疼了。”

这话的效果最好,张芳芬立马不坚持,跑去主卧给张禹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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