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外。

夜色正静。

傅默川并没有立即离开,微微抬头,望着天边半抹弯月。

抽出一支烟,点着了,长指夹着,他眯起眼,回望刚才出来的方向。

除了淡淡灯光,什么都看不见。

烟燃了一半,一道人影走过来,嗓音很恭敬:“傅先生。”

“走吧。”

他掐了烟头,面无表情向外走去。

到机场,入闸,最近一班机票送到他手中,一切都很顺利,他很快就要飞离这个城市。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回头看着保镖,嗓音很淡。

“你留下,继续看着安小姐。”

“是,傅先生。”

“不要让她发现。”想了想,他补充一句。

保镖继续应允,他挥手,打发他离开。

和来的时候一样孑然一身,然而心境却不同了。

他在贵宾候机厅坐下,眯着眼,眸色沉沉,望着机场某处,久久没有移动视线。

另一边,听着门锁扣拢的轻微动静,安晴好似打了一场大仗,紧绷的神经倏地断掉,她撑着梳妆台边缘,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

明明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她该轻松的,一切都说开了,她不用再顾忌什么,放手去做自己的事。

仇恨已经整整折磨了她两年多,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傅默川,她一次次心软。

那本黑帐她都迟迟没有拿出去,就那么随意地扔在行李箱内。

她甚至在想,要不就和他这样吧,夺走谢明珠最在意的人,让她郁郁而终,也算是报了仇。

现在不必了,没人再能左右她的情绪。

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

可是,她摁紧心口,为什么却痛彻心扉。

龙城,傅宅。

早晨,谢明珠在楼道里看到傅默川,有那么一丝诧异。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凌晨。”

“回来就好,见到你爸没有。”

“还没有。”

谢明珠欣慰一笑:“他应该在用早餐,你去打个招呼吧。”

傅默川没动,身上穿着家居服,他贯常的深色料子,神情淡淡。

“等会儿,和我谈谈。”

谢明珠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进了房间,门一合拢,他也没坐下,背倚梳妆台看着她。

“妈,你45岁生日时,我送给你的胸针呢?”

谢明珠更诧异了,这一大清早的,他是抽了什么风,突然想起问这个。

“丢了。”

“丢了?”傅默川重复:“什么时候丢的?”

“有几年了吧,我也记不太清了。”谢明珠有点遗憾:“蛮可惜的,你特意替我订制的,我很喜欢,以前经常戴着的。”

傅默川没吭声,摸出一枚胸针递过去。

“是这个吗?”

谢明珠接过来瞧了几眼,展眉一笑:“就是这朵,哪儿找到的?”

傅默川盯着她,目光沉沉:“你再看看,真是你那支?”

谢明珠又把胸针翻来覆去瞧了几眼,指着背后的铭记,“没错啊,你看,这上面的标记还是你替我刻的呢。”

“你真的认清楚了?”

听到傅默川一再强调,谢明珠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上前一步,准备去探他的额头。

“怎么了,难道上回撞到脑子,还有后遗症?”

傅默川避开她的手,没再追问刚才的问题,忽然说:“两年前你去过A国吧,是几月份?”

“你到底怎么了?”谢明珠皱眉:“大清早古古怪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默川不兜圈子了,盯着她,直言不讳地问:“两年前你去A国,是旅游还是因为别的?”

谢明珠一怔,看他几眼,福至心灵地问:“又是因为那个小妖精?她跟你说什么了,大清早地跑来质问我。”

傅默川闭了闭眼,再睁开,眸色漆黑。

“你就这么不喜欢她?”

“没错。”谢明珠想也不想地回答:“你是为了她吧,这样对你妈,她还没嫁进来呢就迷得你神魂颠倒的,要真成了傅家少夫人,还有我说话的地儿吗?傅家对儿媳妇要求再低,基本的孝道总要有吧,这种女人除了会迷惑男人,有哪点讨人喜欢?”

“所以,为了不让她迷惑我,不惜找人去杀她?”

杀人?

谢明珠又是一怔,傅默川没等她开口,冷冷陈述。

“两年前,你是六月底出发去的A国吧,两天后,7月2号,安晴发生车祸,你知道她怀孕,担心她生下我的孩子,便找人开车撞了她,妈,你做这些事前有没有想过,这是谋杀!”

