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道是泽兰公子在古籍上找到了换心的办法,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乃万古神,又有仙草锁灵,不过换个心,活下去也不是问题。

他找来了川乌护、法,川乌虽不赞成换心,但看着奄奄一息的辛夷,他也妥协。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没想到,在紧要关头的时候,辛夷突然叫了声川乌哥哥,又好巧不巧的让泽兰听见了,一时岔了气,没来得及将心送回体内,便血气乱窜,灵识溃乱,只将辛夷安顿好便灵散魂飞。

作为万古神的无奈便是,他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当躯体没了灵识,也跟着消散在了天地间。

辛夷失魂落魄的回了九重天上。

后来听说,川乌上神因谋害万古神,被剔了仙骨,贬下凡尘,生生世世都无法得所爱。

落得过孤注一生的宿命。

辛夷在仙鹤那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拼了命的想要下九重天去找他,解释换心一事,却被结界拦住了。

仙鹤说:“川乌上神在这里设了结界,就是怕你下去干傻事。他说,这一切本就是他的不是,泽兰的命总该有一人去还的。那老不死的拼了命救了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然太对不起他那万古仙命了。”

就这样,川乌走了,仙鹤时有过来奚落她,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生气,可时间久了,听着仙鹤的叽叽喳喳,倒是无所谓了。

任他怎么说,她就是没反应。

仙鹤自觉没趣,也没在去找她。

泽兰种的那些药草没人管也渐渐的枯萎衰败,九重天上成了一片废墟。

九重天上,泽兰宫中,从此,就只剩下辛夷一人。

后来,辛夷学会了幻化原形,便躲进了瓷盆中不再出来,慢慢的,她也开始枯萎,花儿谢了,小草枯了,只余下一根辛夷根……

失了灵力的支撑,九重天上塌了,辛夷枝也落了下来,从此再无九重天上,再无万古神。

温月容将辛夷枝扔了出去,一个虚化的人影显现出来。

“她便是辛夷,是不是和小枝长得很像呢?”

宓银枝眼睫微眨,还没看清那清秀曼妙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本座现在只能短暂的化个虚影。”温月容收回辛夷枝解释道。

哥舒贺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从听到孤注一生时便在深思,在看到辛夷那一瞬间,他心中猛的震颤,连魂儿都飞了。

“哥舒?”

哥舒贺齐猛的惊醒,眼中盛满了脆弱,被宓银枝窥探了个彻底,忍不住为他心疼。

若温月容说得没错,那便说明,哥舒生生世世都在受着折磨,都没有过善终。

温月容瞟了他一眼,又对宓银枝道:“辛夷枝是你的本体,也是你的前生。后来,他落到了阎罗殿,被罗延供起来,只望有一天能等到你将它领走。”

“你之前说,你把心送给了我,如此看来,却不是送给了我,而是给辛夷。”

“你便是辛夷。”

“你是否要说你便是泽兰呢?泽兰身为万古神,早在八万年前便死了,从此,天地间,再无万古神。”

宓银枝将温月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意在表明,前世的事儿,和她无关。她和辛夷是两个独立的人。

“泽兰是泽兰,本座可不是那个蠢货。”

宓银枝嘴角微抽,这样说传说中的万古神真的好吗?

宓银枝就当是听了一个关于辛夷枝的故事,虽有感慨,却无法感同身受,并没往心里去,倒是哥舒贺齐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叫人无奈。

在温月容莫名深沉的视线中,宓银枝拉着失魂的哥舒贺齐走了。

夜间,宓银枝做了个梦。

梦见她变成了辛夷,温月容一剑穿透了她的心,她缓缓的倒下。

又梦见,温月容挖了自己的心给了她,而他自己却随风而去,从此在天地间,再没了他的身影。

可画面一转,是她呆在药房配药看书的场景,旁边的温月容安静若画,她时不时的偷偷拿眼瞄她,被温月容偶尔投过来的视线抓包后,反而傻笑着光明正大的看。

温月容说:女主能光明正大看的唯有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夫君。

她好像问过:什么是夫君?

温月容说:夫君就是很亲近的人,可以陪你到老。

宓银枝笑:可是你不会老呀?

当时的温月容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捣药。

药房的日子甚是无趣,向来闲不住的宓银枝却过得很开心,慢慢的喜欢上了捣药配药,连同喜欢上了做这些事的人。

后来,哥舒来找她玩的时候,她甚至有些留恋药房的日子,不想出去玩了。

她更多的时间,是和温月容呆在一起学习药理,倒是把自己也研成了小半个医仙儿。

宓银枝脑子里全都是温月容的淡然,温月容的笑,温月容的愁容,温月容的冷……

宓银枝不堪重负,猛的惊醒。

她没想到,她把发生在泽兰和辛夷之间的事儿,全都灌输到了她和温月容身上。

宓银枝喘着气,大汗淋漓。

“阿枝?”

“啊!”

宓银枝惊了一下,寻声看过去,黑暗中,只见哥舒贺齐坐在一边的小榻上。

她知道他在看她,即使隔着昏暗的光,也掩盖不知哥舒贺齐眼中的光。

宓银枝松来口气,又想到了什么,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哥舒,你怎么在我房里?”

“你刚才说梦话了。”

“嗯?”宓银枝疑惑。

“你在叫我的名字。”哥舒贺齐似是在笑,可是灰暗中,宓银枝看不真切。

宓银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完。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梦中全程都是关于温月容的,她要叫,应该也只叫了温月容的名字。

“是,是吗?我都不记得我梦到什么了,呵呵呵~”

“不记得没关系,我知道就成,阿枝做梦都在想着我。”

宓银枝总觉得哥舒贺齐有问题,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交流起来很有压力。

宓银枝起身,打算去点灯。

却见哥舒贺齐猛然站了起来,向她走过来,带着威压。

宓银枝面皮微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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