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到傅四老爷房里,亲眼见得继父得了郑大公子的回诗,颇有几分赞赏。竟然拿着那诗写了一封信,写给了明州城的大房老爷。第二日,他又听说傅四老爷命人去寻了一本孝子印的诗集在手,每日里诵读不已。

范夫人听得这事,居然没去骂大儿子背着她和郑家传消息,只问了身边婆子一句:“郑大公子如今和哪府里在说亲?”

这话转眼传到傅九耳朵里,他意外大喜,就要打发了丁良去报恩寺:“和郑娘子说,只要让郑锦文正经谈一门好亲事。父亲和母亲都会高看他一眼。”又顿了顿,看丁良,“你明白?”

丁良茫然。

“…郑老爷是她的养父,康安县夫人也是潜邸旧人。但郑锦文才在张娘娘跟前才能说上话。以后必是郑锦文出面和咱们家打交道——”

丁良一听就明了。淑妃和张昭仪的事不就是靠郑锦文和九公子商量?

“公子,难怪老爷写信给明州大老爷了,就是为了说起郑家这事!”

他恍然大悟。傅四老爷的心思明摆着,两家里就是要有所来往才方便两位娘娘传些在宫里不方便传递的话。他领了话转身就要走,傅九又把他叫住,皱眉:“罢了。先不提。前阵子我想让郑锦文和苏

家结一门亲事。但看来…”

苏家如今的家势配不上郑锦文。

“再等等。”

傅九起了心思要给郑大公子说一门好亲事,这样就能让范夫人高看郑二娘子一眼。他这样费尽苦心,还要在四处奔忙赶去李副相府,等着李副相退朝回来在书房里劝了一番:“义父的主意是对的。朝上切不可为李贺请罪。官家没提试题我们就当没发生。我再去宫里打听消息。大公子千万不要去。二公子更不用从地方上召回来。等我的消息。”

“映风,我今天在朝上想着。江北那边,尉迟家那几房是不是把香兰家的土地、生意都吞了?”

说起尉迟香兰的父兄双亡,李副相又滴下老泪,“我叫你干娘今日把香兰母女请过府来。说说话。这孩子是为了我们家才这样胡闹。李贺这混账——!就算让他娶了香兰做正妻,这两个呆孩子怎么能过日子?李贺就应该配范家那个双卿那样的聪明娘子,香兰就应该嫁给映风你这样有主意的!”

傅映风哭笑不得出府,上马眼望了凤凰山脚的皇城宫中。

潘玉谨应该知道,他为了她把香兰的事办妥了,香兰是不可能给李贺为妾了。

——潘玉谨亦应该有所回报。

但他心里记着郑归音和尉迟香兰掺合总觉得有些不安,到了衙门点卯完,找着隔壁殿前司衙门里的许长宁问这事,许长宁想着:

“有这风声,尉迟彬父子在北伐死了。要不是李副相记旧情,她那寡母会钻营和李副相家认了亲。

江北家里的产业不早就被叔伯兄弟们吞占了?”

范小学士却是一脸的懵懂,头摇得货郎鼓似的道:“尉迟家那几个小子我见过两个。算是人物。不至于抢堂妹的家产。”想到一事就笑,“李贺和他们交好。李贺那小子蠢得很,不对眼的人根本不理会。你想想——”

“难道是李贺没出息和尉迟家的小子们勾结,吞占香兰家的家产?”他沉思问着,范文存无语看他:“你就这样看不上李贺?”

“但凡他有点用,我都不用回来做驸马!还出了如今这事——!”

他顿时又怒了,焦虑不安,因为他刚把平城郡王送的两个美人退回去,传出风声叫户部里的郑锦文知道。没料着又出了麻烦。

平城郡王送两名美人时,还送了一千私商名单送给了他傅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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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孺人的短信系在一支并蒂月季花枝上,一清早把这事告知了郑归音:,信中写道“前日灯绽两朵,花开并蒂,闻郑娘子进宫见圣让奴妾欢喜不已。娘子将来必有幸入驸马府侍奉长公主。特以名册为贺。不负你我之情。”

“情个屁!”郑归音倒也是没意外,但也在心里把这汪孺人骂了无数次,她叫人一打听,傅九果然把两位美人退了。

但他没提汪孺人交出去的那部分私商名单。

“他应该知道名单我全会献给陛下。他何必要得这个麻烦?”她难免就疑神疑鬼地琢磨,点头,“他应该是避开我?确也是。爹爹如今来了。赵公子又上书开海,我们家承了赵公子一个天大的人情。傅九怀疑我了?”

他怀疑她移情别恋了?

逢紫反倒觉得诧异,迟疑相劝:“姑娘,赵公子都做到这份上了。姑娘可没有回头路了…”

不是在殿试前和赵若愚约好:他弃考上书开海,她与他成婚。

郑娘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逢紫,头一回才明白,逢紫这样机灵在男女情分上竟然是一位全不知变通的娘子。她摇头叹口气:“话是这样说,但赵公子在这事上不如我明白。许是他从小出众没被人甩过。我是不好得罪他的。

逢紫一呆,没办法答话。郑二妨子心里愁着逢紫以后的亲事,这丫头自打被郑锦文买回来就一直喜欢他,明知道郑锦文喜欢张淑真也没改心意。

她郑归音可不是这样的人。

“赵公子上回说好出宫来求亲,他没办成。这一回弃考,他也不会来求亲的。我习惯了——”她沉吟的笑着,早已经把这事想得极明白,“他放不下汪云奴。汪云奴也明白怎么抓住他的心。戏文里有孔明七擒七纵。我不怕说上七次。他若是次次都选了汪云奴。自然也不能怪我了。”

“姑娘!你还要让赵公子反悔多少次?”

嫣浓忙着带着小丫头在院子里洒水抹尘,听得这话就恼了。

“私下里的话,不妨事。”她大方笑着,以往在浣碧山庄里早就伤过心,在钱塘门外的船上也把话说得清楚,在文德院里也看清了他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她如今半点也不难过,“我们家落难时,他带了许多士子宗亲在泉州衙门前为我们家喊冤,少说也有六七次了。我不和他计较——更何况这一回弃才上书,我们家也感他的情。”

郑娘子觉得自己恋爱经验多,不和赵若愚一般见识。

逢紫听得半晌说不出声话,嫣隔窗反是又提醒说:

“二娘子,老爷让汪孺人往理国公府那边送了礼,我听邓管事说,理国公也是太上皇的老臣,他和平城郡王不是一伙的?还差府里的大管事去庄子里会了老爷,贺了老爷得封。问起汪娘子和赵公子的亲事了——这一定是汪孺人在理国公跟前说了嘴!”

“这样?”

她一听就笑了,“理国公提了让赵公子纳妾?”

看到姑娘的笑意,逢紫诧异不明:“二娘子…早知道?”

郑归音反是古怪不解:“这不是理所当然?这些日子全是云奴娘子陪着赵公子不是?总得给她一个名份吧?”

“但…”逢紫迟疑,没有汪云奴,郑家和赵公子可没办法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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