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瑞雪努力地使自己笑得尽量自然些。

“拿着生命当儿戏,玩得很开心吧!”睿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瑞雪站在他前面不由地往后挪出两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办公室里接受老师批评一样,胆怯慌张,但又态度诚恳。“是蛮刺激。”

“身体恢复得还好吧?”皇帝的声音缓缓低下来,他走到瑞雪的身边,久久地望着眼前人儿的面颊,“应该还没完全康复,脸色很差,坐下吧。”

“脸色差,那是被你吓的!”瑞雪在心里嘀咕着,想了想,也不知说什么好,为了避开睿儿的目光,干脆径直地走向窗口朝外望去。

“我可是用你的名义做了不少善事,照理说你也应该感谢我。还有什么事情?没事,我想回去休息会更好。我把小琴叫来,可不能耽误你们俩。”瑞雪实在找不到要说些什么。

“确实,你应该多给我们一些空间和时间。”睿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瑞雪听到睿儿如此说,自己的胸口又莫名地痛起来,但还是强忍着酸痛转过头,微笑着看向睿儿,“我出去把她换回来。”

“告诉我,这是不是你两年来一直故意躲避我的理由?”睿儿走到小雪的旁边,刚刚伸出手要触摸到瑞雪的脸颊。但瑞雪一个转身,完全躲开了。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瑞雪故装糊涂的本领绝对是一流。

“很好!”睿儿的脸色有些改变。

“我是你的妈妈,哪有妈妈躲着儿子的道理。”

“对啊!”皇帝恶狠狠地说道,一抬手一张桌子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摔得粉碎。

见到这样的情景,原本伤心到快要裂开的心一下子竟倔强地勇敢起来,“没说两句就发脾气!是不是长大了!可我始终是你爸爸的妻子,你的母亲!”

“是,是!我几乎快忘记了,还需要你天天提醒,是不是!”那声音一下子变得异常恐怖。“另外,我警告你,不是每次我都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救你的方法!”皇帝的两只眼睛几乎要喷火了。

“你是个科学天才,有能力可以帮助他们,如果不是你冷血,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瑞雪也是相当的气愤,“你浪费上天赐予你的智慧,也辜负了人民对你的期待!”

“首先他们是反对我的国家的子民,我没有义务去救他们,其次!我不可能每件事都要事必躬亲,否则,还要其他科学人员干什么!”

“好,你说的在理,我也懒得在这里跟你嚼舌跟!冷血的皇帝,下次也不劳烦您救我,能解决问题的,这世上大有人在!”瑞雪毫不示弱地瞪向皇帝。

“很好,有骨气!”皇帝一只手一下子用力地捏住了瑞雪那张白皙的脸蛋。

瑞雪伸出双手费劲全力地要去掰开那只“铁钳”,“放开我!还有,你们这些聪明的政治家们,若要打架,别去鼓惑无辜的人民,有本事去单打独斗!”

就在这时,楚楚闯了进来,见到这种情景,先是一惊,立即跑到瑞雪身边帮着她一起试图掰开皇帝的手,可奈何那只手像钢铁一般硬,“陛下,小雪的身体太差,现在还应该躺在病床上,你也知道她的烂脾气。”

听到这里,皇帝才把手松开,但那张面孔依然绿得可怕。

突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原来是小琴。她进来后看到眼前一片狼籍的景象,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随即荡然无存,接着也注意到瑞雪脸上的两道血痕。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小琴跑到瑞雪的身边。

“没事,刚刚撞到了。”瑞雪说,“一会就好,帮我补补装,你不是老说我不化妆吗,这次给你一次发挥的机会。”

“是那张桌子吧,所以哥哥就赐它死罪了。”小琴感到屋里的气氛不对,甚至感觉得到皇帝的愤怒已经连周围的空气也感染了。“妈妈,同学们都想见见你。”

“我不是经常过来吗?”

“他们原本是羡慕我有个这么漂亮、又温柔善良的母亲,而如今变成了他们的国母,所以现在实在是太兴奋了。去跟大伙聊聊,好不好,妈妈?”小琴撒娇地哀求着。

“女儿的要求怎么能不服从。”

“哥哥要不要去呢?”小琴调皮地跑到皇帝的身边。

“他是不会去的,小琴,我们先过去,他还要继续面壁思过!”瑞雪并没有再次看向睿儿。

“小琴,你就不用过去了。”这位沉默的君主终于开了口。

“什么?”小琴很是惊讶。

“跟我回皇宫。”

“可是。”

还没等小琴说完,皇帝命令道,“刘将军,你先带小琴回皇宫。”

“今后小琴要住在皇宫里,你没意见吧?”皇帝把目光转向瑞雪。

瑞雪盯着眼前的睿儿,一张冷漠的表情,没有任何答案。

“我没意见,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瑞雪只能如此回答。

“她只是你的女儿,不是吗?”皇帝的语气生硬、冷酷,令全屋的人不禁心生寒意,只有小琴心里莫名地有种幸福和激动,脸上不由地热起来。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抬头看看瑞雪。

“待会先回去收拾下行李吧。”楚楚说。

“不用了。刘将军,你没听到吗?”

小琴的毕业典礼就这样结束了。不过,今晚倒更像是瑞雪自己的毕业典礼,她在学校里参加完晚上的文艺表演才回到家中。夜渐渐静下来,原本她应该很累,可是却完全没了困意,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子,不由问自己,这是自己的家吗?从小她没有一个确定的家庭。这十几年来,也从没刻意地去经营过什么家,可是今天一旦停下脚步,才发现,这些年她到底在为什么而努力,是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呀,有亲人,有朋友,有快乐,有一同的分享。仔细回想起来,她确实做到了。只是,为什么如今这个家又似乎在渐渐地远离自己。孩子们大了,将会有自己的家庭,楚楚也要寻找到她的归宿,这就是家吗?别的家庭是否也这般?为什么快乐不能永远停留在高峰?为什么没有一层不变的永恒?

在这时,一缕月光从窗台上悄悄地移进了屋里,瑞雪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捋着那束柔光,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它的温暖和轻柔。对呀,这是今天的月光,无论它有多美,都只属于今天,明天将会是另一束月光。或许没有停住的永恒,因为每一瞬间只是永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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