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不可靠消息,一位家住一楼,于不久前光荣晋升为伟大母亲的邻居姐姐,在半夜给小婴儿供给食物结束后,去阳台开窗清凉。

由于离楼道太近,听到了以下对话。

后根据车宋河对父母的了解,将当晚的情形还原如下。

“你就不能安分守已一点?”父亲对母亲说道。

他认为自己说话时的态度还可以。

母亲相当鄙夷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父亲一眼,难以置信他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她态度傲慢地对他今晚的行为提出指责。

“你没必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离婚是迟早的,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回来只是尽当母亲的责任,这些你心知肚明。

眼下我们该好合好散,你这样莫名其妙,同事们看见了又要颇多猜测。

以往的桩桩件件我提出意见表达不满,你都是满不在乎,如今积怨已深,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你可真厉害!”

母亲的眼神加上话语,对父亲造成了成倍的伤害。原本和缓处理的打算,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维护了几十年的硬汉形象向来成功,外人见他厉声厉色也都避让三分,平生最反感的便是他人的指责与嘲笑。

眼下,他低声下气的好好言语,没想挨了一顿挖苦,顿时恼羞成怒,黝黑的脸气成了青紫色,说话也有点不太连贯。

“瞧瞧,这么厉害的人是谁哇。你另结新欢,过得好极了,当然是跟我和孩子没什么感情了。

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你的事传得满单位人尽皆知,连累我羞于见人,你倒想一走了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你是想把谁当垫脚石?

你已经不年轻了,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外面那些人,花言巧语不过只是想骗骗你,占点便宜找个借口就会溜之大吉。

你要脑子清楚点,不要不顾家庭,最后还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父亲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的说。

“那是他们嫉妒,造谣!”

母亲怒喝一声,音量惊人,似乎要让这句饱含委屈的控诉划破天际,越过银河。

“只有没脑子的傻子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流言向来只凭一张嘴,他们看见别人比他们好,就像是被蚂蚁咬一般难受,非要弄得人家不安稳才开心。

他们就是料定你极爱面子才故意这么说激化矛盾,就算是没有的事情,你也会因为别人说了而找我大吵一架。”

她的手指在胳膊上上下移动点来点去,生动的演示给他看,人类是如何被蚂蚁咬噬的。

“看看咱们家,从结婚到现在,两手空空存款全无,钱都被你吃了喝了应酬那些酒肉朋友了,我们被同事们落下的何止是一星半点儿。

别人家一年一变样,我们家呢,你即不爱孩子也不珍惜家庭,但凡有点责任心也不会成天混日子。

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对话,你要是能抓紧办手续,我宁可身无分文的走人。”

隔墙旁听的邻居姐姐一边留意着摇篮里的宝宝,一边心想,这话一点没错,无可挽回时细数种种不堪,有失体面。

情感的流失,轻易便能解体一个家庭,细枝末节的矛盾体现时,就得打起精神对待才好。

母亲想要离开,被父亲一把抓住扯上了二楼。

起始于楼下的争吵声,不一会儿之后转移了阵地。

钥匙扭动了锁孔,家中青色的钢制入户门被粗暴打开,“叮咣”的响声如异类入侵般打破寂静。

在一阵细碎动作之后又被发泄一般地使劲砸上,夏夜的蝉鸣声顷刻间阒无声息。

摔门的巨响致使好不容易眯着了一小会儿的他们可怜的女儿睁开眼睛,她的双亲们在盛怒之下总是很容易遗忘家中还有一个小孩子。

她惶惑不安的紧抓着被子,屏息敛气的听着外头屋子的动静,大气儿都不敢出。

短暂的无声后,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蓦地传来,伴随着绝望、忿恨与厌恶的情绪。

物件滚落摔打的声音,扭打时沉闷的碰撞声音,互相不住嘴骂骂咧咧的声音相继入耳。

女孩坐起身怔怔地盯着窗玻璃上杨树叶落下的阴影。

她的家很久之前就成为了一个兵戎相见的战场,互相攻击的言语便是那伤人的利器,她几乎习以为常,但屡屡爆发的那一刻仍然会令她感到恐惧。

每到这时,父母便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们凶狠、暴力、极具破坏性。

情绪失控的人会丧失理智,作出许多难以预料的可怕行为,与他们一起经历的孩子们,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备受煎熬。

狂风不久后即将肆虐而来了吗,那些杨树叶此刻扭曲在一起真像是一张可憎的脸。

车宋河觉得,可憎的不是别人,倒像是自己。

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她的错,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是因为她成绩不好而打架吗,是因为她长的不算漂亮吗,还是因为她零用钱又花多了呢,要么是在被训话时顶了嘴。

她十三岁了。

母亲是因为怕她的父亲会为难迁怒于她,才没独自离开,只能在反感和排斥中苦不堪言的度日,这并非她想要的,她为此正背负着沉重的负疚感。

她也不能激怒父亲。

专横的父亲太有可能闹到学校导致自己中断学业,仅仅为了证明自己具有不能被挑衅的权威,倘若有人敢对着干,那他定要叫那个人好看。

她不能逆着他,只能顺着。

除了读书还能找到任何在这个年龄可以去做的事情吗,想不出,她必须打定主意找到办法,在父亲的手下求得生存,丰满羽翼。

如果能逃离这心惊胆战的日子,她巴不得她们早点离婚,正好清净。

她为自己的出走做了简单的设想与规划。

首先,在父亲的首肯下离开家,去外祖母家。

他的脸面没有受损,做事不会过激。

外祖母心慈,对谁都只念着好,不记得坏,与他的关系比较融洽,把握更大。

一段时间过后,已经适应了家中没有孩子种种轻松,再接回来就会平添麻烦,怎么管教养育是个费心思的大问题,到时候再相谈如何一直留在外祖母处,自然水到渠成。

想到小小年纪竟要无家可归,悲伤便像是一场暴雨,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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