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难得山盟(下)

“会叫人看到……”方才在他的舱房屏风后,她悄悄地笑着,躲着他的吻,他低笑抱着她,哄着道:“这是在我船上,我的房里,谁能看到……”

外面地板上苏嫡女不是人吗?她轻啐着,推开他,拉门回了小耳房。他哪里肯放,连忙追了过去,到底把她拥在了小榻床边上一起坐着。

“你躲我是不是?”他端详着她,她羞笑啐他,“就是在你的船上,你的房里,你才要讲个规矩才好。你要胡来吗?我叫人了……”

他拥着她只是要索个吻。她用纤指抹过了紫帽纱,严严地挡着他,他看着面纱后她那朦胧的眼,还有艳丽的唇,就像是那一夜在郑家小院里相拥的那一刻。叫他心醉。

“我们已经订亲了……你哥哥答应了不是……”长长的寂静与亲昵之后,他这才顾得上和她说话。“方才在房里,你故意弄出了响动?把董宝昌吓得赶紧告退了以为我房里有……”有他私藏的美人。

他笑着隔纱抚着她的唇,还有她面纱上因为相吻留下的洇湿的深艳唇印,

“……才没有。”她倚在他怀里。当然不会承认。那时她听到了董宝昌在背后向他告她的黑状。

“公子,这郑家还有一个叫老奴疑心的地方,就是他家的三郎,出生来历有点奇怪……老奴有点担心……”

她当时听得心里一缩,顾不得其他,出去就要截断这董宝昌的话。好在那时傅映风也猜到了屏后是她,不想叫她听到这些。他抬手让老家人住嘴。

想到这事,郑归音在耳房里的推着他,让他去看看苏嫡女怎么样了。

“谁管她,她醒来就会自己离开了。”他笑着,拖着她不放,一起坐在榻床上玩跳子棋升官图,“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去找她,她第一个就最恨你。”

“……”她不是好意去看她,而是防着她有别的小诡计。但也确实没必要触她的霉头。他和她明知道外面有事,就舍不得出去后分开,躲在了耳房里玩些棋子、双陆的游戏,输了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

她一听就拖来了宫中升官图的游戏盘,他也不含糊,丢个四点玩得正来劲,一进宫就做了八品,毫不犹豫就奔着御侍的品级去了。这是承宠的宫人最初封的品级。她笑得不行,忍不住滚到他怀里捏他的脸。

“你也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受诰命谁会嫌低?就是要奔着升官发财去的不是我在家里和兄弟们玩这个,不论是范府还是傅府,我还没有输过。你们女人家的我难道会输?”

他也大笑着,抓着她的纤手丢点数,一心一意要赢一回以表示他玩这个天下无敌。

男女统吃。他奔着最顶峰上的皇后位置而去。恨不得官家早点驾崩让他做太后。她笑得全身都软了,到底在他受封了郡夫人的时候,按住了他的手。

她一捏主棋,拐个弯,从才人、美人之前横过去,放在了尚宝司的位置上。这个职司里有八位女官名额。低品的也就是承宠御侍一样的八品。他倒也没意外,瞟了一眼后凝神看她。

“你今天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这事?”她要去参加秀王世孙的选宴。过船来和他知会一声。

“我们的亲事,我会和母亲说的。你怎么就不能等我几日?”他忍耐着不悦,笑着哄着她。

“那你说,苏家和许家又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道他们两家和我们家不对付!”

“他们两家又算什么?你要进宫为的什么我不知道?你有事要办为什么不托我?”

“我有什么事要办?”

“不就是郑家要谋个官商位置?泉州海商总纲的位置眼看要落到你们家手上了,到底还在泉州市舶司被苏二公子压着,你们家打算把他怎么样?”他笑着,把她揽在了怀里,

“你们家花了一年的功夫没把他踢下去,所以就要到京城里来设法?”

她没提苏二公子稳坐在泉州市舶司,不就是因为京城里有他这个故交?

“进宫的事,我拿定主意了。”

她站起,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要离开。他拉住她,把她抱在了怀里。沉默地中,她没听到他发怒反对的声音,心里愧疚了起来,在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他突然道:

“你是打算等着赵若愚回泉州为官,把苏二公子打压下去?”

她一惊侧头,他的眼就等在了她面前。他半点表情也没有,缓缓吟起了她那首‘愚女望泉不知饮,聚贤坊中有清溪’的诗句,吟罢后又问,

“你和赵若愚私下约定了什么。让他和我傻瓜一样等着你进宫又出宫,再娶你为妻?”

久久的对视后,她也把笑意收了回去:“你现在求亲,我就嫁!”

“你明知道我——”他怒道,握紧了她的手腕,勉强挤出了笑,“是我不好,但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她甩开了他的手,霍然站起,“我就知道你不来求亲!我就知道你娘不喜欢我!你当我不知道你用许家、苏家来拿捏我们家?我说我去宫里出来,我自己谋个前程,让你娘不会反对我们婚事,你还是疑心我——!”

不待他发怒,她指着这长宽都只有十五步的小耳房,

“你看看,你身边的侍妾把我引到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眼里我是个什么东西?你房里的苏嫡女把我看成什么?她不过也把我当成个外室——!你在外头养的女人——!”

他坐在榻边上,双手压膝,忍着恼气和意外,看了她半晌。

“那好,这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不见面。你回泉州去在家里呆着,等我过几年来求亲……”

“几年?”

“……说不准……”

“那我就要嫁进宰相府里做张三公子的继室了。”她没有表情,同样看着他,“他夫人病重,已经去世了。”

哗啦一声,傅映风掀掉了几桌上的游戏木盘,棋子滚了一地,他眼神森冷冷地盯着她。

“我虽然是喜欢你。但我已经不是十多岁的时候,靠着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拿住我了。”

年少无知的小年轻,才会一门心思喜欢抓不牢的女人。

“……不用你说。我也不是十多岁,靠着几句甜言蜜语空头许诺,我已经不会当真了。”

她同样冷冷地瞪回去,说完后,转身拉开了门。

离开了。

“……”他在一室狼籍中,皱眉不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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