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这儿,做主的终究是龙将夜,在龙将寒还没有开口之前便一锤定音的说道:“朕就依你所求,暂时将楮墨收监于天牢之中。”

“是,微臣多谢皇上。”

慕九听到这话,就松了一口气。

龙将寒一心记挂着太后的病情,恶狠狠的盯着楮墨,几乎想要将人给千刀万剐似的。

慕九见状直觉不妙,这楮墨幸好现在让皇上派了人收监。

此刻的慕九还不知道,龙将夜筹谋已久的这一箭双雕之计,她自己也成了龙将夜涉猎的猎物。

楮墨被御前的侍卫带走了,慕九的心一直悬着,一直注意着楮墨,直到人都瞧不见影子了才折回身子。

这难分难舍的一幕落在龙将夜的眼里,他傲娇的一甩袖袍坐了下来,不理会慕九。

“三弟,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朕要回养心殿了。”

太医院这一次来的太医,全都是皇上的耳目,皇上根本不担心什么。

龙将寒理都没理会龙将夜的话,只一心扑在太后的身上。

龙将夜也觉得无所谓,转身要带慕九回养心殿。

“等会。”

龙将寒出了声,他看了一眼慕九,朝着龙将夜道:“皇兄,这次额娘突然病重定是有人背后暗害的。臣弟要派人查太医院的太医们。”

龙将夜煞有介事的点头,折回了身子:“朕也觉得背后有人作怪,那朕即刻派京兆尹查案。”

“不,臣弟要让慕九查。”

被点了名的慕九猛地抬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龙将夜已经点了头:“也好,朕也相信慕九一定能够查到真相的。”

北定王用信任的目光看了一眼慕九,并且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腰牌来。

“拿着本王的腰牌,给本王好好查、谁敢拦着你,本王砍了他。”

当着皇上的面,慕九犹豫着不敢接下,龙将夜淡淡的撇了一眼慕九:“王爷要你查,你查便是了。”

听到这话,慕九硬着头皮接下那冰凉的腰牌。

“是,微臣谨遵吩咐。”

其实慕九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也是为了楮墨。

一般人去查的话,可能会为了要讨王爷的好,想要逼楮墨认罪肯定要将楮墨好一顿严刑拷打,然后屈打成招。

在跟着龙将夜在回养心殿的路上,慕九有些心惊胆战。

她一定要去太医院搞清楚为什么今日是楮墨去了慈宁宫。

到底那许太医因何故不来太医院了,是遭了不测么?

慕九越想越觉得许太医遭了不测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根本解释不通一个人好好的就消失了。

而且最近太后的头风发作过于频繁。

她甚至都在怀疑这太后是不是本身就活不久了,楮墨只是临时被安排去的替死鬼罢了。

她一直在低着头思考这些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龙将夜停了下来。

砰的一声,慕九的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龙将夜的肩膀之上。

“皇上恕罪,微臣失察、”

她慌张跪了下来,脸色彤红,十分懊恼。

龙将夜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慕九:“好大的胆子喔,都敢撞朕了?”

慕九尴尬:“微臣不敢。”

“爱卿这般魂不守舍的,是在担忧楮墨?”

“是。”

知道她在担忧楮墨,但是当听到人老老实实说是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内心不太愉快听到这个答案。

“呵,爱卿担心楮墨什么?你不是马上要去查真相了么?”

“是,微臣一定竭尽所能,还楮墨一个清白。”

那男人转身,目光紧紧的锁着慕九,话语带着些意味深长:“爱卿与那楮墨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呢。”

“皇上您严重了,只是微臣觉得这一切与楮墨无关,楮墨一个小小太医,没有胆子去谋害太后。”

龙将夜朝前走一步,慕九往后小退两步,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天边又是闷雷滚滚,天色瞬间风云变幻,淅淅沥沥的小雨说下来便下来了,打湿了龙将夜身上的龙袍。

他还在逼近,慕九都已经靠上了身后的柱子了,龙将夜还在逼近,直到慕九已经避无可避了,他才意有所指的问道:“那爱卿觉得谁有胆子去谋害太后呢?朕么?”

她的瞳孔猛地睁大,慌张辩解:“微臣不敢。”

“不敢?”

龙将夜一把将她的手腕拿住,狠狠的警告:“在朕的眼里,没有什么是你慕九不敢的,欺君罔上的死罪都敢犯了,还怕这个?”

