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鸨好像早有准备司马婧苓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对着司马婧苓露出了一个一看就很假,看起来极尽谄媚,但是实际上却客气至极的笑容,

“姑娘这个要求,按理来说其实并不怎么过分,我们这红院的规矩,其实只要能够给予我们足够的价钱,那自然就是可以将在这红院里头属意的人给带走。可是,这位琴师的身份,却是有点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司马婧苓高昂着下巴,一副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红院是什么地方,这里面的人那都是可以随意买卖的,我这里有足够的钱,难道都不能将人买走了不成?”

司马婧苓忽然低下了头,微眯着眼睛有些阴沉地盯着奴鸨,像是有些怀疑又有些嗤讽地说道:

“你们若是不想放人就直说,不必找一个如此荒诞的理由,什么叫作身份特殊?呵,若是真有身份特殊的我无法动的人,那有问题的,可就是你们红院了!”

奴鸨脸上的笑容没有变过,整个人面对司马婧苓的这番咄咄逼人,显得很是平静安稳。

她看了看司马婧苓身后站着的琳夫人,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了司马婧苓的身上,对司马婧苓说道:“不如我们,问一下琴师本人的意见如何?”

司马婧苓微微挑挑眉,有干脆一撩衣袍,很是潇洒地坐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盯着琳夫人的方向。

琳夫人感受到司马婧苓和奴鸨两个人的目光,心中却并无压力。

先不说她本来就与司马婧苓这边已经达成了约定,就红院这里本身来说,就不是她主动来的地方。

红院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她虏到这个地方来,她的心中,本来就有很大的不满,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再加上自己有意躲避令峥,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才会让自己宽心,示意自己先安稳地待在这里,稍安勿躁,看看这里的人,到底是有些什么目的。

然后她就被带到了这里,遇上了司马婧苓。

她想了想,按着司马婧苓展露给她的实力,想要将她从这里悄无声息地带走还不被任何人发现,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司马婧苓偏偏就想了这么一个方式,直面奴鸨,想要通过奴鸨那里的渠道,来将她带走,这实在是不得不让她在心底再多走几番心思。

离开是肯定要离开的。只不过这个离开的态度该如何表现,实在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好在琳夫人并没有思考多久。

这红院其实处处透着古怪,自己的行为未必不再他们的预测之中,所以自己若是假意犹豫,他们一定马上就能够看出来,并不能真正探清他们的底细,所以,不如就干脆坚决抗拒到底。

于是琳夫人冷哼一声,似乎还有些惊奇地反问道:“哦,竟然还能听一下我的意见?我以为,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表达意见的权力呢。”

琳夫人话中满满的讽意,任谁都能清楚地听出来,可是这样的态度才是更符合琳夫人这个人的。

果然奴鸨听了琳夫人的话后,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了然,半点怀疑或是疑惑的样子都没有。

她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似乎颇为可惜地说道:“这样啊,看来我们红院这个地方,还是留不下您这样的人才来做我们的琴师了。”

琳夫人冷冷地说道:“留下?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想你们应该必我自己更清楚。所以,你们竟然还有脸面去奢望我能留下。”

奴鸨摇摇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对琳夫人说道:“其实这里面是有些误会在的,不过看样子,您是没有这个心情来听我们的解释了。

其实,我们是真心诚意地邀请你,来我们这里长驻,毕竟我们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即使是一个红院,但是我们绝对会保护每一个人的权益和意愿……”

琳夫人还未听完奴鸨的话,就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你不必再说了,越说我越觉得你们虚伪。尊重和保护每一个人的权益,就是在没有征求到我自己的意愿的时候,私自将我虏到这里,就是在我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带到这里来给客人弹奏?

你们这些个人,非得让我把话说这么明白才可以么?”

司马婧苓听了琳夫人的话后,适时地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她惊疑不定地看向奴鸨,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这里应该是一所正规的红院,不是什么贩卖人口的场所吧?你们竟然明目张胆地做虏人的事情的么?”

说着说着,司马婧苓的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拍着面前的案几,就站了起来,大声地吵嚷道:

“你们这红院到底是什么情况,里面的人到底有多少是你们通过正规渠道或是自愿而来的?是不是你们这里,只要看上了好看的或者是有些能力的,就会不顾及他自己的意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将这些人留下呢?

你们现在有的这些公子姑娘,不会曾经就是我们这些客人吧?”

司马婧苓嚷嚷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大,让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有些吵闹的声音,都忽然之间静了下来。

奴鸨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她脸上的笑容终于停留在了一个十分僵硬的弧度。

奴鸨慢慢地将脸上的笑容敛下,然后也就是在她敛下笑容的一瞬间,外面的喧闹似乎又传进了房间里来,刚刚那一时间的安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奴鸨定定地看了司马婧苓许久,才对司马婧苓说道:“主人让我一定要多注意一下你,却还是被我自己有些疏忽掉了。不过没关系,这最后的结果,也是在主人的预料之中。

现在,就请姑娘跟我来一趟,你目前想要知道的答案,也许这一次,你就能够找到呢?”

