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弈晗呵斥道:“你让她一个人走的吗?她说不找就不找吗?”

“弈晗,是你当初执意要推开她,你现在就算让陈默找到她,她也不愿意回来啊。”韶凝心在一旁提醒道。

“好!”洛弈晗红着眼睛,“让我出院,我亲自去找她!”

“老洛,就你现在这具破损的身体,还没找到人,就可能死在半路上了。”顾文修开口道。

“你们不让我离开医院,也不帮我把苏晴茵找回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咳咳!”

洛弈晗气急攻心,咳出了血,他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弈晗,你怎么了?”韶凝心吓了一跳,连忙帮他顺气。

“老洛,你现在是个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顾文修着急道。

洛弈晗低头看着白色被单上的几滴鲜红,突然有了主意。

“陈默,就说我重伤不愈,快要死了,求她回来见最后一面。”

“洛总,这……”陈默有些为难。

“老洛,你冷静一点,哪有这么咒自己的?”顾文修耐心劝解道,“苏晴茵临走之前特意问我你的伤情,我告诉她你没有生命危险,她才放心离开的。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想吓到她吗?你要找她,就先安心养伤,知道吗?”

洛弈晗想到了什么,渐渐平静下来,喃喃道:“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好自己,我要把伤养好,我要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听他这么说,三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

苏晴茵辞了工作,搬到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租了一间农家小院,想要忘记过去,开启新的生活。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让伤口不再痛,能让放不下的都释怀,能冲淡根深蒂固的感情,能抹去心中的阴影。

她之所以没有选择回靖南,是因为不想也没办法在亲近的人面前假装自己一切都好。

她确实不好,她没办法释怀自己做过的事情,她不敢对亲近的人讲,她需要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治愈自己。

相比熟人,我们对陌生人更容易敞开心扉,因为知道以后没有交集。

在陌生的关系中,我们不需要承担那些在强关系中必须承担的脆弱感和不确定感。

我们的故事对别人来说只是一阵风吹过,不痛不痒,而自己也如释重负。

苏晴茵选择在一家咖啡厅打工,工资不高,却刚好能解决温饱。

她想要的不多,只想回归平凡的生活,工作轻松一点,没什么不好。

可是她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自己又回到了那栋别墅,手里紧握着一把枪,亲手杀了一个人。

她每天晚上都是从尖叫声中醒来,枕头上沾满冷汗和泪水。

起初她以为这种症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好,于是抱着积极的态度生活。

用化妆品掩盖浓重的黑眼圈,靠喝咖啡提神,保持饱满的工作状态。

直到一天上午,她照常给顾客端咖啡,门外传来“砰砰”的巨响,瞬间把她带回那段残酷的记忆中。

托盘从手中滑落,咖啡杯摔成碎片,咖啡飞溅一地。

“啊——!”

苏晴茵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惊恐地大声哭喊着。

周边的顾客被吓了一跳,纷纷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主管担心影响到客人,将她带到门外,让她透透气。

“茵茵,你怎么了?被鞭炮的声音吓到了?”

苏晴茵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跳如鼓,难以平复。

她小心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是附近的新店在庆祝开业,可她紧绷的神经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鞭炮的声音和枪声太像了,那天发生的一幕幕就像电影的画面一般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回。

思绪游离之际,好像自己再次回到当时的场景中,再次体验到了那种极度的恐惧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晴茵才冷静下来。

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主管,给您添麻烦了,刚才的损失从我工资里扣。”

主管没有太在意这个小插曲,“行了,整理下头发和衣服,回去工作吧。”

“好的。”苏晴茵应道。

收拾好自己之后,她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鞭炮的声音不会经常听见,因此这件事她也就没放在心里,只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时刻提醒自己要放松。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好像变得更敏感了。

拍桌子的声音、气球破裂的声音、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等等都能让她心脏一震。

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开始变得焦虑、急躁。

会因为顾客向她反馈咖啡忘记加冰而过度自责,会因为跟顾客理论不该把宠物带进店内而情绪崩溃,而这些只是日常工作中经常会出现的、很小的事情。

主管渐渐发现她的不对劲,于是给她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提醒她去医院看看,让她调整好自己之后再回来上班。

苏晴茵没办法替自己辩解,听话地换下工作服,从咖啡厅离开。

不过她没有去医院,而是把自己关进家里,再也没出来过。

她本以为换个环境、换个身份就能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可是那天发生的细节常常会不受控制地钻进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M..

她原本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现在,她连正常人都不是。

她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哭,哭着哭着,天就黑了。

她也不敢睡觉,害怕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只是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

情绪低落,内心空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好,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煎熬着。

她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会这么脆弱呢?

好不容易又从黑夜熬到了白天,她实在觉得渴了,便小心翼翼地走下床,去厨房倒一杯水。

暖壶里的水已经三天没有换过了,都有些臭了,但是她也没注意,将水杯缓缓递到嘴边。

“晴儿。”

突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那样熟悉。

苏晴茵肩膀一颤,手里的玻璃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凉水溅湿了她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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