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南明，行人和车辆都没了踪迹。
“真不知道官方要怎么解释，民众那么好骗吗？”卢林开着车，前方开始有浅薄的雾气，再往前，雾气更浓。
“雾气的范围好像扩大了。”林清徐瞥了眼街边的路标，道。
“是吗？没有吧。”卢林也抬头瞧了一眼，不以为然。
“就到这吧！”再往前一段，雾气渐浓，甚至逐渐弥漫进了车里。
“好，我在这等你。”卢林踩住刹车，这种浓度的雾气他还是可以承受的，“你是打算去搞几件防护服？”
“没错。”林清徐点头，开门下了车。
“小心点！”卢林不放心，从车窗探出头，叮嘱道。
“放心吧！”林清徐摆摆手，就踏进了浓雾里。
走了几百米，雾气便浓郁得常人无法承受。
“你还好吧？”林清徐侧头问肩上的黑猫。
“没问题。”黑猫目光锐利身躯挺直，的确没怎么受雾气影响。
林清徐放下心来，“那就好，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张沛的秘密武器，有你在，成功的几率就大多了。”
“你何必如此冒险。”黑猫摇头，“这本和你没什么关系。”
“可这和秦陵有关系啊。”林清徐伸手摸了摸黑猫，“而且，你不是说了，这也是守门人召唤你的原因，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不过。”林清徐话锋一转，“我现在也担心事情会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没法封印，若雾气继续扩散，要怎么办？早晚松成也不再是安全之地。”
“雾气当真扩散了？”黑猫神情也凝重几分，问道。
林清徐点头，“我之前特别留意过，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扩散了。”
黑猫吸了吸鼻子，似在闻雾气的味道，“你注意到没有，雾气中的那股力量好像更浓了，但看起来却淡薄了许多。”
听黑猫这么说，林清徐仔细感受了一下，的确，雾气里那种令人畏惧的能量更浓烈了几分，但雾中好的能见度却增加了。
“有人？”一人一猫同时惊觉，林清徐一矮身，躲在了干枯的树丛后。
果然，打雾里走出一穿着防护服端着步枪的家伙，很显然，是张沛的人。
“一套防护服到手咯！”见到这人，林清徐反倒有些兴奋，若能在不去张沛的大本营—路南学院的情况下就凑够六套防护服，那就不必再去涉险。
“瞧我的！”黑猫说着，后脚一蹬，就窜了出去。
“什么人！”端着枪巡逻的家伙听到声音，枪口就朝黑猫调转过来。
然而他的反应到底没有黑猫的速度快，此时他已闪电般来到这人身前，激发灵力一震，就把这倒霉蛋震晕了过去。
“干净利落！”林清徐喜滋滋凑了上去，赞道。
说话间，林清徐提起了地上的人，将多余的东西丢了，连通防护服一起，拎着就朝外头走—若在这把他的防护服脱了，只怕这人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好在他们走得不远，林清徐又加紧脚步，没一会，就看到等在外头的卢林。
“这么快？”卢林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一个而已。”林清徐把那人丢在地上，“卢老师，你把这防护服脱了装起来，把这人看好了。”
“好嘞！”卢林乐得有些事做，当即就忙碌起来。
而林清徐，又转身走进了浓雾里。这一来一回，倒有些进山打猎的感觉。
少年心性，林清徐隐隐有些兴奋。这些人虽穿着防护服，但在雾气里感知和行动能力都不及林清徐。他就像一只潜伏在草丛的豹子，悄悄逼近无知无觉的小鹿。
“希望运气够好，再碰到一个落单的。”有了上次的经验，林清徐更加警觉，留意雾气中的情况。
“路南学院外围应该有不少巡逻的，咱们不急着进去，先在附近找找。”黑猫道。
林清徐自然同意，他放轻脚步，免得自己先被发现。
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绕了一会，还真就又有个自投罗网的。
一人一猫如法炮制，再次把这第二个倒霉蛋扔到了卢林的车上。
有了这两个人的经验，林清徐备受鼓舞，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凑够六套防护服了。
只是第三次，就没那么顺利了。这次他们在路南学院周边逛了半天，再没遇到一个巡逻的人。
林清徐不禁有些心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难道，这张沛就派了两个人出来巡逻？”林清徐道。
黑猫摇头不语，只专注细听雾里的动静。
不知不觉，一人一猫距离路南学院就越来越近了。只是这第三个倒霉蛋，却是迟迟没有现身。
“要不，去学校里？”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林清徐有些按捺不住。
“也只有这样了。”黑猫道，这样等下去，难说要等到什么时候，也未必会有结果。
虽然迷雾缭绕，但林清徐轻车熟路，很快就摸到了路南学院的校门口。
学校里寂静无声，也看不到有人走动，倒和这个无人的空城没什么违和。
“有些不对劲啊！”林清徐心里嘀咕，学院里实在静的有些反常了。
