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温泉的水温高过于人体的体温,浸泡时间不宜过长,且一天最好不要超过三次,否则反而易疲惫不堪,加重五脏的负担,是以陛下可时不时让胸口露出水面。”

“另外温水下身体的水分也更易流失,毛孔大开,汗液排出,起身后也易迅速擦干身体,补充茶水以免着凉。”秦风又补充道:“一会儿宴席之上尽量不要饮酒。”

元帝本就爱惜身体,不禁笑道:“一会儿正好有了让诸位爱卿免于饮酒的理由,正好。”

这对前翁婿的眼神对上,彼此心有所感,默契以对,若容他们醉酒岂可一展身手?

“陛下此刻正好享受享受,一会儿静观其变就好。”秦风说道:“陛下龙马精神自不必担忧,只是为保龙体安康最好谨慎为上。”

秦风刚才就见到队伍中有疑似太医的人,这三十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且每一行的从业者身上都仿佛自带职业气息,可见元帝是真惜命的人,没泡过温泉才会如此谨慎。

此时的沐仙阁门口已经繁忙一片,以宋洛与白北堂为首的官员正一一到来,许承特别安排了一队人马亲来迎接,初开始还不见人声,慢慢地,元帝就听到那嘈杂声越来越近。

官场上客套的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哪怕是此时全身骨肉松软,闭着眼睛,元帝也能想象得到如今沐仙阁的画面。

来的除去一小部分却是对两国会谈有贡献者,其余均是位高权重之人。

元帝睁开眼,那戴着半扇面具之人立马往前一步,秦风的目光不由得被这人牵引,心中不禁盘算起此人的身份与作用,为何受邀之人一来,这位便有动作?

秦风此时也来到元帝身边,在元帝耳边一番耳语,元帝眉眼透着喜色,看向秦风的眼神也有几分赞许:“咱们倒是想到一处去了,这位红羽楼的女管事可在?”

“臣已经着她候着,届时将以侍女的身份出现。”秦风恭敬地说道,心里却想着如何是想到一处去了,莫不是这位戴着半扇面具之人与春娘的作用一样?

再说春娘此时正单独呆在一处,不比在红羽楼穿得那般风情万种,今日可谓是完全的良家打扮,脸上的妆容更是比平时淡得多,衣衫包裹得严实,手臂都不曾露出。

这风尘女与良家女子的最大区别不仅是衣着打扮,还有举手投足间透露的风情,秦娘此时正对着镜子矫正,虽是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但势必在短时间内不那么风尘。

她眉眼里有些许无奈,她成名时元帝已经停止选秀,但听青楼的前辈们说过,昔时有女儿参与选秀的人家私下请些瘦马或花魁入府教导女儿,图的是什么?让自家女儿会勾人。

不过真正的名门望族才不会如此,大多是想投机取巧者才走了这条歪门邪道。

其实他们有所不知,青楼里自有一套狐媚之术,比如她也是经受教导过来的,这一旦学会了,哪怕只有一成,在日后的举手投足间也会显露,真正的贵女一见便知。

是以就算这样教导的女子入了门,也很容易被皇家鄙夷,视其为狐媚子,为他人所不容。

就好比她现在,明明也算从良多年,但以前受过的教导,还有身在红羽楼这脂粉里,骨子里的东西真褪却不了,镜子里的她明明是良家打扮,却脱不了那风尘气。

她也不禁想到曾经见过的锦华公主,同样是女子,她那般雍容华贵的气质,就算不开口只是坐在那里,就知道与她不同,是天生的贵胄,骨子里的血都淌得不一样。

“唉……”春娘对镜长叹,罢了,罢了。

秦风进来时,恰好看到春娘沮丧的模样,他倒是觉得眼前一亮:“不错,你这番打扮很得体,一会儿出去你不用自称如何,跟在我身侧,能让那些官员见到你的正脸便可。”

“不用报身份?”春娘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这老鸨可是货真价实的下九流,在红羽楼里尚有几分地位,出来在这么达官贵人和陛下面前真是底气不足。

“不用,只要让他们认出你就行。”秦风正色道:“今个你的作用可大着。”

春娘见着他这般镇定,心里那点虚浮也就没有了:“听凭东家差遣。”

此时,宋洛与白北堂带领着官员们进入沐仙阁,自有人带着他们四处游览,关于这沐仙阁如何,不少大人都听自家夫人提过,但不少人都是头回来,倍感新奇。

黄棠夹在这些官员当中无疑是尴尬的,他官职不算高,此番贸然出头立下大功不假,但一旦身着便服,可肉眼可见他与诸位大人的差距。

别人是华服上身,个个看着都是达官,就他站在其中灰扑扑的,看着哪像做官的,就像是他们府上的家仆,纵然身上这衣衫已经是夫人特别买了好的布料赶制的,依旧衬不出贵气。

不过,这正是秦风要求的,着他今日越低调越好,别显着自己,就这布料,也是秦风亲自过去一趟,顺便给她夫人看了补药,又顺便看了布料,确定可以他们夫妇才拍板。

最终这套衣服仅是比他平时的便服像样些,但和这些高官们绝无可比性,若要说不同的话,那便是他们的衣衫定是绣娘所制,而他的,是夫人一针一线而来。

所以黄棠站在中间虽是尴尬,但冲着对秦风的信任和夫人的温柔,依旧看上去神色堂堂,召来不少官员的侧目,宋清明得了秦风的事前交代,突然移步到黄棠身边:“黄大人。”

“宋大人。”黄棠忙施礼道:“不知宋大人有何交代?”

宋清明低声说道:“秦公子称今日请本官多多照看于你,本官答应了,自是要办到。”

黄堂心中一热,那日听秦风的口风便知晓他十分意外元帝会邀请他前来沐仙阁,神情中颇是不赞同,他也是不懂,只是庆功宴,为何不能来?

除非,其中另有隐情,而秦风恰是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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