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万事俱备,但确已经开头,晚辈不敢对柏庄主全盘托出,却想请夫人同道。”秦风说完,就看到容莹安笑了一下,想是知道他的心思。

他的想法其实简单,那柏江爱妻如命,为了容莹安不惜与皇帝作对,只要说服她,其实就等同于搞定了栖落山庄!

这点心思没有瞒过容莹安,他也笑了一下:“人有七情六欲,有所牵绊在情理之中。”

“为何是我?”容莹安说道:“为何不找凝儿说?”

“晚辈所想她早已经知晓,所以才愿意在皇寺中放我自由,不仅如此,甚至先行替我探路,既是如此,岂能辜负她的用心,此一回是时候正式出发,征程之上想要与她同行。”

“连同我一起,连同栖落山庄一起?合谋铸造兵器只是开始罢了。”容莹安突笑道:“你可知这般暴露用心显得你颇有心计,既要与我女儿同行,却是要连她的势力一并要了?”

连未来岳母的便宜也要占,这孩子真不愧是商人哪,步步都不漏算。

容莹安却没有多少恼怒的感觉,反而失笑:“不愧是能做皇商之人,这算盘打得响。”

“物尽其用,人也要尽其用,夫人或许觉得此一举颇是小人,但若能达到共同所愿又有何妨,晚辈不想藏私,是以愿意将其摆在门面上,还请夫人细思量,也请夫人成全。”

“与你同道有何好处?”容莹安的话语甚是犀利:“人之所为必有所图,商人唯利,那我等可得甚好处,更何况一山不容二虎。“

秦风突想到现代社会的多元化发展,便是摇头:“非也,若是同道,自有可解之法。”

容莹安依旧不语,秦风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出四个字,她微微抬头看着,直到他最后一趣÷阁落下,不禁笑出声来:“你可真是算计得好!”

“只有此一法方能让我等朝同一个方向努力,夫人是明智之人,早已看出谋逆也好,夺嫡也罢都不可取,东越局势渐稳,陛下慢慢摆脱仕族桎梏。”

“东越虽有不足之处,但非夫人手中势力可以覆之。”秦风说道:“或许晚辈的这条路损伤更小,来得更快一些呢?”

容莹安早知道女儿没将秦风的底细全透露出来,但也没料到这小子会跑来与她交底。

此事大出她的意料,倒让她有些无话可说,心中却是跃跃欲试,从无到有打造一个王朝,这想法十分大胆,但大启王朝仍在时不也一样做过从无到有的事吗?

且对于一山不容二虎,秦风也给出了答案,看着桌上的四个字,她伸手轻轻拂去。

原本四个清晰的大字被揉得乱了,碎了,看不出原状。

“我允了。”容莹安说道:“你是聪明人,早就看出来我们面前的路可选择的不多,至于你和凝儿,我不多言,眼下她身份特殊,又招惹了左平道那样的人……”

“她不是一般女子。”秦风说道:“夫人生养过她,但这九年她在野蛮生长,早就不是以前的稚童,夫人以为皇寺之连环计如何?这可都是她一人主导。”

容莹安一下子沉默了,皇寺之事事后提起完全是破局之举,正因为如此,她才让柏泽远一忍再忍,就怕一个不小心坏了凝儿的大事,但结果却是半喜半忧。

“另外,请夫人允许晚辈带凝妹回隋城。”秦风很是自然地换了称呼。

凝妹?容莹安望进他的深眸里,一时间没了笑意,秦风只装作没看见,正色道:“这次相逢,我二人均觉得如隔世,她已经告诉我她原有的名讳,凝倾,好听。”

男人真是同一个德性,容莹安脑子里浮起柏江那张二皮脸,居然与眼前秦风的脸重叠在一起,不同的年纪,倒是一样的无耻。

“我虽有三子,却无一子名唤秦风。”容莹安毫不客气地说道:“倒是听秦公子的嫡母有一对双生女儿,那才是你的妹妹,难道名讳中也有个凝字?”

被夫人打趣,秦风面不改色:“非也,我与凝倾虽是行的假夫妻,原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但早就生了情意,只是碍于不同道才不得不屡屡克制,如今倒是不要紧了。”

啧,容莹安强忍着冲动才没把茶水泼他脸上,这是志在必得?M..

“你可是觉得她如今没了锦华公主的名号才……”

“夫人,我心悦于她。”未等容莹安反应过来,他又说道:“晚辈以为她也心悦于我,当初大婚并非情意深厚而为交易,如今她没了这层公主的身份正好,一切从零开始。”

“她本就是容凝倾而非萧令瑶。”秦风说道:“晚辈还是想请夫人深思,她必须回隋城,一来是晚辈私心作祟,二来朝中不少人是认她为主,还有那些暗卫。”

“如今曹景与白浅被宣召入宫侍奉五皇子,名为照顾实为监管,他们如今能护得五皇子安危便已经不错,错不开手顾及宫外,宫外虽有荆无命,但此人毕竟缺了谋略。”

荆无命若是在此,听到秦风对他如此评价,估计能把以往蹭的好吃的吐出来与他绝交。

容莹安想到女儿此前对她所说,心中也有所想,寒儿毕竟还在宫中,女儿与他相依为命这么长时间,岂能放任他不管,但要让她回隋城那狼穴虎窝之地,她实在不忍。

“夫人暂且不要返回隋城,也不要离开柏家为妙,晚辈出城前打听些消息,那前齐王世子还活着,”秦风提到此人就见到容莹安眼底的怒火升腾:“此人毕竟是个隐患。”

萧令瑶在元帝那边起码是为了元帝和赵伦灭了前齐王世子,元帝再见萧令瑶也无甚。

只是麻烦在如何解释她得救,又被何人带走,是以她回隋城也不能露面。

反观这位夫人,若是她现身,元帝岂能放过?隋城各股势力错综复杂,依现在柏家的情况还是暂且远离,先在外围呆着比较合适。

容莹安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女儿九年来积累的势力若是放弃自是可惜,这便宜让秦风占就占了罢,这番他能为女儿现身,主动惹这麻烦,其实可见其心,她如何不知?

“那就听你的罢,此番让凝儿回京,只是她须得暗中行事。”容莹安想到他方才写的四个字,断然道:“我与其他人不同,只信如何做,画饼之事我以前也行过,都是套路。“

秦风一听有些懵:”您知晓套路一词?“

”此词如何,我那皇祖母常提到。“容莹安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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