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熊惆方才恍然顿悟,怪不得自己一直无法发出剑气,闹了半天,竟然是因为太阳将自己已经发出的剑气给侵蚀掉了。

“原来太阳就是落日剑法的克星,这落日剑法当真是古怪之极,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剑法会害怕太阳的!”熊惆感到十分意外。

夜寒冰冷冷一笑:“怎么?直到现在你都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熊惆一愣。

夜寒冰说道:“落日剑法,根本就不是给普通人用的剑法,而是给杀手用的!”

“杀手?”熊惆的脸色顿时一变。

夜寒冰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幽幽地说道:“一剑刺向太阳!剑是无法刺落太阳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使得太阳落下的东西,就只有夜晚!”

“一剑刺向太阳!”熊惆喃喃地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只有真正明白太阳究竟如何才能落下的人,才能领悟到落日剑法的真谛,也就才能发出传说中那强大的剑气。”

夜寒冰继续说道:“太阳,是落日剑法的克星,也是一名本应生活在黑暗与隐蔽之中的杀手的最大障碍。当月亮升起,当暗夜降临,属于杀手的时间,才真正开始!”

“原来如此!”熊惆轻轻点头。对于一名杀手来说,夜晚的确是杀人的最佳时间。大白天、阳光下,的确不太适合杀手活动,所以在白天的时候,落日剑法到底是强是弱,似乎对一名杀手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以!”夜寒冰正色说道:“熊惆,从你开始练习落日剑法的那时候开始,你就注定要成为一名杀手!”

熊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夜寒冰。

逍遥子如果活到今天,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学习落日剑法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他本是出于一番好意,让熊惆学习母亲的武功。可惜他根本没有领会到落日剑法的真谛,到头来,竟然将熊惆推向了走上杀手之路的宿命。

夜寒冰默默地看着熊惆,轻轻说道:“跟我走吧!这是你的宿命!”

熊惆的身体再次晃动了一下,天虹剑“铛啷啷”掉在了地上,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怔怔出神。

宿命?原来自己命中注定,不是做大侠,而是做杀手!

那个曾经的侠者之梦,早已经被这残酷的世界击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了。一心想要济世救人的人,到头来,却遭到了这个世界无情地报复,却被这个世界给无情地抛弃!

这世界伤自己伤得如此之深,自己没有必要、也绝不可能再相信这个世界了。还是那句老话,自己没有对不起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对不起自己,自己为什么要感到痛苦?

熊惆忽然仰天惨笑:“杀手?好,我跟你走!反正我的双手如今已经沾满了鲜血,再也洗不干净了!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人也是杀!这世界既然已经被黑暗吞噬,那我就用我的剑,让这个世界陷入到永恒的黑夜之中!”

“好!”夜寒冰点头道:“你的母亲是杀手,你的师父也是杀手。做一名杀手,就是你的宿命!”

熊惆忽然冷冷一笑:“我没有母亲,也没有师父!这世间的一切感情,亲情、爱情、友情,都已经和我无关!自今而起,我的人生中,就只剩下了恨!”

夜寒冰微微一愣,只听熊惆继续说道:“这是你教给我的!你曾说过,身为杀手,是绝不能有感情的。你的一念之差,动了感情,还生下了我这个孽种。我这个孽种的存在,是你作为一名杀手最大的败笔,也是你一生最大的耻辱!所以,你宁愿将我这个孽种卖做奴隶,也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孽种的存在!”

他抬起头,眼睛中忽然冷光迸射,死死地盯着夜寒冰:“夜寒冰,你听好了!你不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最无情的杀手,因为从今天开始,将会有一个比你更加冷血、更加无情的杀手!既然你为了做一名冷血无情的杀手而抛弃我,那我就要做一名更加冷血无情的杀手。只有这样,才不枉你将我生到这个世界上!”

