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柳暗花明未必有村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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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六年深秋,皇家猎场在秋狩的最后一天,有异人驱使成千上万的毒蛇跟随上千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围袭皇上行宫。护驾的五千御林军死伤过半尚不能抵挡敌人攻击之势。危机时刻,唐新阳带着特训的皇宫精卫和御林军千总李义带着御林军中的特卫站成肉墙,将皇上和皇后护住,唐家长孙新天带着唐门的精卫以及跟着其他随行来的朝臣和武将的家将护卫近八百人阻击黑衣人,新野则带着百草堂京畿道的护卫燃放药烟驱杀毒蛇。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毒蛇被烧杀过半,其余的逃走。当蛇阵被破之后,黑衣人少了助力,且战且退,除了不到百人逃脱,其余或杀或捕。

同一日,废太子沂祥潜入京城,率京东游击营两万人直逼皇宫,宫中亦有部分太监作乱,企图里应外合绑架太后,占领皇宫。太后和往常一样,每次秋狩之初,随皇上同去皇家猎场游乐几日便提前回宫。此次亦然。这些年,太后早已不涉朝政,多在后宫颐养,淡出人们的视线。事隔多年,人们几乎已经忘了太后陈碧画当年曾经辅助先帝东平高丽之乱,被截蒙古锐师,曾经震撼朝野,为天朝换来了十五年的平静。也是因为当年的战功,让先皇虽然惧内,但是无胆更换皇后。而今太后虽年过古稀,大部分时间静养宫中,但是并不代表她变成了软柿子。

沂祥的人马尚未到宫墙,太后就带着自己身边的女官和留守的精卫平定了作乱的太监,沂祥到得宫门之时,只见皇祖母带着人屹立在宫门之上,神圣不可侵犯,随行京东游击营的士兵也为太皇太后气度所震慑,失了勇气。唯有跟随沂祥潜行而来的红衣上师和几千蒙面武士还叫嚣不已。陈碧画根本不看他们,而是把眼光聚焦在沂祥身侧的高德清身上。

“高大人,看来你精神还很好嘛!先帝当年赐给你的诸多补品看来极为有效。”陈碧画的话里充满了讽刺。随着一群外族的杀手出现,高先生亦觉得羞愧,但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不得不发。

“陈碧画,当初先帝有遗诏,立皇子沂祥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你一个妇道人家,本不应该干政,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政,竟然废了先帝选的继承人。”

“沂祥被废,只是因为他不忠不孝,非为君之人。”

“皇祖母,沂祥有何如此遭你厌弃?”

“皇祖母从未厌弃过你,只是这些年对于你越来越失望。”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本太子自小承世尊教导,对太后恭敬有加,唯恐你对本宫不满意,但是无论本宫如何努力都入不得你的眼,你的心中眼中都只有沂义,无论好的东西还是好的人,你都给他,同是你的孙儿,太后太偏心。”

“你自问是哀家偏心还是你自己不成器。从小就给你们兄弟几个请一样的师傅修习文治武功,教你为君为人之道,可是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而今更是大逆不道,带兵来逼宫。”

“太后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他们只是觉得太后对本宫不公平,陪皇孙进宫来跟太后老人家评说的。孙儿又岂会做逼宫这种不孝之事?”

“是吗?你身后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也是陪你进宫来评说的?还有这位红衣上师,什么时候不奉诏古番国的人可以随意进宫了?”

沂祥顿时紧张,如果太后已经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是否已经做了对付他的准备,他不愿意再拖:“皇祖母,孙儿此刻还愿称您一声祖母,就是还看在血缘上尊敬您老人家,你不要逼我。”

“哀家逼你,逼你和外族人苟合了?”

“皇祖母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人家盟国友邻只是觉得你对孙儿不公,才借兵给孙儿壮胆的。你若能让父皇下诏复我太子之位,并将大位禅让与本宫,本太子保证他们不伤宫里人分毫,更不会伤及太后。”

“就凭你?”

“是,就凭今天的孙儿。皇祖母也许还不知道,指望六门兵马的人或是御林军的人来救驾吧?!他们早就看不惯你一意孤行宠着沂义,今儿都想帮助孙儿来评理呢。”

“哦,是吗?”

