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楚平与寇老贼周旋之际,发现有一人正躲在屋顶之上偷偷地瞧着,而那人,正是方才楚平由人群中见到的,那位不明是何来历的侠客。此人听到楚平说出此等话语来,登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忍不住暗自笑了笑,说道:“好小子,原来你早就已经发现我了,竟然还把我给说成是一只猫。那好呀,今天晚上,就让我这只猫,来好好地收拾一下这帮害人的老鼠罢!”转身跳下屋顶,暂时离开了寇宅。返回镇店,饱餐一顿,盘膝而坐,吸气凝神,养精蓄锐。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此人换好了夜行的衣靠,将刀插在背后,施展夜行之术,悄悄地来到寇贼的门首前,走上石阶,轻轻地扣了扣门环。工夫不大,果然有人前来打开了门,当门打开的一刹那,此人立刻送开门人到他姥姥家去了,旁边的两条大狼狗,发觉有异样,才刚叫出来一声,便被此人一刀一个,全给砍倒在地上。住在东偏房那间最靠近正北房屋子里的赵文轩,听到传来一声狗叫声,顿觉一惊,说道:“奇怪?大半夜的,这俩畜生瞎叫唤个啥呀?难不成,有贼闯进院里来啦?”说罢,匆忙地披了件衣服,得得瑟瑟地走出屋子来,还未等他张口说话,便被此人“咔嚓”一刀给砍倒在地。杀了赵文轩之后,悄悄地来到西偏房某间屋子的窗户下,只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两名女子的说笑声:

“花姐,你说那姓韩的死丫头,她是不是傻呀?好好地福不享,却偏偏要跟着他那穷爹回去过苦日子去,你说她这是不是傻到家啦?”

“可不是咋的,咱们辛辛苦苦地劝说了她好几天,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怎奈那傻丫头死活就是不开窍,老爷不但没赏咱几两银子花,反而倒是把咱给狠狠地数落一顿,你说咱这是招谁惹谁啦?”

“咳!说来就有气,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活该受主人家的气。花姐你是不知道,今天那死丫头,不是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给救走了嘛,老爷却把这口恶气,全都撒到赵叔那帮人身上去了,而赵叔晚间却还拿我出气了呢,把我给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芳妹,你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花姐,赵叔可跟我说了,说老爷他无论何也要把那姓韩的丫头给抢回来的,到时候,如若咱再劝不动她,老爷就要将咱们全都赶出寇家的大门去呢!”

“哎呀!若果真如此,那可咋办呀!我们孙家还指望着我在寇家挣银子呢!这姓韩的死丫头,岂不是害得我连饭碗也砸了吗?”

“花姐你別这么担心嘛,等赵叔他们把那死丫头给抢回来,咱们再好好地劝劝她不就是啦!如若她仍是不开窍的话,那咱俩就狠狠地教训她一番,拿她好好地出出气,然后再离开寇家,另谋生路去呗!”

“对!既然那死丫头害得我不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到时候,我非得叫她脱层皮不可!”

躲在窗外之人听罢,顿觉愤怒不已,暗忖道:“可恶的贼丫头,若不说这话,爷爷我兴许还能饶了你们。既然有此歹毒心肠,就休怪爷爷辣手无情了!”迅速持刀闯进屋子里去,一刀一个结果了这俩丫头的性命。由此开始,此人便大开了杀戒,每进到一间屋子里,无论见到是谁,上去就是一刀,吓得那些家奴仆人立马大声尖叫起来:“不好了,杀人啦!”未及跑出屋去,便被此人冲过去一刀砍倒在地。正在睡觉的寇贼听到叫喊声,正欲披衣走出屋来,却被此人冲进屋来,一刀砍翻在地,一命呜呼了。也怪他自己一生为恶,从不行善,如今恶贯满盈,人神共愤,早已是在阎王殿里挂了号,生死薄上勾了名的,故而该当有此报应!寇贼之妻梁氏见到丈夫被杀,吓得顿时大声尖叫起来,岂料,却也被他给一刀砍杀在炕上……

街坊四邻听到从寇家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只认为是有山贼闯入寇家杀人劫财了,谁又敢跑去他家多管闲事呢?再说了,这寇贼平日里作威作福,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整个牛家庄的人无不恨透了他,谁又愿意前去帮助他呢?

