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非道却不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只道这女娃乖巧伶俐。

“这些人如何处置,全由几位师叔做主。”武安侯起身,征询道,话语中全然不把余下的敌人放在眼里。

剑非道等人没有质疑,只因他是武安侯,这个名字,象征的是铁马冰河、尸山血海,远不是他们的小打小闹所能比拟。

剑非道还没回应,方小棠只听山门远处两道怪异的笑声传来,有些刺耳。

方小棠回头一看,却看到二人步履从容的踏步而来,衣袖飘展间,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一人着紫霄星辰袍,束冕日天冠,神态儒雅,乃北海钦天鉴人物。另一人披黑鹅大氅,执山河扇,作世家子打扮,不过弱冠之龄,眉间尽为阴狠之色。

武安侯看他们龙行虎步,气度不凡,绝类寻常敌手,并不托大,拱手致意道:“你们是何人?到上清道宗所为何事?”世家子却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到上清道宗所为何事?”唇音诡谲,显非东土人氏。

方小棠见状,轻笑道:“好不知羞,明明是我爹爹先问的,你这异域之人都不讲规矩的嘛?”

“退下!”那二人还未有反应,武安侯倒一把将方小棠拉到身后,不想他们恼羞成怒之下,加害于她。

钦天鉴国师看方小棠明珠善睐,冰肌玉体,实为修道的第一等好苗子,瞳孔间,电光流转,有些意动。

他修行八十余载,苦无一人能传下所学,即便方小棠是东土人氏,他亦不介怀。

“童言无忌,便是告诉你们又如何?我为北海傲来国三王子文虚彦!倒是你,又不是道士,缘何阻我们攻打上清道宗?”世家子平静道,并不着恼,他们北海与东土习俗大有不同,但也不至于同一个孩子置气。

武安侯动容,原来是傲来国来人,难怪这么狂。

“我为大宇武安侯,本无意冒犯诸位,只是上清道宗为我东土道门魁首,素来济世为怀,这方净土之地,更不曾动过刀兵。你们同上清道宗究竟有何仇怨?这般兴师动众,要放火烧山!”

三王子冷笑道:“他们得罪了我,当有此劫,这就轮不到武安侯来管了吧。”

“这也太霸道了吧。”方小棠躲在武安侯身后嘀咕。

三王子大怒,喝道:“竖子焉敢妄语?!”

“哎,不知者无罪,她不晓得我们的恩怨,须怪不得她。”国师见他当场就要发作,连忙为方小棠开解,转头又和善地问道:“二位此来上清道宗,可是为了拜师?”

“不错,特为拙女拜师而来。阁下若愿止刀兵之祸,化解干戈,不啻于一桩美事。”武安侯看他好说话,以为对方有和解的意思,话语间少了一分强硬,顾虑到方小棠在一旁,也不愿让她见到太多的血腥。

国师抚须大笑道:“那你可真来错地方了,盛名之下,其实难负!上清道宗素来自尊道门领袖,不过我观这几位前辈亦是修为平平,不值得称道。不若让她拜我为师,某必倾心教导,佐以成材!”

“休得胡言,汝等残暴凶恶、虎狼之徒,我女儿决不会以贼为师、认贼作傅!”武安侯听他辱及几位师叔,顿时震怒,要不是老人家昔年对抗黑祸,实力早已通天彻地,哪是这宵小之徒所能小瞧的!

国师笑容一滞,阴沉沉道:“我修为出神入化,如何做不得她的师傅,况且你说不愿就不愿,问过她的意思了吗?要是她自己愿意,这可不是你能阻拦的。”

“不……我才不拜你个牛鼻子为师!”方小棠想都不用想,不可能背叛待她极好的义父,却没发觉语下把上清道宗一群人都给骂了进去。

火势蔓延,已烧到了主殿,眼看着千年古观即将毁于一旦。

三王子一展山河扇,踏上一步,笑道:“他们都是我的下属,若你能接下我七门绝学,我就放过上清道宗如何?”

武安侯看情况紧急,不打算同他废话,五指一拿、一探,握住了扇沿,而后施力一扯,三王子若不撒手放扇,整个人都要为他所擒。

二人以扇角力,比拼修为,三王子的身形一晃,山河扇竟然不曾脱手。

武安侯有些震惊:“他弱冠之龄,能抵住我这一扯,观他法力运行间同那北海钦天鉴人物相似,同根同源,而精妙之处更甚,不愧是源自王室。只是没想到这扇子竟是他的兵刃,那扇面为高阶魔兽皮,扇骨更是百炼精钢,难怪扯之不破。”

三王子自知法力不如人,不愿认败,反手间,掌心向下横压扇面。登时一道道尖刃自扇骨透发而出,长不过寸,却毒辣至极,森森寒光,如毒蛇露出的獠牙。

“爹爹,小心……”方小棠暗恨,要不是为了保护她,赵起决不可能这么束手束脚。

“哼,”武安侯早已发觉,并不避让,曲起食、中二指,猛叩扇面,压下刃锋,而后一道指风点向三王子手背。

恰中三王子法力滞涩之处,被这一阻,三王子感觉一身法力都提不起来,脸色潮红,都始终未能有丝毫劲力传上扇柄,也就拿不动扇子半寸。

三王子会意,武安侯绝对实力远超自己,不过顾及他的脸面,没有强夺扇子,于是放下扇沿,愧疚道:“武安君仁厚,是小王唐突了。”言语间彬彬有礼,再无一丝傲意。

赵起不以为意,笑道:“武安之名微不足道,上清的非道师叔、铭泽师叔、天一师叔,才是真正的高人。”

三王子将信将疑,他们攻打上清道宗山门半晌,除了天罡锁星阵神秘难度,并没有什么出彩之人,能给自己留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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