“您老人家不是也靠着唐家吗?只可惜唐家的兄弟都去了狩猎场,至于现在是否能活着还不知道。”

“你还做了什么?”

“还有很多,当然包括请太后的知交故友和本宫的舅公陈大人一起陪着本太子来,这样也许太后您会更给面子,将人带上来。”沂祥傲慢地说。黑衣人将一众朝中未随行去秋狩的老臣带了上来,这些人都是太后在朝中的支柱。

他身边的高德清皱了眉,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都是红衣上师和沂祥设计的。他虽然为了实践对先帝的诺言,帮助沂祥复位,但是并不想伤害自己在朝中的同僚,更何况这些人大多是朝中正直的忠臣。

“请太后下旨,让他们打开宫门,同时传懿旨废除沂义的太子之位,宣皇祖父当年留下的遗旨,复本太子之位。”

“对你这个不孝的孽障,你休想。”

“太后,希望您能想明白,本太子的耐心有限。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开宫门,否则这些勇士的刀一旦出鞘,是需要见血的,我先从您最欣赏的当朝第一文笔翰林院司徒大人开始。司徒大人当年为皇祖母可是写了不少美文,盛赞您的。您难道不看在当年的交情?”

“太后不用顾虑老臣,臣此生能得先皇和太后青睐,为帝后执笔行文,是臣的荣幸。”司徒大人虽然被黑衣人押着,但是神态依然优雅淡定。

“你倒是能为太后尽忠,看来当年传闻司徒大人为太后裙下臣”沂祥此话说得颇为卑鄙下流,而与此同时他的动作更让人不止,他手执佩剑,轻蔑地拍打着司徒大人的脸颊。

“沂祥,你这畜生,还不快把司徒大人放了。”

“哟,陈大人,舅公大人,你着什么急,难不成太后与这厮有私是陈大人牵线搭桥?”

“沂祥”陈老大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不要为他们浪费时间,一刻钟一个人。”那红衣上师突然出手,推动沂祥手中戏弄司徒大人的剑,割破了他的喉。司徒大人的血溅在沂祥脸上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他只是想威胁太后一下,并不真想要司徒的命。这人可是翰林院的泰斗,也是他幼时曾经的史学启蒙师傅。

“太子殿下,难道您还想放弃吗?为今之计只能抓紧时间,咱们先进宫再说。”红衣上师冷冷地说。

沂祥突然有点后悔更红衣上师合作了,他隐隐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但是此刻没有时间细想,将带血之剑指向了太后的兄长:“让人打开宫门,否则下一位就是舅公”。

“沂祥,你这混蛋,你现在居然为了篡位,将外族引入京城,靠出卖城池来跟他们交易对你的武力支持,你还有何面目来为一国之君,这江山社稷你如何守得住?!”

“不要废话,开宫门,否则你就为陈大人收尸。”

陈碧画没有理他,而是对着高先生:“高德清,这就是你跟先皇谋划的?带着外族人进京来杀害朝中大臣?”

“臣”

“高德清,你既然知道自己称臣,就应该知道为臣之道。这大位无论是谁坐,都是咱们自己的事,但是你们引来外族,就非再是我天朝之臣,即使是,也是一个叛臣。”一个洪亮的声音想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只精神抖擞的队伍,人数并不在跟着沂祥来的游击营之下。说话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将军,此人是朝中老将,敬国公卫通:“老臣参见太后,臣奉旨率西山直卫营将士前来护驾。”

敬国公的到来,让高德清和沂祥措手不及:“卫将军怎么进城来了?!”沂祥说出自己的疑惑,敬国公带人进了城,居然无人通报他。

“就凭你黄口小儿,以为能买通六门提督,将你们这些叛逆和外族奸细放进城就能成大事?那六门提督黄勇是老夫的徒弟,若能被你所诱惑,老夫宁可去先帝灵前撞死。”卫通对沂祥颇为不屑。

“太子殿下,不要跟他们废话,他们不过是普通兵勇,咱们赶紧动手。”红衣上师急忙吩咐:“拓达,让你的人治住那老儿。”拓达是蒙古铁木尔王爷派来的三千勇士的首领。这批人经过特殊训练,身负武功,作战时横行军中,不合普通军士纠缠,以取对方首领为目标。

