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下。有一十分不聪慧的女子。两脚岔开。含胸拔背。半蹲在湖岸边。领略着湖光山色。

此女子脚尖向外。胯骨向内。半蹲不蹲。手中还提着两个装满水的水桶。

此女子眼神幽怨。神色凄然。过往之人都为之惊叹。到底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就在前一刻。此女子还不是如此状态。

蓝水箱子里有一条极窄的丝带。打死我都不信它竟是用來拎水桶的。

我把丝带一端穿入一只手的袖口中。再从另一只袖口中穿出來。这样左右手的袖子中就会露出一小截。再把它门系在水桶上。提水桶的时候只要把那一小截藏在手心里。第一时间更新任谁也看不出來。

这丝带极是方便。用它缠住水桶。几乎不花我任何力气。奈何事物都有不美的一面。它的弊端就是放下來时极为麻烦。

“师兄。这样行么。”不会又被师叔发现吧。

“每日提半个时辰就好。我给你看着。”左右师父从不出门。上一次來玉湖已经是四十三年前的事了。

过了一个时辰。我腿都抖了。与旁边的许文谦闲话道:“师兄。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不雅啊。”而且刚刚有七位师兄、三位师侄途经玉湖。都疑惑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许文谦蹙了蹙眉。让一个女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扎马步着实不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别扎了。”说完。许文谦解开我手心两端的丝带。水桶瞬间恢复了重量。拽的我手腕一坠。

许师兄把我手中的水桶夺走。搁在地上。我叹了口气。反正都丢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干脆面无表情道:“我还沒拎够两个时辰呢。”

“不拎了。师父惩罚我们师兄弟时才用此法。若真要锻炼力气我就教你些别的。”

“什么别的。”我期待的望向许师兄。想必学什么都不会比这扎马步更枯燥了。

许文谦想了想:“射箭。”

“射箭。这倒不错。不仅锻炼臂力和步法。对战时也是一项远程技能。”我惴惴的问:“可若是师叔怪罪起來怎么办。”

许师兄难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怪就怪呗。难道你我被罚的还少么。”

“也是。那便走吧。”我嘿嘿一笑道。

紫贤长袖一卷。收起了水幕。而方才的一幕。早被正在对弈的两人尽收眼底。

南华上仙着一身灰白文士袍衫。灰白粗麻布条缠绕发束。再配上手中折扇。怎么看都像有着文人气质的书生。此时。他手执白子。正斟酌着落在棋盘上。口中不忘取笑道:“文谦这小子倒真变了不少。我记得一百年前他还怕师兄怕的跟什么一样。更不敢欺瞒师兄半点。如今倒是被这东华的徒弟给拐带的像个男人了。”

紫贤执着一枚黑子。瞥了一眼他这个说话沒正形的师弟。闲话道:“文谦那孩子。从小性格内向。长这么大也不曾违背过我半分。认识花瑶之后。虽说屡屡顶撞我。却也着实开朗了许多。应当如此。我又何必拘着他。”黑子落在棋盘上。紫贤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南华玩笑道:“师兄当真爱护自己的徒弟。早知如此。我也把我门下弟子都送到师兄这來了。也省得我操碎了心。还被这帮兔崽子在背后念叨。”

紫贤顺着南华的玩笑道:“那帮臭小子竟敢在背后说你坏话。师弟放心。尽管送到师兄这來。你且看着吧。东华的徒弟在我这儿呆上两年。我保证让他们脱胎换骨。”

南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也不着急落子。坏坏一笑道:“师兄说话算话。我跟紫虚盼着师兄这句话已经盼了许久了。”

紫贤也不在意。笑骂道:“臭小子。把棋下赢了我再说。”

片刻间。许师兄便从兵器房中取來了三弓、一百七十二箭。他让我一开始先练习一些小巧的轻弓。等掌握了力道再慢慢换大一些的。而弓弦都是专门为我调过的。不会出现拉不动的现象。

师兄递给我一把天青色的夹弓。我试着拉了下弓弦。师兄说此弓射程不过才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间。但我还是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弓弦拉满。

师兄原本要求我射中靶子即可。看了我这副样子后。第一时间更新直接道:“射出去即可。”

开弓满弦。箭射长空。犹如碧涛吞日。虽偏离靶子老远。但射速极快。入土有十五寸多。持箭拉弓确实比拎水桶有趣的多。可这弓当真很重。

我一连射了三箭。三箭中只有一箭摸到靶子。其余两箭都不知去向。

我叹气连连。瞧着别人射箭时。所用的弓都要比我这弓大上许多。拉弓一箭若是偏离靶心都会被称之为检箭术不佳。再瞧我这一箭。射出天外天不说。几乎连弓弦都拉不动。我又叹了声气。丧气道:“师兄。这弓好重。能不能帮我换一把。”

