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文暗中托人传话宫中求了挽迟,请她在张娘娘面前为傻瓜二妹说好话,挽迟也很为难。娘娘这样精明她怎么可能插上得上话?她只能把宫里的事细说了一番,果然娘娘淡笑着摇头:

“这事不过是凑巧罢了。德寿宫缺人手,陛下给她这个体面不过是让她以良子家参选做女官。免得做青衣洒扫宫室。”

她起身站起,挽迟连忙相扶,听得娘娘笑着,“陛下明旨让她从德寿宫参选,她如何还能进太和宫?这也是绝了她承宠的心。这可不是我不帮郑家了……”

“什么?娘娘——陛下有这个意思?”挽迟听得一惊又喜。

“我早就料到了,不过是为了卢四夫人。”

“……”挽迟不敢接话。张娘娘倒是和淑妃一样有感而发:

“当年卢四夫人在韦太皇太后在时就与燕国公夫人交好。但燕国公夫人是太上皇和太后的旧人,她却是陛下登基的功臣。燕国公夫人和太刘贵妃在德寿宫里沆瀣一气。只有她才能为陛下牵制燕国公夫人。牵制了太上皇又不会召太上皇不满。她毕竟是平宁侯的儿媳妇又是外甥女。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她什么都不要说陛下也明白。”

张娘娘一笑,“陛下自然更忘不了她。”

“……娘娘,还请慎言。”挽迟不安起来,“娘娘何必听信这些没有来历的谣言?卢四夫人如今是侯府世子夫人。陛下正宠爱娘娘呢。”

“……陛下的心在哪里我也明白。本宫不指望陛下如今的宠爱,你去为我传话,让郑娘子进宫来请安吧。”说罢,她转身走外殿,透过侧殿门,正看到殿中两排久侯的二十四司女官们,她眼带微光,“本宫赏罚分明。她有功本宫自然不计前嫌!”

“宫里女官们五年一次宫试。十年一次大试。还要等三年才是下一轮。如今青衣们个个感着张娘娘的恩德。张文宪也在我跟前夸了你一句说你聪明会为张娘娘分忧。”

郑锦文幸灾乐祸在家里嘲笑着,

“妹妹啊——想来纪鸾玉也会感谢你的,未婚夫君送给她了,她被休谋个宫里的差事也是你送给她的。你可真是她命里的大福星!”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晚的恶梦果然成真,她不服气怒着,“缺人的是德寿宫!太和宫里的青衣哪里有缺?她除非考个第一否则是补不上来的。她凭什么考第一?太和宫里只是贬了太监们。可没涉到女官!太和宫里参加宫试的青衣们个个都是知书识字的!人人都和那个死了的魏蝶衣一样削尖脑袋向上爬!”

果然还是她参选德寿宫是最聪明的。

“你在陛下面前献了私商名单,又定了参选。傅九那天在宫里没和你提什么?”郑锦文倒是诧异这件事。

“像是没有。”她迟疑着。

傅九居然也没有生气,还让丁良给她悄悄送消息了?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傅九——你今天把卢四夫人押回来。你想干什么?郑娘子参选是一定了。她那性子也不会被威胁给你做妾的。她巴不得她这姐姐被淑妃审问罢?”

这话也只有范文存敢在大街上追着悄悄问,但还是被他赶走了。离她进宫陛见,已经过了两天。英雪殿张娘娘开始主持宫务,瑞珠宫没有冷清下来,那是因为淑妃确诊怀孕了。

他进宫拜见淑妃时,已是入夜,瑞珠宫南朵殿上一点流光从窗外滑过,门被推开。换了个地方被软禁的卢四夫人一抬头,看到举烛走进来的人居然是天武官副都管傅映风。

他把烛火放在了桌上,反手关了门。卢四夫人诧异笑着,“原来刚才在德寿宫门前接了马车,把我从德寿宫送到瑞珠宫的人是傅大人。”

“正是下官。”

卢四夫人和他对视一会儿,她先开了口道:“烦请转禀淑妃,宫中的流言与我无关。”

“夫人被押在德寿宫,却还知道太和宫中妃嫔的流言。”他负手笑着。就算这事是他干的,眼下淑妃怀胎的流言和卢四夫人无关谁会相信?

“夫人早有所闻,所以在试探娘娘?可记得送到娘娘宫里来的香木珠串子带有附子香囊?”

她一听就知道是宫中隐事,长眉微颦无奈叹道:“大人以为我会如此轻举妄动?这两日德寿宫中对我的看守突然多了些人。原来是大人的吩咐?”

她这两天消息不通,既不知道淑妃确诊怀孕,也不知道张娘娘主持宫务了。消息断绝让她有些心惊。

“大人想如何?”她沉住气。

他早知道暗算淑妃的绝不可能是卢四夫人,手段太粗糙了些。他手掌向下请她安心,笑道:“本官并不怀疑夫人。夫人这两日在德寿宫和燕国公夫人对了质。国公夫人如今还押在德寿宫,她诰命被夺家产被抄说不定还要问一个谋逆之罪。唯有夫人全身而退——下官极是佩服。”他拱手之后,一双凌厉深眸打量着她,“卢夫人明白如今的处境否?”

她如今落在他手上了。

她不动声色:“宫中之事,还有太后,有陛下。”

他倒是头一回从卢四夫人嘴里听到她提起官家,可惜没有半点异样,他笑道:“没错。夫人应该不想让官家知道,南逃路上你和令妹之间的事吧?”

“大人说笑,我们姐妹能有什么事?”她反问。

他不过是虚言恐吓,他深知郑二娘子是在南逃路上被独自抛下,却也并不清楚郑归音和卢四夫人母女之间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卢四夫人极聪明地反问,但只要没有否认这也足够了。

“下官有事和夫人商量……”他还惦记集英殿里最后的消息,便打开天窗亮话,他上前低语了几句倒让卢四夫人意外。她斟酌后点头同意:“若是淑妃这次不与妾身为难,赵若愚——侯府与卢府就绝口不提殿试泄题之事。”

“夫人作得主?”

“我作不主得,大人便不会来问我。”她端坐微笑,“大人第二件是什么事?”

“燕国公夫人是宗妇,在宫里一直还挂着殿中省外差女官的头街方便她进出宫禁,她名下的乔宅按例是由殿中省查抄,听说卢四夫人想买下来?”他抱臂而笑,倒也不委婉,“这宅子还是让给我。”

“……傅大人想如何?这宅子本是我妹妹的养兄——是郑家郑大公子几年前送给燕国公夫人的。”她眼神微闪,双手交放生花罗膝裙上,玉指尖尖染着粉紫色凤仙丹寇在灯下晶莹剔透,慢慢说着,“这宅子郑家是必定要的,我妹妹想来正用得上。我备着想给她做嫁妆。我是不想轻易交出去的。”

傅九长眉一挑,只当是被她猜中,笑道:“没错。正要用来向令妹示好。以求她下嫁府中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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