“哈哈！臭小子，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了？”正这当口，张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学院门口。
“张沛！”林清徐心里一惊，转身想走，才发现不知何时已被孟然截去了后路。
“你把我的两个人怎么了？”张沛绕出校门，走到林清徐近前，道。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张沛笑着摇头，“他们每隔十分钟要向我汇报一次情况，两个人同时失联，我自然知道有事发生。”说完，又补充道，“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的人都没事。”林清徐一面说着一面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被重重包围了，“咱们谈谈条件吧。”
“哦？”张沛一挑眉，看看林清徐，又瞧瞧他肩上的黑猫，“二位的确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说说看。”
“我想借六套防护服。”林清徐道，“你再给我四套，我就把你那两个人放了。”
“好，我答应你。”张沛答应得爽快，林清徐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林清徐看着似笑非笑的张沛，不知他再打什么算盘。
“拿六套防护服给他。”张沛转向身旁一人，接着又和林清徐道，“我再给你六套，你把那两套还给我的人，他们不想你，可不能在这雾气里如此安然。”
没一会，便由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这防护服颇重，六套放在一起分量不轻。
两人将箱子放在林清徐脚下，林清徐打开箱子，果然，六套防护服。
“拿走吧！”张沛挥挥手，示意他的人让开路，“如果拿不动，我派几个人给你送去。”
“不必了。”林清徐狐疑地瞧了一眼张沛，伸手试探了一下纸箱的重量，倒还可以接受。
“防护服你虽然拿到了，但是想要封印界域裂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林清徐转身要走，张沛却再次开口，“我劝你啊，把防护服交给秦家人后，就别掺合后边的事了。”
林清徐略微停顿一下，就扛着箱子继续朝前走了。而张沛的手下，竟真的没有阻拦的意思。
孟然也闪到了一旁，虽目光不善，但始终没有说话。
“这家伙是怎么了？醒悟了？”走出一段，确认张沛的人没跟着，林清徐才对黑猫道。
“他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一定有什么隐情。”黑猫沉吟一下，道，尽管他经历的事不少，但这状况，还是有点搞不清楚。
“算了，反正防护服到手了。”林清徐晃晃脑袋，既然想不清楚，索性就先不去想。
扛着大箱子，直累到腰背酸痛，终于在逐渐淡薄的雾气里看到了卢林张望的身影。
“这张沛是哪根筋搭错了？”听了林清徐的叙述，卢林也是有些懵。
二人先把一箱子防护服塞到了后备箱，又七手八脚地把那两套防护服重新给那两个还没清醒的家伙穿戴上，这才上了车，返回了松成。
折腾了半天，回到月塘巷的时候已是午后，敲开了木门，见秦蛟已经到了，正坐在院子里和秦家几人说话。
看秦星等人的神情，似乎还不知道秦蛟刺杀秦陵的事，秦浩自然也没有说。也难怪，他们马上要一起去封印裂隙，若先生了嫌隙，只怕封印也不会顺利。
“小林，你回来了？”却是秦蛟率先迎了上来，拍了拍林清徐的肩膀。
卢林把一箱防护服搬了出来，秦石岳凑过来瞧了瞧，仍是一脸不屑的神情。
“就这个？当真能抵御雾气？”秦石岳抬头，看向林清徐，问道。
“当然。”林清徐自信道，“只要穿在身上，便可不受雾气影响。”
“这是哪来的？”秦浩伸手摸了摸防护服，问道。他在裁决之镰总部，却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我在张沛那偷的，这家伙似乎野心不小。”林清徐说得半真半假。
“哦？”秦浩“哦”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似在思考这个裁决之镰南明分部长究竟有什么谋划。
“取之前所储的雾气试一下。”秦石岳拿出一件防护服端详一番，接着转身对老管家道。说完，就开始穿戴手里的防护服。
“爸，我来吧。”秦星走上前，试探着想接过秦石岳手里的防护服。
秦石岳低垂着眼，非但不回应，却是一眼也不瞧秦星，手里的防护服自然也不肯放手。
秦星了解自己的父亲，不敢多说，只悄悄退到一旁。
这当口，老管家也抬着一个状似煤气罐的东西走了出来，放在了小院当中。
秦石岳穿戴好防护服，朝老管家示意一下，老管家立时意会，打开了罐子的阀门。
“嘶—”气体溢出之声有些刺耳，没一会，院子里便弥漫着灰白色的雾气。雾气在空旷地方，消散得虽快，但罐子里一直在外泄着气体，因此秦石岳身旁的雾气极其浓郁。
秦石岳站在雾气之中，果然没什么感觉。再看自己的几个儿子，已是面露痛苦之色。而罐子旁的老管家，更是弓起了腰，好像眼看就要晕倒一般。
“好了，关上吧！”秦石岳终于确信，这防护服的确能够抵御雾气，“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