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比他还更细心,叫他没空多想别的,她笑道:“提起这管家打理生意,私商家的女儿们都不差。也不是非要她。但她不一样的是明州汪家的家奴出身,又是赵秉义的爱妾养女。对明州、泉州两港的事务都熟悉。一定让你少了很多事。不然我为什么一看她写来的信我就相信你要娶她为妻?”

她似笑非笑,没提那赵慈的身世。他更不可能主动去提免得吵起来。偏偏她看他这神色她心里一个大疑惑就终于明白:也许——赵若愚并不确定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

临安北城门内有北洋池,池水百丈余四面皆被豪商和贵戚占据建了别宅和仓库塌房,极是繁华。许文修带着堂妹、妾室们在北洋池边的塌房后住下,娘子们去湖边帐子看圣驾,看公主,他倒想起了汪云奴的儿子。

“抱过来我看看。”

乳娘把孩子照顾得很是精心,依旧是白白胖胖,他把这孩子抱在怀里左看右看,比郑归音在码头上看得还仔细,心里也细算了好几回仍没想明白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来人,去做个玉牌子就刻许慈这名字给他挂在身上。”又抱着这孩子笑,“你的命好。总少不了有爹有娘照顾你。”说罢打发了心腹,“去看看郑家住在哪里。问问郑二娘子。要不要过来看看孩子?”

郑归音拿定了主意要把赵慈扣在身边,孩子是无辜的。但这孩子也许是许文修的儿子也许是他赵若愚的儿子!这中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许文修那混帐居然一句也没有和她提。

她心中痛骂着脸上差一点藏不住。赵若愚难免疑惑看他,她连忙道:“还有一件事——”

在廊上她笑着正要说起那为妾室插钗的首饰,劝他再想想是不是过阵子还是先纳了汪云奴身边,转念间,他却止步从怀里取了一枚金首饰。

“你看,这件首饰是我想过等她另嫁时送给她添妆的。你收着替我送吧。”他慢慢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心里有别人。我也不喜欢你心里有别人。我们来日方长。”

她瞧着那首饰竟然就是她看到的那枚烧金簪珠长簪子。只见钗头双燕,镶碎珠如雨,钗身刻着云奴两字。她看了他半晌,就笑道:“进宫的事再说。今日我不让你为难。你不要去。我自己去说。你既然信我,我没有叫你一个男人去和她个弱女子说钱财帐目的道理。”

赵若愚半点不想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赶紧停步放她过去,只笑道:“……进宫的事不要再想了。我亲耳听到秀王和张夫人说了,不能让你过第二轮。但会让女官给你一个贤良淑质的评语。到时候你和平宁侯府认亲就顺利了。”

“认亲?”她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事。

她意外的语气配上她平静的脸色很是诡异。他并没料到这话说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只当她不高兴连忙哄着她安慰着:“这是为了你好。平宁侯府已经有一女为妃,一女待选。你认了亲,外人便以为你也是侯府出身选不上就是理所当然。这样你落选外头不会有闲话。再加上又有了女官的好评,你来京城一趟也没有白来。更何况——”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双眼,“这话秀王当着我的面和张夫人说的。也是让我转告你的意思。

我现在劝你认亲不是为了侯府的富贵,我将来出仕也不需要你攀附这些。但我也劝你认亲吧。毕竟是一母同胞,何必和骨肉计较这些?”

“……”她瞅着他,半晌不语,唇边还有笑,眼中的神色却是冷了。

他两人在后院,前头傅映风已经进了山门到了文德院的前殿。

“公子,既然秀王府那边已经拿定了章程——”丁诚同样在说着郑归音会落选的事,他

小心看着九公子的脸色,方才从庆王大皇子嘴里知道了秀王府不让郑家女进宫的小道消息。他忍不住提醒一句,“公子,郑娘子已经选不上。公子你也不可能让她选上——要不要小的让丁良去和郑娘子说一说,说清公子心里有她想纳她为妾的事?小的看,如果以平妻礼悄悄娶进来也放在泉州城里。离着京城远,公主在眼下也不会说的。”

他暗示着,公子何必这个时候再来文德院见她,这不是一见就要互相翻脸?

“……秀王府不明白她。”

傅映风压根没理会妾不妾的那几句傻话,他烦恼地觉得:秀王府这就是出了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这叫什么两全其美?

“你以为我来干什么?要知道,她不可能和平宁侯府认亲。越是这样逼她她越会想尽办法让自己选上!”

丁诚听得诧异,但他想想在泉州城郑家被抄时的惨状,反应极快迅速接受了郑家女绝不会认亲的结果,傅九踏进院门拐去了院主的斋房。

院主年长已经八十,本是北方逃过来的典仪女官还曾经在宫中教过范夫人进见礼,见到他便如见到子侄一般,两人感慨不已他合什道:“大师,郭太子妃身边有一位女官就埋葬在这里。晚辈去拜拜她。”郭氏在官家登基前一年病逝,皇后是追封的。旧人们还习惯称为先太子妃。

院主知道他来是为了郑家女,但郑家女是本院的大施主,她不便多言。引他到了在正殿里为旧姐妹上了香后,他笑着答应了院主为她在宫里的旧相识一位老内侍说情:“大师放心。汪公公的事已经结案了。不至于再连累人。等御驾回宫我就去找官家身边的洪老档。放他出来就好了。”

倒是他还在打听着:“大师,宫中第二轮选试时派去白象居的女官定了?是谁?”

院主的消息果然灵通:“佟夫人亲自去。她是宫中掌仪司的老掌仪了——”

老女官要刁难一个走宰相后门才能上名册的私商选女,这简直是手到擒来。连傅映风的第一个反应都是如此。然而他并不觉得有多少保障。想想她在明州城外,撞了卢四夫人的船那个声响和动静,他暗暗摇头。

——谁敢和她提认亲,谁就是要和她作对,就是招了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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