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瑕试图把话题带回正轨:“这个就不用代劳了,就算我真的行动不便,我也会去找莫伦帮忙的。”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白无瑕话音刚落,埃克却先炸了。

白无瑕奇怪地看着他,不找他啊找你吗?

埃克气的脸红脖子粗:“你知道吗?刚才是我把你从浴室里救出来的!那个莫伦,他只是来了看了看,什么都没做!”

埃克肩膀上的小火龙也跟着点点头,说相声打配合似的,“唧唧啾啾”地叫了两声,像个碎嘴子鹦鹉。

最后居然是埃克把她救了出来吗?白无瑕注意到了埃克的手肘和小臂,关节处一片暗红,明显是进行了外力撞击。

“谢谢你。”她郑重说道。

她眼神诚恳,目光崇拜,仿佛看着救世主,结果把埃克整得不好意思了。

他低下头,粗声粗气地说:“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诺亚。”

比埃克拳头更硬的,是他的嘴。

白无瑕轻轻笑了一下,刚想继续开口逗逗他,诺亚却突然开口:“罗尼,那就这么决定了,这一个月你负责照顾白的生活起居。”

罗尼一开始的神色是不满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呀,罗尼会好好做的。”

诺亚再次强调:“不许耍花样。”

罗尼连连点头:“好好好,罗尼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小白。”

诺亚沉默了一瞬,看向埃克和罗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们先出去。”

埃克想到了他撞开浴室门看到的场景,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和罗尼一起走了出去。

宿舍里只剩下了她和诺亚两个人,即使诺亚什么也没做,但白无瑕还是越发紧张起来。

求你,不要开口。

诺亚在说话前,突然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为白无瑕掖了掖被角,就像在她梦中千百次做的那样。

等待宣判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白无瑕摘下了他的面具,他会怎样对待自己?让她喝下失忆药剂吗?

果然,诺亚开口了:“你摘下了我的面具。”

“殿下,你看我的伴生兽,叫宝莉。”白无瑕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并且将自己的独角兽用双手举高高。

“它虽然看起来像小马,但是它其实是个继草泥马之后的新品种,金鱼马。”

“它的记忆只有七秒钟,我也是,所以我们就让往事随风飘散吧。”

小独角兽配合地卧倒在白无瑕手上,滑动着四肢在空气中游起泳来,甚至努力仰起头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泡泡。

诺亚看着和主人一起装疯卖傻的小独角兽,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抬起头时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叫我诺亚。”他似乎也不着急了,风清云淡地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好的,诺亚殿下。”白无瑕从善如流地改口。

诺亚无奈又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对视上白无瑕的眼睛:“伊那坦明家族的男人在婚前要守贞,从少年期就要佩戴上面具,他们的真实容貌,只对爱人展示。”

白无瑕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但是大哥,你们这个要求也太变态了吧。

她立刻连连否认:“但当时浴室里那么黑,我根本没看清你的长相!”

“是的。”诺亚也承认这一点,“但是埃克知道了。”

埃克撞开门时,他正在给脸上的面具系绑带。

“还好白不是女的。”连反应过来的埃克,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就算是无人知晓,我也不能违背伊那坦明家族的诺言和自己的良知。”诺亚郑重道。

“可我是男生哦。”白无瑕目光十分坦然,把自己的胸脯拍的duangduang响,都有回音了,以此来示意自己是铁血真汉子。

诺亚继续点头,他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考:“但是伊那坦明家族一向言而有信。”

“白,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他突然说道。

白无瑕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是的,但我妹妹有未婚夫了。”白无瑕赶紧开脱。

“她的未婚夫地位如何?财力如何?样貌如何?”

白无瑕实话实说:“都不如你。”

“良禽择木而栖,她有权利选择最好的。”诺亚继续说。

“不要啊殿下!我妹妹配不上你的!她胸大无脑,又菜又爱哭,父母也目光短浅,哎,反正,你还是换个人吧!”

“叫我诺亚。”

白无瑕麻了,诺亚反而露出了更有兴趣的神色,她猛地想到,梦境里的诺亚,更喜欢弱小可爱的事物。

糟糕,这不是歪打正着吗?

“等放假了,选个地方,带着你的妹妹,我们三个见一面吧。”诺亚一锤定音。

“啊?”白无瑕的嘴都闭不上了,“我妹妹很难见的,我平时都找不到她,一般都是大事托梦,小事烧纸。”

诺亚不满地皱起眉毛:“你为何接二连三地推阻?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黑色的双眸渐渐变成了冰冷无机质的竖瞳,白无瑕心里打了个突,诺亚看着正常,实际上还没度过易感期。

所以他现在情绪反复无常、说出一些奇怪的话,都是神智不清醒的产物,等恢复了就好了。

白无瑕换上了安抚的语气:“好的诺亚,都听你的。”

诺亚满意地点点头,爬回了自己的床上,一丝不苟地盖上被子,一言不发地开始休息。

刚才的进阶消耗了他的大量体力,他一直都是强撑着。

但他忘了把自己的伴生兽收走。

这条小黑蛇十分自来熟地在白无瑕的床上掉了个头,用脑袋撞了撞小独角兽的背毛,那动作就跟人类撸小猫似的。

小独角兽还在那里孜孜不倦地游旱泳呢,被小黑蛇一舔,它直接肚皮一翻开始装死。

它是主人灵魂的产物,和主人的喜好相同,真实地反映着主人的心境。

被嫌弃的小黑蛇下意识地呲牙进行威胁,似乎又意识到了,这并不是它的敌人,想了想,扭动着身体,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这只不知好歹的小独角兽。

它顺着床一路爬行,来到桌子上,用蛇尾卷起一杯水和药片,重新朝着白无瑕爬来。

医生说了,白要吃药。

水好像有些烫,小黑蛇犹豫了一瞬,直接来了个就地取材,欢快地晃起自己的尾巴尖尖。

看,这不就是现成的搅拌棒吗?

不要呀!白无瑕绝望地扑倒在床上,小黑,冷静,你的尾巴刚爬过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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