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看他也不容易。”郑大公子和她不一样,撩撩衣摆悠闲坐下,逗逗窗前鸟架上她的小八哥儿,笑了一回心情好了才转头看她,“张娘娘在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官家在小朝会上庇护他。到了选德殿,私下责备他,问他是不是不想娶郑氏女为妾。故意为难咱们家。”

郑锦文倒觉得是好事,笑个不停,“他回了一句公主下嫁,岂有纳妾之理。又回了一句便是平常世家娶妻,也未必一定要纳妾。”

她听了一脸歪着,冷笑:“傅驸马还真是情深!”

“喂——你听听,这不是捞了你一把?你不用做妾了。”他觉得二妹莫明其妙。

“我不管!他就是碍了我的事——!”她为了用乔宅下套,煞费苦心,眼看着要买到了。结果又是一次半途而废,她和郑大公子谈不拢,丢下他回了内室。气冲冲对着妆镜就叉腰痛骂:

“看错他了——!他连公主还没有娶呢,急着撇清纳妾不纳妾的事,他闲着没事干吗?他没事干怎么不去和潘玉郎学学,满京城找找泛索小吃,送几样新奇的进宫哄公主开心!?”

“……”逢紫不敢出声,瞅瞅她在镜子里那张生气的脸,赶紧关上。低头整理着妆台上的镜盒,暗忖着傅九这不是被二娘子冷淡了才急了?

“姑娘,到底不用担心纳妾的事了。”嫣浓挑帘子进来,仗义开了口。

“不用他,我自己解决不了?要他来多事——?”她重重在妆台前坐下,歪着眼睛,可半点不感激。

没多会,外面有婆子报来,说是傅九公子打发了丁良来见郑大公子,追到了报恩寺里来。因为是二娘子的地方,不好就这样走了,特意来请安问声好。

丫头们都知道是傅九公子特意打发来见二娘子,这表面上的理由倒是滴水不漏。但嫣浓半揭帘子到了廊上,一脚踏在外一脚踏在内,又回头看看内室。二娘子背坐在了妆台边。撑着脸似乎还在生气。半点动静也没有?

她以为是不会见了,正要让婆子去回了,没料到二娘子突然扭头,说了一句:“叫他来——!”她拍案起来,“上回就是我太好说话了!”这一回,她没办法风淡云清,气势汹汹带着丫头们到了外堂上,连竹帘子也不放了。

她在堂上挤出一脸冷笑:“又有什么事!?”

丁良在阶下不敢靠近,只陪笑:“我们公子,问娘子要不要打发人去乔宅里看看?清点房契和地契,并各色财物。如果真是郑家的宅子、财物,就让天武官衙门里的文吏写个公文存档一起移卷。以后要拿回来就容易了。”

她会稀罕这个?

眼看着她哧之以鼻的神色,他又赶紧禀告,“要是不赶着扣在天武衙门。就要转到殿中省。我们公子请二娘子想想,到了殿中省里谁还能和卢四夫人再争?公子想,二娘子既然想得这个宅子,他还是先扣下来再说。”

“……”这消息听着似乎不错?她脸部扭曲了半晌,终于变了一脸和颜悦色,“我早就听说傅大人的官声是极好的,没料到是这样秉公办事的青天老爷。”

她拍了傅九的马屁,请丁良所告之后,立时就叫丫头召了六位老帐房,坐了三辆车,她坐第一辆,他们坐中间二台车,第四辆车里装着满满帐册子。一行人带足了郑家所有的家丁们一起起程,去六部桥南面的乔宅。

路过太学馆舍的时候,丁良小声咳着在车外面道:“嫣浓姑娘,你看那里——”

他故意叫嫣浓看,自然是为了让郑归音看到。嫣浓为她半揭帘,郑二娘子果然就看到了太学附近的巷子口停着一输要棕蓬双轮小骡车,黑布围子。黑布车帘上卷露出女子人影。

“咦?我看着有点眼熟?”她果然认出来了。嫣浓小声道:“姑娘,是云奴娘子?”

“她是来找赵若愚赵公子。”她想了想,丁良觉得自家九公子安排没有白费。

“这是午饭的时候了。听说她最近在理国公府里过得不太顺心。去送一盒子点心给她。”

不过郑二娘子这友善的反应,也实在在丁良意料之外——难不成公子说的是对的?郑娘子对赵若愚无意?巴不得他和汪云奴凑一对?

“汪云奴是私商人家女儿。她姓汪。不姓赵。”傅九公子早就指点过丁良,毕竟他不得不安排贺双卿和赵若愚的相亲,还不能叫人知道说闲话,难免就多说了两句,“郑娘子巴不得她做赵若愚的正妻才好。可惜她有子又做过外室不可能!但其他人家,不论是双卿或是我堂妹,或者别的人家娘子——只要不是私商人家不是和她郑家交好。她都不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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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娘子送的?”汪云奴同样吃惊,看着嫣浓递过来的点心盒子,丫头笑道:“我们娘子说,她知道汪孺人送名单的事和娘子你无关。”

汪云奴却只有一半放心,她真正担心的不仅是郑归音,还是赵若愚因此而疏远了她。她咬唇说了一句,央着道:“我没看到赵公子,请问他是不是去了郑家?你和郑娘子说,赵公子的爹娘要从江西来了。”

“……!”嫣浓一惊,转身就转身跑了。丫头以往并没有把赵若愚远在江西的父母大人放在心上,连忙回报给了郑归音,连丁良也听了一耳朵。郑归音的脸色同样不太好:

“我听说……赵公子的生母和汪孺人有三分渊源。甚至那平妻姨娘和汪孺人也交好。罢了——”她头痛地想了想,“现在赵公子的父亲大人是娶了两位平妻吧?不分大小?”

“正是呢!姑娘,你想想宗亲里怎么有这样的规矩?不讲嫡庶的?宗正司查问要被训斥的。连奴婢都以为他必定这辈子在江西不会来泉州城了。没料到竟然还要来京城?”

汪云奴着急想知会赵才子,又知道他没有去郑家,便一直守在门外,她还不知道赵若愚已经搬家去了婴戏巷。

郑归音知道。但她想了又想,突然笑了:‘我着急什么?赵公子喜欢她,一定会接她去住。”她看了看汪云奴。看着她苦守不去的凄凉。好笑着叹了一句,“她敢这样守着,也是知道赵公子心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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