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妻妻

郑大公子倒是明白二妹的心思,话便说得实在又漂亮:“裹儿的事——做妾是不行的。二娘子的意思是不管郑太尉家认不认她,咱们家总得给她挣个出身。好好说一门亲。”

邓管事听得心里长出一口气,万分欣喜,半点不提裹儿和三郎的亲事。郑大公子早知道邓管事没这个打算,他微一犹豫还是笑着提醒:

“邓叔,你不娶一个?”

“不了——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邓管事下意识就摇头。

他养了三个相好,都是跟了他十多二十年的女人。半点没打算娶个妻子。三个相好是不分大小,各人有各家,他想起就就去了。这些年就是如此混着过了。

郑锦文太明白他,不由就暗叹,邓叔对裹儿是极好的,但裹儿的亲事就不能指望邓叔了。

“大公子,我早和她说过——不要和二娘子闹别扭!”

邓管事心里清楚,苦笑,“我为裹儿打算过。裹儿她一会又觉得喜欢大郎你一会儿也喜欢三郎。她自己也闹不明白。我就想这孩子和我一样——没个定性。”

郑锦文居然都没办法反驳。只能听着。出城门时,因为清明时节水门拥挤,船行缓慢。又有富贵人家的彩绘大画舫一条两条三四条,源源不绝要出城,更在水路上增加了拥堵。邓管事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就想,有我在,她不出嫁也不错。喜欢大郎就去过几夜,喜欢三郎也过几夜。有了孩子

,娘俩和以前一样跟着我就行了。我也有些产业身后全留给她们——要是咱们家不上京城,我就是这样为她打算的。”

“…”郑锦文就知道是这样,低笑个不停。

邓管事觉得这样当然不是不行:“我老了但还能跑跑腿,看在我忠心多年的情份。这种你情我愿生个孩子的事,老爷和公子娘子们没有不给我脸的。”

郑大公子便打发了身边人都出去,只和邓管事笑语,说着的都是家事,

“邓叔,要是咱们家还在泉州城外的蕃坊住着,我其实也不在意。裹儿和我一起长大,自然有情份。你也知道,我十几岁在高丽有过人,我不在高丽她是不是有别的相好,我也懒得理会。但咱们家上了京城,这随心所欲的规矩就不成了——二妹她绝不会答应的!”

因着事涉老家人的闺女,又是他以前想纳妾的邓裹儿,他沉吟,慢慢斟酌用词,

“除了京城里风俗和番坊绝不一样。我的性子,也不愿意叫平宁侯府说,他们家好好的女儿归音到了咱们郑家,就是进了贼窝。不懂规矩没人教导…”

邓管事同样早料到大公子会如此要脸面,当初和高丽、扶桑来往得最多是大公子,大家都以为以后就是占岛为生吃四海饭了,没料到二娘子一来,觉得三郎可以一辈子当贼二妹却不能这样教养决定登泉州上岸立业好好做良民的同样是大公子。邓管事和养女邓裹儿不一样,他在水师时就是郑老爷蒙冲船上的掌舱手,主从分得明白,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家里的主母是谁。

老管事头痛着:“裹儿她要是说,一心一意只喜欢三郎。我就带着她去求二娘子,叫裹儿向二娘

子认错结上这门亲,二娘子打小在我背上骑过来的,我再去求求老爷,老爷发了话,二娘子没有不答应的。我再多赔赔礼,二娘子心软就不生气了。”

“…没错。听说裹儿最近和三郎挺好的。”他笑着,提醒着泉州城来的风声。

“三郎在外面有人。”邓管事叹着。他没提亲事也是察觉了三郎对裹儿不是那意思。

“邓叔怎么又在意这个了。这是小事。只要去和二娘子透个风,二娘子她自然写信骂三郎,三郎在这些小事上很没主意。会听她的。他在瓦子里的女人不就没有了?”郑大公子一摊手,觉得这个法子如此便宜还一举两得。

邓裹儿经了这事就知道要结好郑归音了罢?

他深知,二妹一定会跳起来,写上七八卦信痛骂郑抱虎和他身边的人,最要紧这不是把她安排好要让三郎娶大家闺秀做斯文公子的计划全弄砸了?

邓管事一听,觉得这主意也许还真能行便也犹豫。他便劝道:

“叫裹儿不要再和二妹闹。二妹她现在不但是小心眼,还最抓到机会就往死地出气——以往她没这胆量。”他说的是自己的下场,他当年不应该误交了许文修——这一个把柄被她抓到了就翻不了身。

“…小的看出来了。”

两人商量已定,余下就只有赵若愚的事。真说起来也不是赵若愚,而是他的父亲赵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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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亏空不是一个小数目。|”逢紫在白象居,正和丫头们一起参谋着,为二娘子出主意琢磨着

赵若愚自己不想成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赵公子他这样不肯联姻不想娶二娘子,是不想拖累咱们家?”

郑归音听着,不置可否。原因她隐约还在猜,眼下倒是觉得能明白赵若愚这主意:“他如今有外室有私生子的传言,京城里到处都是。他虽然是否认,却也没真理会。我料着他心里是不想成亲的。否则和我一样,一进京城来就想办法把这流言压下去了。”

她还有做洪副将外室的流言呢,她都能想尽法子压一压,赵若愚倒笨了?

“姑娘的意思,他果然是为了自己家里不安泰,不便成亲拖累咱们家?”

逢紫一说,她摇头,旁边丫头嫣浓却是和逢紫想一样便当真急了,连忙道:“二娘子。老爷子的性子姑娘也知道——越是如此越要讲情义了。上一回咱们家里出事,老爷就常说,不是靠着大家伙儿的旧日情义哪里又撑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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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管事难免亦是如此,为赵若愚说好话。郑锦文听着没动声色。

邓管事倒也不敢深劝。这些大事上,他在郑锦文面前是不便摆老架子。

毕竟郑家这十几年上岸立业本钱哪里来的?还是郑锦文当初在东海上有眼力头一个做铜钱买卖的生意攒出来的钱。

三年前被抄家后复起,确实有赵若愚出力,亦多亏了大公子上京城找了张宰相做靠山。便是如今老爷和康安县夫人的亲事,没有大公子上京城哪有机会找到宫里的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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