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奴是难产?”生产时,她根本就是人事不省能知道什么。赵若愚当时又去请大夫了。冯虎的意思很明白。汪孺人骗汪云奴岂不是易如翻掌?

“……”她呆呆看着冯虎怔住半晌,突然站起:“平城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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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驼殿前,傅九同样盯了许文修半晌,突然一笑单臂负手走了过去:“郑三郎在水师里的事。你和郑家提了?”

“是——大人。”他松口气,赶紧施礼,谨慎陪笑,“这事是大人提携郑家。我过来说一说。让他们家知道大人的情份。”

“哦?”

“只不过郑大公子不在,不方便见二娘子,冯管事转达了,我便说了几句——”

不外是让郑抱虎在水师里少吃酒打架,若是出色有功劳,必不会埋没。

“有大人的袍泽在,明州水师既不是泉州,也没有什么洪副将。让郑家放心。”他恭恭敬敬,暗暗庆幸着今日多亏只说了一会儿话卖了两条船。否则在这里就不好交待了。

傅九依旧只是看着他,许文修多会看眼色的人,知道根本没办法隐瞒,只能把底子全揭了:“郑娘子有孝心,有意接我一名外室之子到郑老爷跟前抚养。”

傅九一怔,他也想起这事了。对于许文修和赵若愚同样喜欢一名外室,这外室又有一名不知父亲的私生子,他乐观其成。但这事太麻烦。

他立时就决定旁观,绝不能拦着郑二娘子。否则郑二娘子必要怀疑他被汪云奴美色所迷。

谁叫她输了汪云奴两回呢?

傅九打从那天在文德院吃了她的脸色,便很清楚郑归音不能惹的地方。

瞬间拿定了这主意,他便不再多问许文修和郑二娘子见面说的什么,只当不知道就好了。他抬脚要走,许文修放了心连忙恭送,他突然又回头。

在松影月光下把许文修打量了一番,在他心中忐忑的时候,傅九反是对许文修笑道:

“对了,你们家长房的大公子许长安,最近在生意上和你不对付?”

许文修唯唯无奈。

这许长安不就是许长宁的亲哥哥,许家的长房长子,他的靠山不就是你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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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平城郡王,也必定和平城郡王有关!”郑二娘子琢磨着到这一层,就摇头不想了,“罢了。我也不管了。汪孺人不管使什么计,我只扣着这孩子就好了。”

因为那孩子要到手了,她也很满意,眼下唯一想的还是郑三郎终于能回水师,她并不知道傅九在后殿上拦着了许文修,正在盘问他。

她一路回房,还在廊上和丫头们笑着:“不妨事,我听傅九说过,明州水师军纪比泉州水师要强上不少。三郎没有官职也罢。爹爹当年在水师里何尝有什么官职?三郎能领上几十个人和七八条船,这本事是他打小就有的。傅九能给他这个机会——就是我们家的大喜事了。”

逢紫听说过郑抱虎在泉州水师里打架吃酒,还打上官的旧事,难免要问一问,她叹了,停步伸手在廊边接了一掬月光:

“是有这事。所以我也不想得罪傅九,三郎的前程要紧。听说水师里几位殿帅都是他的叔辈。便是许文修,将来也用得上。”

许家在明州百年,明州水师里有多少子弟?否则许家怎么做得了海港官商?

“对了——”她五指微斜,泄去了月光,转身看着冯虎,“许文修私下里和小船主开了一家小船厂的消息,已经透出去了?告诉长房里的许长宁了?”

冯虎不出声,微微颔首。嫣浓和逢紫就一起笑了,她满足地笑:“他们家不许别家在明州开船厂。尤其不许家中子弟和外人勾结着开。也是霸道了些。”

“姑娘,有船厂才能作大商,才能做官商呢。”嫣浓很懂海商行里的规矩。

她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

月夜春风,抚面而来,她笑着:“对,许长宁是长房长子,本事不如许文修早就恨他,找到这借口就一定要他好看。”

说到这里,她顿时不觉得憋气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三郎的前程,到了房门前,又叫了要离开的冯虎,问着:“许文修来报信了,怎么咱们家的人还没报信来?总要和他的人一样快吧?”

“应该是去大公子那边了。”

她点点头,便叹气,提裙转身向外走:“去外面佛殿上,给三郎烧柱香敬敬佛祖吧。让他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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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映风在许文修嘴里问清了郑娘子心情好不好,是不是知道政事堂里的事,许文修都没听说呢,这一听就喜出望外:“张相公上奏开海——?”

“怎么,你觉得是好事?”

他负手,立在了后殿廊上微笑看他。许文修微懔摇头:“我们家是官商,是朝廷点的明州总商。不开海于许家才是好事——”

“但你不是长房。”傅九的眼光看透了他。

许文修这就是脚踏两条船,不开海许家独占明州的海商总利,他占住家主的位置就行了。开海了,他许文修凭自己的本事,许家的长房又算是什么?

“还是慢一些,不要失足摔了跤。多摔几回也许就爬不起来了。”他微笑拍了拍许文修的肩,“你那座小船厂的消息,是谁泄漏出去的?”

他只有苦笑:“郑娘子。”

“知道就好……”傅映风满意地走了,全因他已经看到寺园方向的寺径上,树影婆娑,走来了郑家冯虎、嫣浓一行人。其中那主家娘子的身姿落在眼中,他太熟悉——不就是郑二娘子?

丁良暗暗纳罕地追着,公子的运气真好。怎么就认定了郑娘子今天要出来上香。

那不是废话吗?后来,他哥丁诚听了这疑惑,踹着这蠢弟弟,提醒他以后跟着公子办差要多用些心,否则娶不到老婆:

“公子当然是知道郑三郎进水师的事——!知道就是这几天消息到报恩寺——!郑娘子

住在寺里,你说她得了这消息她能干什么?她能替郑三郎去参加水师?不可能!”

她九成九就要为郑抱虎烧香。免得郑抱虎又因为吃酒打上官被赶出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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