拓达刚刚举起右手,尚未发出命令,便诡异地倒地。他倒地后,人们才看见,他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慢慢擦着手中匕首上的血。这一幕异常惊人,拓达是铁木尔王爷手下十勇士之一,居然让人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就在众人为着诡异的一幕发呆之时,更诡异的一幕展现了。只见黑衣蒙面人中一些人不知何时左臂上多了一条金色丝带,这些绑了金色丝带的黑衣人找准了自己最近的未戴丝带的黑衣人下手。而下手的手段精准狠厉,显然是顶级的刺客手段。那些未戴丝带的黑衣人倒下之后,一众黑衣人手执兵器将沂祥和红衣上师等人围了起来,刚刚刺杀拓达的黑衣人摘下自己的蒙面巾,无视游击营那些发呆的兵勇,朝陈碧画拜倒:“臣平鸾阁属下,金字部都卫统领于勐海奉平鸾阁玉台将军密令,携金部甲字营,土部丁字营属众劫杀进京的古番国和蒙古细作。”

平鸾阁,是当今皇上的曾祖,宣文帝时期建立的一个特殊存在。专职于收集情报,追踪揪除敌国细作,监视和肃清谋逆之人。平鸾阁下属分金木水火土五部,金部专事诛杀奸细和叛逆,木部专事民间事务,水部专事宫廷和朝臣,火部专事敌国和周边属国,而土部作为其他四部的机动支援。可谓掌控着除了兵权之外维系天朝安全的最重要的力量。平鸾阁五部首领平日里由玉台将军节制,而玉台将军历任有皇上钦点。朝中的文武大臣,文官皆出自仕途,历经各级考试步步升迁,而武将抑或通过武试,抑或通过战功从士兵一步步拼搏而来,唯独这玉台将军的人选不一定由此二处而来。居上位者往往会选用他最能信任和有能力者掌控。虽为将军,但是此位置有时也有文人来坐,只要皇上愿意。

这上一任的玉台将军就是一位能力卓著的文官,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运筹帷幄之中绝杀千里之外。特别是对待外番的细作,手段很辣,震慑周边各国。只是这位玉台将军不知何故,几年前悄然失踪,至今不知是死是活。他在京中的家人都被人一夜之间突然血洗灭门。对于凶手有各种猜测,有人说是外番的杀手,有人说是朝中政敌雇了江湖杀手所为。京兆府尹也无定论,便成为悬案。

这几年,因平鸾阁的运作不用通报给朝臣,除了皇家那几个人之外,都不知道内里是谁在运作掌控。此时于勐海突然说受玉台将军之令,不得不让人惊讶而迷惑。到底是新的玉台将军还是原来的?如果是原来的,他这几年又在哪里?若是信任玉台将军,他又是谁?此次沂祥带着大队人马进京,正是显示忠心效命之时,他为何只派属下前来,自己不露面?

但不管这玉台将军是谁,此一役确实太炫目。蒙古勇士和古番国的杀手都是以武功高强凶悍彪炳著称的。也是这两国时不时来天朝炫耀的资本之一。然而就在这次进京途中,被平鸾阁的人悄无声息地替换掉一半,不被察觉,剩下的一半尚未正室交手就被瞬间消灭,这种战斗力,尚只是金部和土部的两个小队伍,训练和操控他们的人就更加深不可测。一时之间,原本对这些暗中存在的势力颇有非议的文臣对之刮目相看;对于总觉得平鸾阁日子好过,不用像他们一样靠战功一点一点拿命来博,此时他们才知道,平鸾阁的人也是拿命博来的朝廷优厚的俸禄和待遇,自己想走那条路,不一定有那么好的功夫。

也是同一日,京中各国在京中的细作迅速地往本国发出此役的详细报告,以及平鸾阁的惊人杀伤力。他们中有人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不知自己是真没被平鸾阁发现,还是已经无声无息地发现了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这种被猫戏弄的老鼠日子是很难熬的,不知道那只霸道的猫合适会伸出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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