不得不说,奴鸨的这个建议是在很是诱人。

司马婧苓做这么一出,本来就是想要探一下这个红院的底,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机会,让奴鸨主动邀请她去见识所有的答案,她自然是十分心动的。

她看了一眼阿瞒,就算是表示了自己的决定。

阿瞒便默默地跟在了司马婧苓的身边。

奴鸨看了一眼阿瞒,也没有说些什么,算是默认了阿瞒可以与司马婧苓一起。

而至于琳夫人,奴鸨则又叫进来了另外一名下人,让她带着琳夫人,去往另外一个地方。

她对琳夫人和司马婧苓两个人说道:“琳夫人的安危其实并不需要担心,我们并不会对琳夫人您做些什么,只不过您的疑惑,需要去另一个地方解答罢了。

至于您能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如何离开,那就要看这位姑娘的了。”

琳夫人紧紧皱着眉头,对于红院这个地方的存在,更是难以理解了。

她看了看十分平静的司马婧苓,就像是也预见到了这一切的发展一样,心里不由得也静了下来。

她舒缓了一下自己紧皱的眉头,让自己放松下来,跟着那个被奴鸨叫进来的另外一个下人,去了其他地方。

而司马婧苓和阿瞒,则跟着奴鸨,从密室而出,避开了所有的人群,来到了红院中最为隐秘的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十分的僻静,并且还独立于整个红院的构造,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为谁建造的一样。

司马婧苓和阿瞒二人跟在奴鸨的身后,不急不徐地缓缓而行,在夜色之中伴着明月清风,静静地感受着道路两边送来的阵阵清香。

奴鸨像是知道在这个地方,司马婧苓就会问什么一样,便主动为司马婧苓和阿瞒两个人介绍起来,

“这条路的两边,都是主人开辟的荷塘,里面种满了荷花,算得上是主人的珍宝了。

毕竟我们的这里的气候不比东临和南御湿润,要想养好荷花,也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两个池塘和这两个池塘里的淤泥,可都是由主人亲自一点一点试验出来的。

所以,这两片荷花,才能在这个正合适的季节,开得如此娇艳。”

司马婧苓听了奴鸨的介绍之后,对这个修建了两所池塘了的人。

她就这微弱的引路灯和天上的明月散发出来的光芒,看向了道路两边的池塘,果然就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开得正盛的荷花,在迎接着微风,轻轻摇曳着。

他们就像是在欢迎着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对他们致以最高规格的迎宾之礼。

司马婧苓的心情,不由得也因为这些荷花,而变得明媚起来。

即使这是在深夜,这是在一个只有皎洁月光的夜晚。

司马婧苓和阿瞒,就跟着奴鸨静静地走在这条满是荷香的小路上。

不到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那个小院子中的小屋子面前。

奴鸨在这个时候,就停在了门口。

她对着司马婧苓和阿瞒说道:“里面我就不进去了,没有主人的允许,我也是不能够进去的。

不过主人说过,东西都在里面准备好了,只要你们进去,就能够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司马婧苓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就半点没客气,直接一把就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她和阿瞒两个人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发现这里和他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间屋子里,墙上挂着的,全是一个人的画像,一个阿瞒感觉很熟悉却又极为陌生的画像。

“母亲?”阿瞒有些不确定地喃喃道。

司马婧苓见状,很直接地走到了这些挂着的画像面前,仔细观摩着画中人的样貌,发现这画中女子的眉眼,确实与阿瞒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她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然后注意到其中有一幅画上面,提了“菡萏”二字,便不由得怀疑,菡萏便是这画上女子的小名。

“你的母亲,有名字称‘菡萏’么?”司马婧苓指着这两个小字,向阿瞒问道。

阿瞒回过神来,凑近司马婧苓所指的地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有过的所有记忆,却并没有什么有关于“菡萏”二字的印象。

他摇了摇头,对司马婧苓说道:“这应该不是说我母亲的。”

司马婧苓闻言,便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蹙眉思索道:“这几幅画上面全都是同一个人,但只有这幅画上面书了‘菡萏’二字,想必就是作画之人因为情难自抑,才会忍不住提笔写下这两个字。

本来我因为这画上并没有荷花,才会猜想画中人的名字中会有‘菡萏’二字,可现在看来,菡萏可能就只是一个作画之人对于这名女子的看法了。”

阿瞒皱着眉头,不停地思索着,忽然他好像在画中发现了什么,便凑得极近要去瞧一瞧。

他仔仔细细将这幅写有“菡萏”二字的话,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然后忽地起身,又朝着周围所有挂着的画像上都看了一遍,最后很肯定地对司马婧苓说道:

“还有一个可能,我之所以对于这个‘菡萏’没有印象,那便是因为画像上的人,并不是我的母亲!”

司马婧苓闻言之后,意味深长地又看了面前的画像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扯起了一抹笑容。

她声音之中带着浓厚的兴趣,对阿瞒说道:“那这可就有趣极了。

这红院的主人,专门挂了这么一墙的画来让我们看,他如何知道我们一定会对这画中人感兴趣呢?除非,这个人就是魏岚。

他了解你我,知道我听到这么一个条件,一定会来这里看一看;他也了解你,知道你也一定会跟在我的身边。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阿瞒的心中也同司马婧苓一样做了这个猜测,他的眸色不由得就冷了下来。

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他,刺激他,还真不愧是他阿瞒曾经的“好哥哥”。

魏岚这个人,实在是让他阿瞒,在心中又厌恶了一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