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红梅白梅主仆三人向慧兰苑走去。

红梅边走边偷觑夫人的脸色,面上无一丝笑意,便知她心里有事,在心里思忖了一番,方问:“夫人觉得——小姐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许夫人眼望着前方,面无表情道:“几乎没有真话。”

红梅白梅两个丫头皆是一愣,白梅费解:“奴婢倒没听出小姐言语里有破绽。”

许夫人面有不甘之色道:“谖儿机警的很,我每开口问她一句,她就已揣度到我的用意。”想到当时若谖的话语,不由冷哼一声:“不经常去燕倚梦那里?哄谁呢!不经常去怎知她刚刚停服了安神的药!”

红梅沉思了片刻问:“如此说来,小姐的舞蹈还是跟燕姨娘学的咯?”

许夫人摇头:“燕倚梦并不会绸舞。”

白梅瞪圆了眼睛道:“难不成真像人们常说的那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燕姨娘是舞姬,所以小姐就天生善舞?”

许夫人登时变了脸色,将唇抿得紧紧的。

红梅先紧张的环首四顾一番,然后低斥白梅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姐是夫人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亲生女儿,你把她跟个小妾扯在一起做什么!”

白梅战战兢兢道,不敢再说一个字。

主仆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距离,红梅扫了一眼许夫人的脸色,谨小慎微道:“夫人,既然小姐没说实话,那青梅说的必是实话,没想到她为一两银子竟这么尽忠职守,只可惜,她并不知小姐昨晚去了哪里。”

许夫人听了她的话未置一词。

红梅想了想,吞吞吐吐继续道:“小姐……昨天如果真的深更半夜……去找辰公子……”下面的话她不敢说完,担忧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不如趁早跟老夫人禀明,让辰公子搬出府去住,这样方能护小姐周全。”

许夫人闻言,半晌才道:“只差几天就过节了,现在去提此事,老夫人必定生疑,等过了中秋节再说。”

红梅闭了嘴,主仆三人默默无言回到了慧兰苑。

若谖与琥珀在屋里听到绿玉的声音,急起身疾步走到门前,将帘子一掀,看见青梅正局促地站在门口,绿玉恶狠狠地质疑地怒瞪着她。

若谖冷肃着脸,盯着绿玉,语气里不含一丝温度的问:“怎么回事?”

青梅顿时慌了手脚,赶上前来道:“小姐,奴婢说与你听。”

若谖走到鸟笼跟前,拿起笼边的小棍逗弄着笼里的一对画眉,淡淡道:“我在这里说话,岂容你混插口的理,你但凡知礼,就应侍立不语。”

青梅闻言,红了脸退到一边。

若谖回头看了看她的脚,道:“想是脚上的烫伤好的七七八八了,都可以走动了。

既这么着,你去厨房剥些栗子出来磨成粉,我想吃栗子糕。”

青梅顿时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惹小姐不快了,她有些神色不安的看了看自己一双保养的极好的纤纤玉手,蓄着十根长长的指甲,小姐曾教她们用凤仙花把指甲染成粉红色,煞是好看,若是去剥栗子,必定会损坏这一手长指甲的。

但是现在小姐正对她心生反感,她不敢硬碰硬违逆了小姐,只得悻悻道了声是转身去厨房。

绿玉眼见着青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方跟着若谖进了屋,将帘子打起,这样随时能往门外看,然后对若谖道:“刚才奴婢出去打听完了事,回来向小姐禀告时,看见青梅站在门外偷听。”

若谖只点点头,命朱绣素衣将胡桌上吃剩的早膳收走,又叫琥珀倒了杯热茶给她,示意她俩也坐下,喝了几口茶,才问道:“你都打听到些什么?”

绿玉见问,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今儿一大早,奴婢吃了早饭,就按小姐说的去做,到了平恩侯府跟前去打听凝烟昨儿随着许二小姐进府的情形。

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谁知街头巷尾全议论的是那件事。

奴婢这里站着听听,那里围过去问问,很快就知道个大概了。

许二小姐昨儿把凝烟小姐一带府,就引起了不小的震憾。

据说府里的许老夫人和许二小姐的亲娘黄夫人当场差点气背过气。

凝烟一看,哭的稀里哗啦,对许二小姐道,多谢许二小姐的好意,可惜她生来是扫帚星的命,谁对她好了,就会被她霉运所拖累,说着作势要走,许二小姐拦住不让她走。

凝烟哭得更厉害了,说她不离开,只怕我家小姐会想计谋对付许家,到时闹得亲戚间不和,她万死难辞其咎,许二小姐越拉她,她就越挣扎着要走。”

琥珀听到这里,气愤填膺道:“凝烟这个死贱人不仅会演,而且心思太歹毒了,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拉起了许家与小姐的仇恨。

她若真的想走,许二小姐比她小,怎么可能拉得住她?假惺惺地装圣母婊装绿茶婊,实在是太恶心太可恨了!”

若谖不急不恼,安静从容的饮着茶,唇角含着一抹未明的笑意。

绿玉也忿忿道:“可不是!就连坊间都同情凝烟,说她身为庶姐可怜,总被嫡妹欺压。”

若谖笑着开口道:“既然凝烟那个贱人非要我背这口黑锅,我就大发慈悲的欺压给她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琥珀面露喜色道:“小姐要怎么整死凝烟那个贱人?”

若谖看着她笑嘻嘻道:“从****里灌辣椒,坐老虎凳,勒钢丝,凌迟,活剥皮,做四肢挖双眼做人彘……这样对付凝烟,你觉得意下如何?”

琥大快人心道:“好!就这么办!”

绿玉在一旁震惊地看着她俩,嗫嚅道:“你俩好残忍!”

琥珀讪讪。

若谖似有心又似无意道:“琥珀姐姐那么恨凝烟,我当然要帮她出口恶气咯。”

琥珀忙掩饰:“哪有!”

若谖道:“好了,言归正传,绿玉,你接着讲。”

绿玉道:“许老夫人听凝烟那么说不以为意,黄夫人却气得不行,再加上许二小姐帮腔求情,当下留下了凝烟,还扬言道,立刻给凝烟说个好人家,再逼迫着老夫人把凝烟跟青砚退了婚,只等及笄,就自出嫁妆把凝烟嫁到富贵人家做个少夫人。”

若谖笑着祝福道:“希望舅姥姥心想事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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