夜寒冰秀眉微皱,死死地盯着熊惆。熊惆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确也是她事先未曾想到的。

可是,却正是她最需要的。

她和慕容月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此时此刻,熊惆心中那最后一点光明已经荡然无存,他的心彻底被黑夜所笼罩。

他猛然捡起天虹剑,朝着路边的一棵大树狠狠刺去。剑尖所指,那棵大树轰然爆裂,木屑横飞。

夜寒冰暗暗点头。熊惆的天赋与悟性的确是远超常人,练习落日剑法仅仅两年多,就能够发出如此强大的剑气,当世之上,恐怕除了自己,任凭谁也做不到。

“可他毕竟还年轻,功力尚浅,万万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只要他成为了杀手,那个人素来以侠义自居,绝对不会放过他,他早晚会死在那个人的手上!只要那个人杀了他,我就去说出真相,让那个人悔断肝肠!”此时此刻,夜寒冰的脸上尽是冷笑。一个比起让熊惆去做奴隶更加可怕的复仇计划,在她的心中慢慢滋生;而熊惆,正在按照她计划好的路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我们走吧!”熊惆冷冷地对夜寒冰说道。

“等一等!”就在此时,身后的夏芸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上前来,拦住了熊惆的去路。

“黑煤球,你不跟我去北平府了吗?你不给你师父报仇了吗?”夏芸见到熊惆竟然要跟夜寒冰离去,不由得十分着急。

“哼!”熊惆忽然冷冷一笑:“杀手无情,谈何报仇?这个世界上谁生谁死,已经跟我无关!”

“可是!”夏芸急道:“你做不做杀手我不在乎,可你不能扔下我!你曾经答应过我,逃离铁牢以后,就和我一起去北平府,再也不和我分开!”

熊惆冷冷地说道:“对不起夏姑娘,我已经没有了感情,即使你和我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我不管!”夏芸嚷道:“反正我要跟着你,除非你杀了我!如果你真的已经没有了一点一点感情,那你就不会有任何的顾虑,你就完完全全可以杀了我!你只要杀了我,我就相信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那我也就死心了!”

熊惆死死地盯着夏芸,脸色越来越阴沉,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而夏芸则是扬起了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熊惆,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

夜寒冰与慕容月二人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熊惆,想要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熊惆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中陡然凶光大盛;而夏芸则是毫不畏惧,使劲将头昂起,死死地盯着熊惆。

“啊!”熊惆突然仰天长啸,脚尖蹬地,身形凌空而起。他在空中猛然将长剑朝前一刺,剑尖遥遥指向夏芸,一股无形剑气立时发出,直逼夏芸。

就在此时,树林中白影一闪,一人已经扑到了夏芸面前。无形剑气赫然击在此人肩头,那人的肩膀顿时被炸开一个血洞,鲜血直流。

那人惨呼一声,摔倒在夏芸脚下。

“单文信!”夏芸大吃一惊,没想到单文信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原来,当日逍遥子死后,夏芸命单文信安葬逍遥子。单文信将逍遥子安葬好了以后,就返回客栈,等候夏芸。可是,他和西门霸天、东方晓彤在客栈中连住数天,始终也不见熊惆和夏芸二人回来。单文信十分着急,让东方晓彤留在客栈继续照顾西门霸天,而他自己则四处去寻找夏芸。

今日恰好行至此处,见到熊惆要杀夏芸,这才挺身相救。

熊惆见到竟然击中了单文信,不由得冷冷一笑。他身形一跃,来到夜寒冰和慕容月二人身前,说道:“我们走吧!”

当下,熊惆随着夜寒冰二人飘然远去。

夏芸有心想要追赶熊惆,可眼下单文信重伤在身,她哪里能够离开,只能在原地不断地大声喊道:“黑煤球,你回来!你回来……”

可熊惆就好像根本听不到一样,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夏芸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口中不断地呜咽着:“黑煤球,你回来!你回来……”

单文信用尽最后的力气替夏芸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夏姑娘,他都已经要杀你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夏芸望着熊惆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刚才他和我近在咫尺,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我,仅仅向前刺出一剑即可,又何必跳出那么远,用剑气来杀我?”

单文信一惊:“莫非他……”

夏芸点头说道:“他的剑气伤在你的肩头,而你又比我高出一些。换句话说,他的剑气只会从我的肩头上方扫过,根本就伤不了我!”

她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熊惆离去的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黑煤球,你终究做不到真正的冷血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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