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反手握住楚妃的手,关切的道:“佑怡姐的手很烫不舒服呢?”

尔容的手清凉如玉石,相比较而言,楚妃被握在他手心的手确实是很烫,她低头看看他的手,蓦然想起小的时候,他的手那么小,那么软,暖暖的,她一牵手就可以将那小小的手包住,而现在,儿时的小男孩长成了眼前这个总是带着淡雅笑容的少年,那双小手一点一点的长大,变的修长清冷,毫不费力qì

的就可以将她整个手掌裹在手心。/.

他长大了,她却是在老去。

楚妃忽然觉得有些伤感,她抽出自己的手,站直了身体笑道:“方才的风有些大,吹的脑袋有些晕沉沉的。”

尔容笑了笑,拂拂大袖扬起一阵微弱的兰香,仿佛是想要将那阵吹的她不舒服的风拂去,道:“既然佑怡姐头晕,那便早些回宫休息吧,明天还要与怀王夫妇一同去围场狩猎呢,可得养足了精神,阿姐那我一个人去看看便好。”

楚妃愣了愣,正想说些什么,尔容却已转头唤来了长安,让她伺候楚妃回宫。

楚妃笑笑,咽下已到了嘴边的话语,随着他从假山后走出来,道:“这边这么随她去?”

“不然该如何?”尔容反笑道。

楚妃又道:“那姬弗然是不是该……”

“好,我省得。”

“明天……”

楚妃讲了两句话都被他笑着点头回了。再讲两个字。他笑地越狡黠。墨色地眼睛里满满地笑意。

她呆了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老妈子。不论什么事都要提一句。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该被当成小孩子一样提点。

看着尔容地笑。空气里淡淡弥漫着地墨兰香味。无力感浮上心头。她叹口气。与他辞后便转身往着咸碧宫地方向缓步而去。

风迎面吹来。她眯缝起眼睛。余光瞟见身旁地长安也被风吹地迷了眼。微微眯起地眼角泛着小小地细纹。

楚妃陡然一惊。下意识地便抚上了自己地眼角。

钝地痛楚感涌上心头,忽然间便觉得十分乏力,一阵一阵的疲倦感侵袭而来。

她是个心性十分坚强的人,许多男人也许都不如她十分之一。

在旁人眼中,她也是如同朗朗晴阳一般温暖强dà

地所在。

却不知,这坚强竟然会被几条淡不可见的细纹击的坍塌了一角。

长安与她同岁,不过都还是双十出头的年华,却已经过早地染上了岁月的风霜。

想必她也是如此吧,然而她不确定。

有多久没有仔细的看过镜中的自己了呢。

需yào

她操心的事太多,需yào

她防备的人太多,每天每天她就这样忙忙碌碌费心费力地过去了,就连夜晚也时常睡不得安宁,一晚起来数次处理突事件是常有的事。

多少年了,都是如此。

风吹起她碧色地衣袖,飘飘然从她脸颊上拂过,十分舒服。

柔软的丝绸质地细腻如滑,她却想起小时候,因为练武,她穿地最多的便是结实地麻布,若是穿上丝绸做的衣服,不消片刻功夫便会被磨成碎片。

于是,几番尝试之后,她无奈的放qì

了美丽精致的丝绸华服,每天只与麻布胡服为伴。

偶尔出门进宫或是别的一些什么场合,穿上精美的丝制衣裙便足以让她高兴上许久。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华服,纵然是自小习武的她也不例外,现在的她,精致的丝绸华服堆满了整间库房,穿也穿不了,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穿上丝绸的新奇兴奋之感。

她是开始老了吗?

在这个容色温柔性情清冷的少年身边渐渐的老去,而他却依然如此日复一日的妖娆?

楚妃在心里苦笑。

这世上哪儿什么绝对的预言,不过是人心的走向而已。

他一人的执念,却不知改变或毁灭了多少人原本可以不必如此的生活。

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不论结局如何,天下与姬家必然会颠覆。

有时候她也十分好奇,假若姬安兮早知dào

留下这个少年会有这样的后果,当年还会不会那样逆天的留下他。

渐行渐远,她忍不住转头看那玄色长衣的少年。

他正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孤绝冷峭的单薄背影仿佛蒙着一团淡漠的黑色雾气,哪怕在这阳光十分猛烈灼热的夏日午后也是十足的冰冷。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回过头来不明所以的对她微笑,幽暗的墨兰香味似乎隔着老远飘然而至。

她知dào

他从来就是这般善于蛊惑人心。

是啊。

蛊惑人心。

否则,纵然有家族遗命,她也不会将自己至于今日这般进退不得的境地。

旁人看来尊崇高尚的妃位又如何,不过只是虚名而已。

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楚妃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甩着大袖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她向来不是喜好纠缠的人,面对现实是她重yào

的人生原则之一。

至少,现在。

她对他而言,还是十分重yào

的。

想着,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从阳光里走入宫道旁的树木浓荫中去。

晚风渐起,暮色沉沉将暗,金红色的夕阳颓然坠在天边一角,只余小半露在地平线上,铺金泼墨般晕开层层叠叠的流霞,将黄昏静默的天空渲染成浓浓淡淡的一片金与红交织的云海,金红色的云雾往上升腾,如火焰一般的招展飘扬。

隔着一道地平线,火焰般的云海下是黑压压的沉重的山脉,隐隐可以看见山头的树木葱葱,并不十分浓绿翠碧,却有着暗暗的墨色,风过时,偶尔会有几只寒鸦惊鸿掠起,呱呱叫唤着拍翅往不知名的方向飞去。

连绵的山脉的不绝,沉重孤绝,透露着点点遗世独立的意味,孤单单的立在远远的郊外,散着冰冷黑色的气息。

姬弗然坐在树下,身后是苍劲古老的大树在暮色黯淡中无言,他的白衣散落在身旁,早已不复往日的洁白无暇尘土不染。

树叶落在他的衣裾上,青苔染绿了他的袖口,尘土掩埋了他原本光洁如玉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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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和下章会有点闷,是楚妃的感情和弗然心理挣扎的过程

之后就是XXXOOOOO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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