正当此人揪住最后一名仆人,欲下手杀他时,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喝道:“刀下留人!”此人不免愣了一下,却还是挥手一刀将那人给杀了。回过头来瞧了眼来人,见他正是楚平。

你道楚平为何会突然返回到这里?原来,楚平离开寇家之后,护送韩家父女俩离开了牛家庄,将他二人安全地送到一处名为葛家镇的地方安置下来,待安排好这一切,由于担心躲在屋顶上那人,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于是火速赶回了这里,却不料还是来晚了一步。楚平快步走上前去,朝着那人责难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地凶残啊?你怎么见人就杀呀你?”

此人用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兄台说错了,我不只是见人就杀,而且我还杀了两条狗呢!”

楚平朝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看了看,无奈地苦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说笑!我且问你一句,这些丫环仆人的,他们又做错了些什么,你怎么连他们也不放过啊?”

此人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谁说她们没有错了?兄台你方才是没有听到这些人说得那些话,如果你听到了,我保证你也会跟我一样,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们的。”

楚平无奈地说道:“纵使她们说得再难听、再不堪,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呀,你又何必非得杀了她们不可呢?”

此人笑了笑,说道:“哎呀!人言楚平仗剑行走江湖,为人处事向以仁义为先,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呀!不过依在下看来,楚兄你不仅仅只是仁义而已,而且是仁义的过了头,仁义的都有些迂腐了!”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不免诧异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晓在下的名姓?”

“既然楚兄问起,那在下也只好如实相告了。”此人双手抱拳,施礼道:“在下姓叶,单名一个锋字。”

“什么?你说你就是叶锋?”楚平十分震惊地说道。

“不错!在下正是叶锋。”叶锋干脆地回答道。

你道楚平听闻叶锋之名,为何会显得如此震惊?原来,叶锋其人在江湖上还是颇有名气的。叶锋来自苗疆,乃是苗疆一带赫赫有名的,“夺命刀客”金风道人的得意弟子,使得一手好刀法。叶锋虽有一颗侠义之心,怎奈为人太过心狠手毒,死在他刀下的人,那是数不胜数,不过叶锋所杀之人,均是一些心术不正、为非作恶的歹人,他从未杀害过一个良善之辈。

却说楚平听到叶锋的回答之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哎呀!常听人言‘夺命阎罗’叶锋,一向嫉恶如仇,见到为非作恶之人,无论其人所做恶事之大小如何,定然一刀杀之,今日一见,方知此言并非虚传呀!”

叶锋摆了摆手,笑道:“楚兄言重了,在下向来秉持的就是‘遇恶必除,除恶务尽’的原则,如果恶人不除,那么好人又岂有活路呢?不过在下又不是什么刽子手,又怎会愿意杀人的呢?实在是被势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呀!”

楚平说道:“话虽如此,然而在下还是觉得,叶兄你有些杀戮过重了。在下想劝告叶兄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呐!对于那些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徒,一刀杀之倒也没什么。可是对于那些因一时不慎,犯下点小是小非的人,希望叶兄你还是对他们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又有何妨呢?毕竟妄杀生灵,有违天道哇!”

