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月看了又看,神情格外的专注,良久,她重新将纸按照原样的团成了一团,摇头晃脑的走开了。

***

江十月在远处的廊檐下,看到了一脸失魂落魄的程少爷,这个场景很熟悉,是二周目的时候,他刚和程小姐不欢而散。

他刚才明明冷漠如斯,此时又怎的一副心如刀绞。

江十月笑眯眯的走过去,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语气还挺关心:“程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程少爷看到是江十月,他勉强的笑了一下,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秀秀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江十月却是一脸正色,清透的杏眸就这样带着笑意,她没有废话,没有委婉,而是异常的直接:“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在意她,却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推开。”

程少爷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甚至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十月“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还是知道的多少?”江十月挑了挑眉,她的语调微微拉长:“我不仅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欢她,我还知道你和子瑜姑娘也并不是什么两情相悦。”

说着她手里的枫叶红的伞,转了一圈,雨珠细细密密的掉落,划出了珠帘一样的弧度。

她在程少爷已经完全大惊失色的眼神中,她不疾不徐的开口:“子瑜姑娘于你那是下嫁,她家在京城,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还成立了什么诗社。可见诗社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还有哦,你要是真的倾心于她,送给她的镯子,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呢,反而是你和程小姐的那张合影时常被你拿出来,边角都磨损了。对了,最有趣的是,程少爷你怎么还写了一封诀别书呢?你要娶妻,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到底怕什么呢?”

她的声音又清又脆,可是落在他的心上,却如同重石一般压在了他的心头,这个秀秀姑娘三言两语揭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良久程少爷低低的笑了,只是他的笑声带着几分的凄苦,似乎被雨水沾染了一样,似雨般凉意,一点点的渗透到他的心里。

这个宅院四四方方,天幕也是四四方方,他望着四方天,声音压得很轻,如同喃喃自语一般:“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而我想着她离开我,日子可以更好一些,前途渺茫,我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我实在是……怕负了她。”

江十月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姑娘像个老人家一样,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你这么决绝的说,她会恨你,便远离你。可是你忘了她性格柔弱却又刚烈,你有你的苦衷,可是你用的法子真的对吗?”

江十月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怎么不问问她的想法,你以为对她的好,她真的会觉得好吗?”

程少爷瞬间一愣,他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惨白,他一下子抓住了江十月的手腕,瞳孔猛地放大,声音打着颤:“秀秀姑娘,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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