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要人(上)

郑归音确实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他瞧出她眼里的困惑反而笑了。在这佛塔赏花闲语,与郑二娘子说起两家的家事,他心情方才渐渐变好,笑道:

“受郑老爷之托,我得去把赵慈接过来。郑老爷早就见过他。想收在身边做干孙儿。”

许文修没马上答应,当然是故意为难他。

“…”本来她要收这赵慈为养子,怎么被养父抢先了。但她听得却是放心欢喜,知道少了她的一件麻烦事,说不定是张夫人的意思,连忙笑道:

“这样极好。公子是张干娘的义子,又是赵慈的义父,如今爹爹收养了这孩子。公子与我们家关系又更亲近了。”

她知道这是养父表示,不催她订亲的意思。

而老爷做靠山,事事宽厚相待,赵若愚同样神情悠闲放松,不时抬手指点着临安城中的春时景致。

她看看他温柔的侧脸,很是想说一句:“公子你不急于订亲,我亦是如此。我们就不用彼此为难。不成亲亦是能两家越来越好的。”

不仅是她,傅映风的心情确实不错,出了府,他眯眼迎着春日阳光,问了一声:“郑娘子没去见郑老爷?”

“没去呢。公子。”

丁良可是听到风声了,郑老爷很喜欢赵若愚。但郑二娘子明摆着更喜欢九公子。

丁良知道公子心情好,牵马过来侍候他上马,抬头笑着:

“郑娘子机灵着呢,公子。小的打听了,她每天都叫了人送上好瓷器、新鲜吃食、衣裳去咆泉庄里给郑老爷。还一式两份,张夫人那边也有一份更厚三分。郑老爷喜得直夸她。又听说郑娘子病了,还叫人在满京城里搜罗了好些药材送过去呢。公子——”

丁良揣测着,看着公子的脸色,

“郑娘子这突然病了不像是真的,是不是准备退选?”

“郑锦文找大夫了没有?没有就是假的,哄他们老爷子呢。”他扬鞭而笑,另打发了人云报恩寺看过,知道她天天逛园子他便明白,她为了推托亲事不敢去见养父,未尝也没有提前准备,以防万一参退的意思,“我叫你打听郑三郎,他在明州水师里如何?”

“是——”丁良没敢再追问郑二娘子的病,策马随行追上去,

“许大人亲自去了明州一趟。我哥哥去送了——”转头正看到丁诚也匆匆出府,骑马和几个家将追了上来,“公子不需问我哥,我全知道!”

丁良一脸要争宠的模样,惹得傅九大笑,他说的许大人是禁军衙里的参军许长宁,傅映风的好友,“公子,他们许家在明州水师的族人不少,有许大人的亲哥哥长房大公子出面在水师里打点,公子放心。郑三郎必不会有事。”

丁诚本来是在相府里和范相公的老家人请教一些中书、门下各衙门里的规矩,如今追出来随行,是

因为听说公子要去理国公府,他不放心弟弟跟着公子。但他也不多话,在一边听着不出声,由着弟弟抢风头。

他可是知道,许文修也在打点水师里的人,帮衬着郑三郎。他听着就觉得郑二娘子心计太深:

先是为了三弟的前程,她把养父卖给了张夫人做上门女婿,有官家潜邸旧人做后娘,不怕这郑三郎将来因为有案底升不了六品以上的职。

她又忍着了许文修这旧仇家,当然是看中明州水师是郑抱虎起家的好地方。如今她对九公子若即若离的。不就是同一个意思,她知道九公子在明州水师里的人脉利用九公子?

但他不出声,九公子难道不知道?还要他去多嘴?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

暖阳下青波画舫,美人如花。汪云奴坐在傅府家将押着的画舫小船上,本来还在为赵若愚落泪,如今一见傅九骑马到了岸边,连忙拭了泪到了窗边:“大人——”

傅九早有安排,策马亲自绕道来了理国公府附近的运河河道里。果见得她到了。

“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好。我去把孺人接出来。”

她大喜不已-连忙哀求:“大人,还有我的孩儿——”她不是不信赵若愚,只是不敢再去见他。去求也见不到。傅映风在马背上笑着,提醒着这美人:“你的儿子我也能从许文修手时接出来。但你答应我的事,也别忘记了。”

她眼中带泪,曲膝施礼:“大人再造之德,奴岂敢相忘。”傅大人看中郑二娘子,她在文德院就瞧

出来了。这位大人风闻要做驸马,但也不愿意让郑娘子与赵公子说亲。这件事她极是愿意相助的。

丁诚瞥着这泉州来的美人,早在泉州城就风闻她是赵若愚的外室。如今再多看几回,倒是比郑二娘子更多几分柔媚美色。难怪郑二娘子一直输给她。

“私下里,让我和汪孺人见一面。”他扯了弟弟一把,丁良吓一跳,“哥,咱们可不能好这调调。老娘会气死的。你平常不是说要娶个能诗会画书香门第的娘子。穷一点也不妨事?不好就胡来的。”

++++++++++++++

郑二娘子在报恩寺里装病备考,寻思着:“傅九最近和平城郡王有来往,一定是要把汪孺人弄出来的。这不就是他和汪云奴背地里有了情份?”

她这样想着,问着赵若愚,“你觉得呢?

“…”赵若愚半晌不出声,看她两眼。傅九不可能对汪云奴出手,他很清楚。但郑二娘子这意思是试探还是别的,他却拿不准。因为他犹豫,她立时又歉然了。她问这话让赵公子伤心难过了?其实她只是有点不安找他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她不能老是输给汪云奴是不是?她转头就去找郑锦文,想和哥哥说心事。

“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脑子糊了?你和她较什么劲!你除了丑了点,没有兄长,没有爹?”郑锦文一通骂,就让她不再多想这事。她默默翻白眼,郑锦文一向嫌弃她没用她会不知道?也觉得郑大公子不是诉苦说心事的好对像。

还是傅九好。她默默想着。

因为他一心只关心张昭仪的事,完全不关心妹妹。郑娘子很是委屈地发愤读书,赵若愚风轻云淡得很,同样也要备考,在白象居里还能笑着手持书卷,一边和郑锦文下棋,一边不时抬眼瞟了瞟她:“殿试没有几日了。我也得温书。”

不由得郑二娘子不佩服。她是在书桌前摇头晃脑,连抄带写。绝没有他这样悠闲。人和人就是天生不一样罢?容貌如此,才俱亦是如此?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