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潘不解傅九突然的沉默。

“对了,你也不劝劝公主?”他惊醒笑语,“何必听太后的话召我为驸马?公主若是断然拒绝,太后也不能说什么。”

“大人!”她震骇看他,“大人,如今木已成舟了——更何况这是公主——”她不能说这真的是公主一力坚持看中了傅九。他难道不知道?

“不是还没有下旨?”他截断反问。但再看大潘的脸色,他便知这位潘国公府的千金娘子,公主的表姐——她可绝没有想尽办法违逆旨意的坏毛病。

但若是郑归音……她会欣喜不已吧?

眼前的女子不是郑二娘子,郑归音再难缠再有毛病但他还是知道她心里有他,他若是违旨她会欢喜,但大潘心里只有公主可没有他,她会吓得不轻,他无奈叹了口气:“你放心。若是有了旨……”

赐婚的旨一下,他就是公主的丈夫,又岂能坐视公主的母家被人陷害因他而飞灰烟灭?

“你也离开潘府早些出嫁吧。不过也是我白说,你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人。”他笑了笑,“你看中李贺并没有错。就算是有香兰你也没错。”说罢,他转身离开。

眼看着他就要扬长而去,她的泪水几乎要落下。他一句都没提让她跟着公主嫁进驸马府的事。偏偏他突然又止步回头。她心底一线希望升起,勉强镇定微颤着唇问:“大人还有事?”

“你的妹妹玉令她还好?”他迟疑问着、

“……”她的手在袖中握紧了,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年少在宫中的时候,秦侯府的小世子遇上她时总是问着她的小庶妹,她早就习惯,她勉强问着,“大人的意思?”

“秋声和我提起过以前的事——”

侬秋声当年和他提起过,他被削去秦侯世子之位后住在清波门内斜街珠儿巷里,每日烂醉宿在侬秋声的家中。后来他开始奋发读书,她有一日和他说起有潘府的马车来了珠儿巷外。他当时正尝着世情冷暖,根本没料到会是故人来访,现在回想却察觉出疏忽了。

潘国公府的庶女潘玉令特意出府来探望过他。

“你妹妹还被押着?”他在月瑶楼上,终于向大潘氏开口问道。大潘早就镇定下来,淡淡看他,再问一句:“大人的意思?”

他已明白,当年潘府的车里来人如果依性情应该是大潘氏念着旧情,悄悄过来看看他,她会劝他上进读书自己博出一番事业,不叫人小看了他。

但依着行事的分寸,他揣测那天坐车来见他的人八成是小潘氏而不是大潘氏。大潘知礼守仪,行事有分寸给别人留余地,这是好女子。他越大就越是知道这种女子的不易。

而小潘氏从小和他天天一见就争吵,从来就是互不顺眼,她又是个没分寸的庶女,仗着姨娘得宠、仗着亲弟弟玉郎是潘国公府唯一的儿子,她就敢胡作非为。

他越大就越知道潘玉令不如她的姐姐。但小潘如果逮着那几天官家出城大祭,百官和内眷都出门的机会,她一定会亲自上门来和以往一样嘲笑他。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失势不再是世子。他觉得潘玉令这女子讨厌得还有几分人情味。

而大潘的心思,他深知有一部分藏得很深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大潘突听他问了庶妹,终于拿定了主意,她不假思索就改了主意笑道:“公主说亲自审她。应该会放她回去。大人不用担心了她毕竟也是公主的表姐。”

“……”他点了点就转身走了。其实他可不觉得小潘这一回也能在闯祸后轻易脱身。潘玉郎也许可以,但公主饶不了小潘。

‘她也应该吃点亏,消停一阵子了。”他如今想着,小潘最好是彻底被送出宫回潘国公府不要再掺合进宫里的事。她在京城公侯府公子和娘子们的圈子里,可是鼎鼎大名。那怕他是真做驸马,他都没有和小潘做夫妻纳她为妾的念头。

那是烦透了的锼主意。

看着他的背影,大潘默默站在了原地思忖:“原来还记得她?”傅九打小和小潘玩,但同样打小就不喜欢小潘。这她知道。但他的心里还记着潘玉令。这就已经不一样了。

终于,他的身影在楼道上拐了弯,不见了。傅九横过长廊从另一面下楼,望着李贺的身影,想想要不要回去再劝她一句?她在潘国公府里得老国公的宠爱,但她父亲和庶母早就不能依靠了。但李贺这人只要定了夫妻名份就一定可以依靠。

“傅九——”李贺一回头看到他,咧嘴笑着,旁边的同僚们都是恭谨施礼,“大人。”

“免礼。”他拖了发小到一角,小声地骂,“你娶了潘家娘子,我和公主的亲事就得拖一拖。你赶紧娶!”

“我成亲和你有什么关系。公主和潘娘子总不可能都嫁给我——我和你说了我要娶香兰!”他赶紧反对。

“香兰什么香兰!人家看中你没有?”傅九瞪眼骂着:“你不知道。大潘娘子什么都好。可惜就只有一件事——她把公主看得比自己都重!”说到这里,他眼露了不忍之色。她缓步转身下楼,到了楼梯口她并不打算去见公主,反是伸手一招,远远就有她贴身亲信的宫女青衣看到,急步上前轻声道:

“内人有何吩咐?”

“公主问起就说香料库的船来了,我去为公主取**。”她在楼栏边,随手指着御园码头泊进来的几条宫船,顺口说着,“不要说我去蟾影斋审我妹妹。”

宫女心领神会地去了。她扶梯下了楼,望着湖面上波光鳞鳞,阳光在水面上化成了虹彩。

郑归音穿戴整齐准备坐船进御园,瞧着他差来的陈武、齐安,她偏偏看了冯虎一眼,冯虎自然要押船送着她去御园,但低声提醒:“我进不了御园。你得跟着他们。”

“……我知道。”她瞪他一眼,真是那壶不干提那壶。郑大公子扫过了陈武和齐安,稍稍放心后在临开船前和她说了几句话,她点了点头:“知道了。不就是宫里有人要拿我开刀,头一个就是程娘娘,第二位就是张府里的张修媛吧?”

“……胡说。张娘娘你不用担心。我昨天托人打招呼了。再者,你不是在和她亲弟弟张三衙内说亲?她不会把你当成寇玉生一伙的。”郑锦文笑着打包票。她斜他一眼:“张三公子,就真的愿意这样随时准备和我们家订亲?我参选万一进宫他就只当没这门亲事?”

“对。”他笑得意味深长,“朝廷里的局势你不懂,张相公听了我这计策,深以为然。给你留条后路也是保全了张三衙门,张娘娘会明白的。”

“……”其实她也觉得张娘娘犯不着对付她,弄死郑锦文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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