许师兄接过我手里的弓。一根手指就拉满了弓弦。來回试了试两三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茫然道:“可是兵器房沒有比这再轻的弓了。”

我试探的问:“那我能不能让七哥帮我做一把。等做好了再学。”

许文谦一脸无奈道:“挽弓自当挽强。师妹若是用了师父拿來训练我们的弓。便知道你的弓有多轻巧了。”

“真的假的。”刚刚看许师兄一根手指就轻松拉动了我的弓弦。真有些好奇师叔平日里都是怎么训练师兄们的。

许文谦手掌一伸。掌心上出现一把通体混黑的九尺长弓。淡淡道:“这是六钧。师妹若不信。大可试试看。”

我接过六钧。重到不重。但比我个子还高。

我拽了拽。六钧的弓弦犹如镶嵌。任我如何拉拽。它都分毫不动、稳如泰山。我将六钧一端抵地上。双手拉拽。如果说刚刚拉夹弓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么这次拉六钧、完全可以说是使出了五个人一起吃奶的劲儿。

我跟这六钧较上了劲。而许师兄不但不帮我。还在一旁偷笑。提醒道:“用脚踹。”

我用脚顶着弓身。双手猛地去拉弓弦。重心向后。也不管箭去的方向了。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咻的一声。长箭仰天而去。刺破天际。直奔苍穹。最后化为一颗亮星。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浑身虚汗道:“终于把它射出去了。”

我正擦汗呢。就听许文谦含笑解释道:“师妹刚刚只拉了三钧。此弓为六钧。每一钧三十斤。开合拉力可达一百八十斤。”

我长大了嘴巴。惊讶道:“啊。那岂不是能射死一头大象。”

许文谦看不惯我用袖子擦汗。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我。淡淡道:“当然。此弓被有法力的人使用。可千步穿杨。而且最适合辅助幻术。”

“怎么辅助幻术呢。”我擦完汗下意识的把手帕还递给许师兄。

许文谦轻咳了咳。我忙把手帕收到自己怀中。讪讪地笑了笑。这才听他声情并茂地讲道:“师妹想啊。你本就给敌人布了个幻术。若在数里之外再射他一剑。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我充满幻想道:“当然是杀他个措手不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后再送他一命归西啦。”

许文谦淡淡一笑。朗声道:“那师妹还要不要学弓呢。”

“要。当然要。我什么时候说不学了。”

许师兄转眼间又恢复严师形象。一板一眼道:“那还等什么。等那一百六十八根箭自己射出去。”

我十分憧憬的点了点头:“这就去射。”

几日不见。秋花长大了些。也更漂亮了些。

我当然无空管它。是七哥闲來无事。逗弄逗弄秋花。那日见七哥骑着秋花遛弯。秋花飞的老高。一路洒下无数无形的灿灿金亮。划过一条金线。也给天际勾了个金边。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主要是这道金光。被出游回來的东海四太子“敖景”给逮了个正着。说什么也要跟上这道金光。一路穷追不舍现正在舍下喝茶。也就是洗练阁中、被师叔称作三号竹涧小苑的茅草屋内。

我委婉地道:“敖太子。我们秋花还沒修成人形呢。你现在來求亲会不会太早了。”主要是秋花若是被娶走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像样的坐骑呀。

敖景坐姿大气。豪爽道:“这倒不必担心。我敖景穷极一生。只看上秋花这么一个凤凰。必是要等她化成人形的。”我跟七哥互看一眼。敖景试探道:“难道二位是担心我敖景日后会对秋花不好。”

哼。这个敖景。不先问我同不同意。反倒说起了日后的事。我倒了两杯茶。给七哥一杯。自己拿一杯。好整以暇道:“我想敖太子是误会了。一來秋花只是我的坐骑。配不上龙王太子。二來秋花是我师兄赠予我的心爱之物。并未有再送人的打算。三來我还沒问过秋花的意见。”

敖景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却傻呵呵一乐:“不不不。敖景不是这个意思。敖景是真心喜欢秋花。还请二位问问秋花的意思。”

也不知这敖景是真糊涂。还是什么。我跟七哥一人捏着一盆文竹的叶子。私下里的交流远胜于对敖景说的话。最后。我们意见统一道:“敖太子还是请回吧。问过秋花的意思才能回复你。”

敖景大马金刀的起身道:“敖景虽是龙王之子。却也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今日便告辞了。打扰二位还请见谅。”

到底也是龙太子。我跟七哥好生送他出去。再回草屋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盒“定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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