谢明珠的眼睛越睁越大,匪夷所思地叫:“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看着傅默川冰冷的表情,她气急败坏地说:“傅默川,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会为这种无稽之言跑来质问我,那小妖精根本就没怀过孕,我早就告诉过你,又怎么可能找人去撞掉她的孩子,呵呵,连杀人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她倒是敢想,我要真想杀人,连她这个祸害一起干掉,省得再来勾引你!”

傅默川目光明明灭灭,紧紧盯着她。

“真不是你做的?”

似怀疑,也似审视。

谢明珠看得更加生气,赌气道:“是,都是我做的,你报警抓我吧,为了那女人大义灭亲,最好也把你爸也气死,没人再反对你们了,你只管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好没有,我会查的。”

傅默川沉着嗓音看着她,语气听不出什么平仄,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她。

“还查什么,你直接报警得了,我保证不反抗,乖乖跟他们走。”

谢明珠狠狠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傅默川没动,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抽出一支烟,点着了,夹在指中,另一只手捏起手机,拨了出去。

十来分钟后,他重新走出房间,在餐厅看到一边品茶一边翻阅报纸的傅振生。

“回来了?”

傅振生看到他,并没有表示出太大惊奇,傅默川嗯了一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佣人随即出来,替他摆上早餐。

傅振生合上报纸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全好了。”他说:“爸,我准备回公司上班。”

“也不急,多养几天再说。”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开始低头用餐。

傅振生倒是看着他说:“等你好全了就去市场部吧,调令我一会儿让人发下去。”

意思是总裁这位置没他什么事了,还是傅纬年来当。

“好。”

他没争辩,点头应允。

一家欢喜一家愁,对比他的霉运,傅纬年最近很是意气风发,事业爱情两得意,简直是顺风顺水。

这天,他约了人在高尔夫球场谈生意,正谈笑风生间,他眼睛一眯,看到傅默川朝他款款而来。

“来两局?”

傅默川一身休闲打扮,单手插兜,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傅纬年当然欣然应战。

两人提着球杆走到一侧,打着打着,便走得远了。

今天天气不错,冬日的暖阳照着,虽然有风,却不大,球场绿意盎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冬天。

傅纬年杵着球杆,站在那儿着着傅默川挥球,只见他用力一击,白色小球一个漂亮的流线,笔直朝他飞过来,正中额头。

“抱歉,手滑了。”

傅默川走上前,没什么歉意地瞧着他:“没事吧?”

他揉着额角,吊儿荡当一笑:“没事,三儿,幸亏是球洞,换成其他的洞,你这准头会出大事的。”

傅默川也是一笑,眼睛微眯,带着那么几分邪气。

下一秒,他手中的球杆一挥,傅纬年一声闷哼,被他砸倒在草坪上。

不及起身,他跟过来,钛合金的球杆一下又一下往傅纬年身上挥过去。

傅纬年在草坪上翻滚着,身上很快就沾满泥土草屑,狼狈之极。

这也是他很不服气的一点,明明他和傅默川的身高体型差不多,又比他年长,在他手下却毫无还手之力,每次都被他揍个半死。

傅默川揍得很有技巧,除了第一下打中额头,后面他都特意避开了脸,隔着不算厚的休闲服,傅纬年疼得死去活来。

他想爬起来反抗,傅默川又是狠狠一杆砸向他膝盖,将他撑到一半的身体重新击翻在地。

然后,他走上前,眯起眼,朝着傅纬年的关键部位,一球杆猛挥过去……

看着傅纬年手肘撑着地面,痛苦地弓起背,他扔掉已经变形的球杆,嗓音和这冬天的北风一样阴冷。

“兄弟一场,这次就留点情面,让你还能替傅家传宗接代,下次再敢动我女人,可就难说了。”

傅纬年捂着某处,疼得脸都扭曲了,却强忍地撑起身,抬头冲他一笑。

“你女人?你确定?”

傅默川眯眼看着他,眼底流动着冰冷的寒意。

“难怪你,对她念念不忘,那女人的滋味,的确很销.魂。”

傅纬年邪恶地笑着,只是表情痛苦,显得有些狰狞。

他看着傅默川,扭曲地笑着,痛苦令他的话分成一段一段,却依旧那么恶毒。

“就算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女人被我,上过的,事实,呵呵,你知道吗,她在我身下,叫得有,多动听,这顶绿帽子,你是,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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