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冬天呢,哪来的闪电。

哥舒贺齐揉了揉眉心,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可他无心再睡,便又起来点了灯,继续研究信管。

偏殿东子打着哈欠敲了敲门,“主子醒了吗?”

“去休息吧!”

门外了片刻,接着又是一个哈欠声,“是。”

东子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月色,大概才丑时末的样子,整个皇城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啥都没有。

东子摇了摇头,想着近来主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大半夜爬起来发呆。

屋内,哥舒贺齐确实在发呆,拿着信管,刚开始还在琢磨,到后来便是长久的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又翻出木雕来刻着玩。

他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来雕刻木头,好似能在雕刻中找到灵感般,雕着雕着就越发的精神了。

手中的实话,他雕的就是阿枝,可又不是阿枝。因为这个雕像没有脸,只有身形。

他有种感觉,卢大师若真和他有关,那肯定和宓银枝也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川乌,还是他,或是梦中的支离破碎,都是关于宓银枝的,梦中的女子,也不例外。

刚才梦中闪电划过,天地大亮间,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子的面容。正如他所料,和阿枝一模一样。

哥舒贺齐摩挲着手中的小人儿,靠着背倚自嘲一笑。

“终是逃不脱!”

他本想逃脱,他本想放手,他本想做个简简单单的青梅足马,他本想……

想那么多有何用?

终是放不下。

前世放不下,今生亦无法放下。

哥舒贺齐想着,放不下也罢,那就放任罢,放任自己。

放任……自己!

手中雕刀落在小人儿脸上,草草几画,一张清秀的小脸渐渐成型。

回去后,宓银枝亦是整夜未眠,琢磨着哥舒贺齐到底想到什么了,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第二天早上,顶着个熊猫眼,又要往驿站跑,结果被一个莫须有的影子拦下。

宓银枝迷瞪瞪的看着眼前鬼。

先是被眼中血光吓了一跳,而后又被一身妆容惊着。

一身粗布麻衣裹着玲珑的身段儿,头上发饰简单得体,脸上略施粉黛,唇上点点萤光,身姿窈窕,动作婀娜。

宓银枝嘴角微抽,心道这才多久没见,亡命咋变得越发像个女人了呢!

被这怪异的视线打量着,亡命依旧面色不改,冷着张脸往屋里走,身后拖着个——鬼!

宓银枝转眸,看着他身后那只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小鬼。挑了挑眉,突然有点想笑。

这女匪强抢压寨夫男的即视感哪来的?

“哥,这……鬼谁呀,咋整得这么惨?”

话落,宓银枝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寒风森森而过,整个人像蚂蚱一样惊叫着跳开。

跳出老远才看到身后之人一袭月华雪衫,整张脸都拉下来。

“温月容,你有毒吗,在真鬼面前装鬼吓人?”

“我不过站在你身后,何时吓你了?”

没理会宓银枝的一惊一乍,温月容越过了他,看向屋中两鬼。

亡命他认识,不过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些莫名,感觉他像换了个鬼一样。

而亡命提着的鬼,当真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臂极度扭曲,要是活人,这手怕是废了。

温月容打量了半晌,没看出这鬼是谁。

亡命见两人都愣愣的看着他,终于大发好心的解释了句,“这是明铮。”

宓银枝长长的哦来一声,作恍然状。

罗延不知咋办事儿的,最近死了的人都没来锁魂,是以今年死的人,鬼魂都还在到处晃荡,明铮也不例外。

宓银枝撑着下巴,绕着那鬼转了一圈,嘴角笑意浅浅。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宓银枝问。

“路上瞎晃悠,突然就遇到了。”亡命放开了绳子,幽幽看着地上的明铮,眼中血光一片,眼神犹如实质,完全不似一般的鬼那样毫无生气。

温月容转眸,神色莫测的打量着亡命。

亡命注意到他的视线,幽幽别开了眼,向宓银枝飘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宓银枝好笑,“这才多久没见啊,跟个小孩子一样!”

亡命不说话,还拿下巴蹭了蹭宓银枝的头顶。

温月容见他两你侬我侬的样子,眸色深深,手下灵力聚集,广袖一挥,推开了亡命。

亡命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那种,不过也就瞬间,便又是一张冰美人儿的脸。

宓银枝嘴角微抽,幽幽瞥向清风霁月的某人,无奈至极。

“他,该如何处理?”亡命指了指明铮。

那鬼应该是被打怕了,见三人目光齐齐落下,鬼身一哆嗦,瑟瑟的看着他们。

“他死都死了,还被虐得这么惨,真可怜。”宓银枝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同情。

明铮眼里闪过希望的光,要是有眼泪的话,多半都跟着落下来了。

真是良心啊,总算有个善人了。

可还不待明铮感动,宓银枝嘴角微扬,幽幽道“之前本来要好好折磨折磨他的,现在好了,送上门来了!”

明铮瞪眼,嘴里呜呜有声。

虽然眼睛肿着,看不到他瞪眼。牙齿掉了,听不清他说话,但宓银枝还是一秒理解了他的意思。

宓银枝蹲了下来,伸手想要逮他衣领,奈何穿身而过。

温月容无奈,亦跟着蹲了下来,在明铮的挣扎中,将灵力输送到他身上,宓银枝再次伸手,抓了住他的衣领。

“还算有点用!”宓银枝喃喃道。

温月容抿唇,幽怨的瞪了她一眼。

宓银枝嘿嘿一笑,揪着明铮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听她咬牙切齿的语气,明铮呜呜的叫着,想要求饶,宓银枝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手下用力,将他甩出了房,摔在了地上。

明铮在地上滑了七八米方才停了下来,身形还未稳住,宓银枝又手脚并用,招呼在他身上。

鬼没有痛觉,是以之前亡命和村中人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也只是恐惧,并没有疼痛。

但温月容在刚才施法的时候,很是会心的给明铮加上了感知这一栏,现在的明铮,可以感觉到正常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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