听到欺君罔上四个字,慕九面上很虚,心里更虚,久久不敢说话。

“是,皇上英明。”

“朕可以告诉你,你要为那楮墨开罪没关系,但是这事儿你要是查了之后与朕有丁点关系,让前朝知道了动摇朕的根基,朕亲手剐了你和楮墨两个人。”

慕九害怕的不敢直视龙将夜的脸色,慕九知道这件事情至关重大,若是最后查出太后是皇上谋害的,龙将夜的皇位怕是保不住了。

毕竟谁能载舟亦能覆舟,龙将夜若真的派人谋害太后,这是大忌,别说稳坐皇位了,怕是连命都要交代掉。

“是,皇上纯孝仁厚,太后的事情定与皇上您无关。”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龙将夜才松开慕九的手腕。

方才过于用力,慕九的手腕被捏的彤红,她却不敢去揉一揉。

“那就好,既然王爷要你查,你便查吧。”

“是。”

“不过朕警告你,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了,容易丢命。”

皇上的警告和威胁已经如此赤裸裸了。

慕九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承诺道:“微臣只是查一查这一次与太后病情有关的事情,绝对不会插手旁的事。”

“那就好。那爱卿你去查吧。”

“是。恭送皇上。”

慕九看着龙将夜远去的背影,虚弱的坐在了回廊的长椅上面。

小玄子找了许久才在御花园里面找到慕九,此刻慕九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淋的透湿了,两缕散乱的头发此刻无规则的黏在她的脸上,略显狼狈。

“大人,您让小的好找,赶紧回去吧,这雨不小呢。”

慕九轻微的摇了摇头,朝着天牢的方向看了去:“我要去天牢看看楮墨。”

小玄子也没办法,只能跟在慕九的身边给她撑伞。

此刻的楮墨已经被拨了太医的服饰,穿着一身洗的泛白的囚服耷拉着脑袋坐在牢房里面。

牢头还是那个牢头,见到慕九来了率先就心虚了一下。

之前他对慕九下手可是比较重的,他可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碰到这人。

“大,大人。”

他有些心虚,引着慕九到了楮墨的牢房跟前。

“九慕大人、”

一句九儿差点脱口而出,之后这楮墨才意识到四周还有不少人。

“你下去吧,本官与楮太医有话要说。”

牢头的脸上闪过为难:“大人,上面吩咐了,要看牢了这楮太医呢。”

慕九的脸上闪过恼怒,连言语都凌厉了起来。

“本官是在替王爷查案,你最好闪远点,王爷雷霆之怒未减,小心闪了你的脑袋。”

那牢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退了一步:“那大人您可不要拖了太长的时间。”

弱弱的说完这话,牢头一个挥手,这里面本来还守卫着的几个狱卒也一起出去了。

慕九见他们都走了才推开牢房的门,一把将楮墨的胳膊抬起来看了看。

“你怎么样了?”

楮墨摇了摇头:“我没事。”

“幸好伤口不是很深。”

“小玄子,快去我房间里面拿药来,都在那抽屉里面,你若是不认识的话,就全都拿来。”

小玄子本想给慕九望风的,听到这吩咐就连忙去了。

“王爷他心中生气,一心认为有人要谋害太后的性命,他命我查这个案子。你告诉我,太后的病情到底如何?”

楮墨眼里闪过惊讶和难过:“旁人说我害太后就罢了,难道你也不信我?”

听到这话慕九就急了,连忙宽慰他。

“你这讲的什么话,我是因为相信你,第一个才过来问你的。而且我得要知道,太后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太后的病,确实不一般。”

楮墨尤记得当时的脉象,分明已经中毒已久,哪里是什么头风之症。

而最让楮墨好奇的却是,为何许太医从来不将太后中毒已深的事情告诉太后和王爷。

“怎么不一般了?之前时候我就听说的头风之症在皇上登基之后就有了,时常发作,最近发作的更是频繁。”

听到慕九说这话,楮墨扯着慕九到了自己身边来,而后在她耳边低语:“其实太后中毒了,丹心堂的毒素早就已经侵入了太后的骨髓,虽然现在一时能救醒,却活不过三日了。”

“啊?这么严重?”

听到这话,慕九实在是惊讶。

“其实就算那许太医不在了,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多得很,怎的叫你去了那慈宁宫的。”

楮墨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回忆起了今天早上在太医院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说给了慕九听。

“照你这个意思,这章太医和刘太医也走的太巧了点吧?而且你这资历尚浅,让你去,就是让你去做替死鬼的。”

楮墨点头:“其实我也甚是怀疑,按理来说怎么排也排不到我的头上去。而且那许太医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来太医院了,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呢、”

“嗯,这事儿我会派人去宫外查。”

慕九点了点头,她能够觉察出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可是幕后的人为什么要让楮墨去做这个替死鬼,楮墨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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