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惯例改变了?皇兄此刻不应该在早朝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司星监?和嫣然悄悄潜入文档库,找了一个靠近门的地方隐蔽起来,果然,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在那脚步声消失在屋内后,更多的脚步有序的响起,似乎是退了出去。

半柱香的时光过后,姬无尘的声音在司星监内响起,“老范,你说你有现,朕到了这里,你又一言不,难道是误报?”

“皇上,”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说话的人实在太老,“皇上请移步,老臣的现就在这图上。”

图?什么图?姬问风无声的移动身体,透过缝隙向外张望,却见一个满头白的官员和姬无尘站在一面挂在墙上的星相图下,“皇上,你可现这张图与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吗?”

看姬无尘的背影,似乎是在认真查看那张星相图,过了许久,他摇了摇头,“朕看不出,老范,你说吧。”

“皇上,你看这里,”老范伸手手臂,颤抖着指着图上的某一处,“皇上,这一种有明显的错误,这张图是鲁子书离开上京那一年,彗星冲日那一个月所有的星相图拼凑而成的,皇上请看此处,虽然彗星冲日,但是这颗星绝不应出现在此位置,因此,老臣觉得,这颗星就是九龙通天锁所在的位置。”

“老范,”姬无尘的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你真的确认吗?”

“皇上,老臣在此查看星相图已有十年,”老范躬着身子,慢慢走身座椅旁,扶着扶手坐下,“老臣敢以性命担保,这张图标注的,就是九龙通天锁的位置。”

越听越心惊,这个老范花费了十年功夫,竟然不用鲁子书留下的线索就找到了九龙通天锁,真真的厉害,可是为什么皇兄也要找九龙通天锁?难道他也想保护九龙通天锁里的秘密?可是皇兄的性子,自己虽然不全然了解,但也明白,他绝对没有这般好心。

“老范,辛苦你了,”姬无尘转过身,满面的激动,“朕会下旨司星监的人,尽快核算出这个位置。”

“皇上,”老范突然开口,“老臣老了,为了皇上的重托,老臣耗费了巨大的心智,再也没有能力为皇上效劳了,所以,老臣想请皇上应允老臣解甲归田的请求。”

“老范,朕准了,”姬无尘终于恢复了平静,“朕知dào

你累了,朕会下旨在你的家乡赐下千亩良田、府邸、还有搬家的费用,朕会命人送你回老家,让你颐养天年。”

“皇上,”老范在椅上轻轻弯了弯身子,“老臣在临走之前有一句话要对皇上讲,还望皇上能够饶恕老臣的不敬之罪。”

“什么话?”姬无尘似乎有什么预感,可是面上却露出轻松的笑,“你说,朕不怪你。”

“皇上,”老范突然跪了下来,“鲁子书如此的殚精竭虑,要隐藏的,显然是一个惊天的秘密,事关大行皇朝,若皇上真的找到了九龙通天锁,还请皇上凡事留有余地。”

这番话也算忠言吧,只不知皇兄是否听得下去,这般想,目光转到姬无尘身上,他已经在老范身边坐下,“朕也明白,可是有一件事,就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在朕的心头,十多年了,朕一定要把这块石头搬开,老范,你放心吧,如果事件有回转的余地,朕一定会手下留情。”

不知怎的,心下也如同放下了一块巨石般轻松,“老范,你知dào

朕的皇娘是怎么死的吗?朕亲眼看见她被人折磨死,你应该明白了吧,朕这些年的坚持,不是为了朕自己,是为了皇娘。”

“皇上,”老范又弯了弯腰,与姬问风内心的巨震相较,真真称得上是完美的平静,“这桩惨案大行朝的旧臣都有耳闻,自古以来,只要皇上有妻子,后宫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歇,皇上要报仇,无可厚非,可是,老臣还是请皇上不要牵扯太多的人进去,”

退回宫中,心中一直在想皇兄适才所说的那句话,皇娘是被人折磨死的,自幼时,关于皇娘的死,只有一种解释,皇娘在生下自己十个月后,染了重病而死,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问风,你相信皇上说的话吗?”嫣然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还要不要找九龙通天锁?”

“要,一定要去找,”瞬间下定了决心,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秘密,那么自己也应该知dào

,而且是必须要知dào

,是谁把皇娘折磨至死,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特意打开房门,唱一出空城计,幌子是坐在屋中和雪儿玩耍的嫣然,她会帮自己盯着屋外的一切动静,飞快的将星相图翻出,开始计算位置,一定要快,一定要比皇兄更快找到那个秘密,如果不是偶然,自己永远不会从他口中得知皇娘的秘密。

算到晚间,终于有了一点眉目,期间,太后派了三批人来催促自己,无可奈何,晚膳过后,携着嫣然到了御书房,“王喜,请转告皇兄,姬问风求见。”

“九州王,”王喜一脸的笑,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假,“九州王,皇上特意下旨,若九州王来了,不必禀告。”

皇兄又猜到了,太后一定会要自己来为殇阳王求情,举步正要进殿,王喜手中的拂尘摆动,“对不起,九州王,皇上的旨意是不许您见驾,他知dào

太后会请您替殇阳王求情,皇上说,殇阳王虽是皇叔,但谋反终是大逆不道,皇上已命钟山峰一月内平定叛乱,到时,皇上念在叔侄之情,会给殇阳王一个全尸。”

慢慢的退了回来,明白,太后所说的动手意味的是什么?太后实在太了解皇兄了,她早已知晓皇兄会拒绝自己,不留半分情面,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愤慨、会勃然大怒,她算定自己会给皇兄难堪,甚至会奋起反抗,甚至会威胁到皇兄的帝位。

太后真的很聪明,可是她不了解自己,自己这一生没那么多的希求、没那么多的,自己只希望能够置身事外,风花雪月,与嫣然逍遥的过完一生,无论皇兄如何的羞辱自己,于自己而言,不过比庭院中的花朵更令人挂怀,更何况,皇兄要羞辱的,不是自己,是太后。

“问风,你不见皇上,明日太后又会派人来催促了。”

“嫣然,收好东西,咱们即刻出宫,”姬问风把袖中所有写满了算式的宣纸在烛上点燃,注视着它们迅速的化为灰烬,“太后不会等到明白,她今日就会命人前来,现在,我一定不能见她,咱们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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