听闻楚平此言,叶锋低头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既然是楚兄你好言相劝,那么在下日后行走江湖,自当收敛些就是了。楚兄,如今此处事情已了,实在不宜久留,在下就此告辞了,你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二人各自奔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牛家庄。二人才刚离开没多久,却有几个小蟊贼打此路过,见到寇府门院大开,不免心生歹念,准备偷偷溜进去偷点儿值钱的东西,刚跨进院子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脚,低头一瞧,发现竟然是一具尸体,其中有几个胆小的贼人,登时被吓了个胆裂魂飞,连忙掉头逃走了,却也有三四个胆大的贼人,根本不顾及这些,偷偷地溜进屋子里,翻箱倒柜的胡乱翻找起来……

待至第二天上午时分,寇府的门前,被前来瞧热闹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到眼前这番惨不忍睹的景象,有哀叹抱怨的,也有暗自发笑的。在寇府做工的这些丫环仆人的家属闻听此讯,顿觉震惊不已,纷纷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见到自己亲人的尸体后,立马扑上前去哀号不已,痛哭怒骂之声不绝于耳。鹤桐县衙接到报案后,连忙派出数名衙役来到现场查探案情,经过一番走访与勘察,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山贼入室劫财杀人。不过,其中一位名叫葛雄的捕快,却看出了些端倪,他发现这些人均死于同一人手中,而且皆是一刀毙命。他根据死者伤口形成的状况做出推断,杀人者刀速极快,武功极高,绝非一般的山贼可以做到的,他怀疑杀人者乃是江湖中人。正当葛雄打算将自己的发现与看法,告知给捕头大人知晓,却不料,被县衙捕头给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葛雄无奈,只得稍作忍耐,准备返回县衙后告知给县令大人知晓。怎奈回到县衙之后,县令大人却毅然决然地肯定了县衙捕头的说法,当堂做出结案陈辞,认定这就是一起山贼入室劫财杀人案。葛雄认为县令大人如此做法太过草率,正欲据理力争,却不料被县太爷给下令逐出了县衙,葛雄无可奈何,只得愤愤不平地回家去了。葛雄哪里知道,县令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

原来,四更天时分,鹤桐县令夫妇二人仍然熟睡之际,却被“呯”地一声闷响给惊醒了,发现睡枕旁边,竟然莫名其妙地插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吓得二人顿觉神魂俱冒,心惊胆寒。待稍微地稳定了心神,发现在刀柄处拴有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将其取下展了开来,发现纸条上面赫然写道:

“狗官不仁,暗中收取寇贼赠银,置韩家父女冤情于不顾,本该一刀杀之!念你乃是朝庭命官,平日里并无诸多劣迹,姑且饶之。劝你从今尔后,务必要勒政爱民,善待百姓!如若仍不知悔改,有朝一日,山中野人定会提刀前来取你狗命。切记!切记!”

看罢,鹤桐县令登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颇为震惊地叹道:“天吶!想不到此人不但知晓了我的秘密,竟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县衙里来掷刀留书,看来此人定然是一位颇有手段的能人呐!”

县令夫人冲他责难道:“哎呦,我说老爷呦,当初我是怎么说你来着的,说不让你收那寇家的银子,更不要你干这种昧良心的事情,可你偏偏就是不听呀!这下可好了,终于让这冤家给找上门来了罢!幸亏人家只是把刀给插在了枕头上,这万一要是插在你的脖子上,那你岂不就已经死掉了吗?所以我说老爷呀,从今以后,你可莫要再做这等昧良心的事情啦!”鹤桐县令连连点头称是。当他接到寇家被灭门的案子之后,便早已明了此案定是那位掷刀留书人所为,为了保住自家性命,更为了避免自己的糗事被人知晓,他也只好草草结案了。

且说这天下午,楚平来到了鹤桐县城,听闻到有关寇家灭门之案的结案经过,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哎呀!真是想不到呀,身为堂堂一县之长,办起事情来竟如此地儿戏,看来这鹤桐县令,不仅是一个不仁不义的昏官,而且还是一个昏聩无能的庸官呀!真是可悲啊!”叹罢,转身离开了鹤桐县城。

走出不过三十几里路,来到一座山口前,突然从路旁闪出一位手持钢刀,以黑巾遮面的黑衣人来,挡住了去路。此人将刀一横,朝着楚平高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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